墟烬之约(新故事)
混沌之息在神界的阴影里翻涌时,离火上神砚正坐在忘川河畔的火莲台上,指尖跃动的星火将河面上的魂灯映得明灭不定。他的黑发松松束在脑后,丹凤眼覆着一层薄冰似的疏离,冷白的指尖掠过火莲花瓣,花瓣便化作细碎的火星,飘向那片被灰雾笼罩的虚空。
“离火上神倒是好兴致,”一道淡漠的声音从灰雾里漫出来,郁的身形如同融在虚无里的影子,修长单薄的身躯裹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雾,苍白的脸在魂灯光晕里只剩模糊的轮廓,“看着众生轮回,就不嫌无趣?”
砚抬眼,星火在他眼底凝作一点金红:“混沌之力侵染了火脉,你该比我更清楚,无趣总比覆灭好。”
郁的唇角扯出一抹近乎没有的弧度,灰雾里的寂灭之灯轻轻摇晃,灯影落在忘川河面上,竟让翻涌的河水都慢了几分:“覆灭又如何?终究是归于虚无。倒是你,守着那点火之秩序,就不怕被暴怒之神的业火燎了根基?”
砚指尖的星火骤然炽烈,河面上的魂灯齐齐一颤:“炽的暴怒是天道枷锁,烧不穿我铸的火域。倒是你,被他的怒火缠上时,怎么不干脆化作虚无?”
郁沉默了,灰雾里的灰烬之链若隐若现,链身的锈迹里渗着淡淡的消极之力,竟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滞重。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划破沉寂,暗紫与玄黑交织的衣袂掠过忘川河畔的芦苇,谂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狐狸眼弯着狡黠的弧度,暗银灰的瞳孔里有谎言符文一闪而过。
“两位上神倒是悠闲,”谂指尖拨弄着腰间的青铜舌铃,铃声里裹着一丝妄言法则的力量,竟让郁的灰雾都微微扭曲,“初代轮回神的罗盘面生裂痕,二代傲慢神的圣城议会都快被暴怒之神的业火烧穿了,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谈?”
砚的丹凤眼眯起,星火在他掌心凝成一簇赤焰:“妄言之神,你的谎言种子,是不是种到了灵都圣城?”
谂轻笑一声,指尖的青铜舌铃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响,他的身形竟化作三道虚影,一道缠上郁的灰烬之链,一道掠向砚的赤焰,还有一道悬在忘川河面上,对着魂灯吹了口气:“上神说笑了,我不过是看到炽拿着劫火长刀,把傲慢神夜的绝影剑都劈出了裂纹,顺便来报个信罢了。”
话音未落,忘川河的尽头突然燃起冲天的赤火,业火裹着暴怒的神纹,将半边天际都染成了熔金色。炽的怒吼声隔着虚空传来,那声音里的狂怒之力竟让忘川河的河水都沸腾起来,魂灯接二连三地炸裂,火星溅在砚的衣袂上,烫出焦黑的痕迹。
“他又失控了。”砚站起身,赤焰在他周身凝成火域,星火顺着他的衣摆滑落,在地面烧出蜿蜒的火纹,“郁,你随我去圣城,用你的虚无之力压下他的暴怒;谂,你去引开夜的傲慢之力,别让他和炽两败俱伤。”
郁的灰雾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寂灭之灯的光芒突然暴涨,将周围的虚空都染成了灰色:“压下又如何?他的暴怒是众生的执念,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但他的身形还是跟着砚的火域,朝着灵都圣城的方向掠去,灰烬之链在虚空中拖出长长的灰痕,所过之处,连业火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谂则化作一道暗紫的流光,指尖的谎言链刃划破虚空,嘴里还嘟囔着:“引开傲慢神?这差事可真不轻松,要是被他的迟厄攻击盯上,我岂不是要被那迟来的爆炸炸个粉碎?”可他的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青铜舌铃的铃声里,已经开始编织起骗过夜的谎言。
灵都圣城的广场上,业火与傲火正撞得惊天动地。炽的劫火长刀劈出漫天的熔金火焰,刀身上的暴怒结晶闪着猩红的光,每一刀落下,都让圣城的白玉地面崩裂出蛛网般的裂纹。夜则握着绝影剑,银白色的剑光裹着傲慢的神纹,剑穗上的蓝色流苏拂过炽的脸颊,留下一道冰冷的痕迹:“二代神的暴怒,也不过如此。”
炽的左瞳熔金,右瞳焰红,颈侧的金色神纹因暴怒而炽烈燃烧:“夜,你的傲慢,该被业火烧个干净!”他的碎魂拳铠重重砸在地面,火山岩尖刺从地底破土而出,带着滚烫的岩浆,朝着夜的方向涌去。
夜的星影扇在掌心展开,正反两面的星轨图案微微运作,碎花瓣绕着他的周身飞舞,竟将岩浆都挡在了外面:“就凭你?被天道枷锁困着的暴怒,连我的迟厄攻击都避不开。”
就在这时,一道暗紫的身影突然落在两人之间,谂的谎言链刃缠住了绝影剑的剑穗,青铜舌铃的铃声里裹着温柔的笑意:“夜上神,青丘上神让我来寻你,说轮回罗盘的星轨出了问题,需要你的傲火来校准。”
夜的蓝瞳里闪过一丝狐疑,指尖的迟厄攻击已经凝聚起神力,银白色的光芒在他指尖闪烁:“青丘若?她的轮回法则,何时需要我的傲慢之力了?”
谂的狐狸眼弯得更厉害,暗银灰的瞳孔里的谎言符文疯狂闪烁:“上神有所不知,轮回罗盘的星轨被混沌之力侵染,只有你的傲火,能烧尽那些虚无的杂质。你看,青丘上神的灵狐虚影都来了。”他说着,指尖的暗影幻象凝成一只白色的灵狐,朝着夜的方向摇了摇尾巴。
夜的迟厄攻击终究还是收了回去,他看了一眼远处的炽,又看了看谂的灵狐虚影,冷哼一声:“若敢骗我,你的妄言法则,会被我的傲火焚成灰烬。”说完,他便化作一道银光,跟着灵狐虚影的方向掠去。
谂看着夜的背影,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刚想转身溜走,却被一道熔金的火焰逼得后退三步。炽的劫火长刀抵在他的喉咙上,暴怒的神纹几乎要烧穿他的衣袂:“妄言之神,你骗了他,是不是也想骗我?”
谂的笑容僵在脸上,青铜舌铃的铃声都变得颤抖:“炽上神,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两败俱伤,毕竟,混沌之力已经侵染了神界的法则,我们该联手才是。”
就在这时,砚的火域突然笼罩了整个广场,赤焰将业火逼得节节后退,星火在虚空中凝成火链,缠上了炽的劫火长刀。郁的灰雾则裹着寂灭之灯,落在炽的身侧,灰烬之链的锈迹里渗着的消极之力,竟让炽的暴怒之力都弱了几分:“你的暴怒,救不了被混沌侵染的火脉。”
炽的瞳孔骤缩,劫火长刀上的业火突然暴涨,却被砚的赤焰因果法则死死压制:“离火上神,你要拦我?”
“不是拦你,是救你。”砚的指尖划过炽的长刀,赤焰在刀身上烧出因果的纹路,“你的暴怒是天道的枷锁,一旦挣脱,混沌之力会顺着你的暴怒,彻底吞噬神界的火脉。”
郁的寂灭之灯在虚空中旋转,灰色的光芒落在炽的身上,让他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众生的暴怒,终究是虚无的执念,你守着这执念,不过是在给混沌之力铺路。”
炽看着砚眼底的坚定,又看了看郁灰雾里的淡漠,劫火长刀终究还是垂了下去,业火在他周身慢慢熄灭,颈侧的金色神纹也黯淡下来:“那你们说,该如何做?”
砚的赤焰在广场中央凝成一朵巨大的火莲,星火顺着火莲的花瓣滑落,在地面烧出天道的符文:“我以赤焰因果法则铸火域,郁以虚无之力镇混沌,谂以妄言法则探混沌的根源,而你,用你的暴怒之力,守住火域的结界。”
谂立刻拍着手笑起来,谎言链刃在指尖转了个圈:“这个主意好,我早就想看看,混沌之力的根源里,藏着什么样的谎言。”
郁则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寂灭之灯的光芒与砚的火域交织,灰雾与赤焰缠在一起,竟在虚空中凝成了一道既炽热又虚无的结界:“也好,反正虚无之中,也没什么可失去的。”
炽握紧了劫火长刀,暴怒的神纹在他眼底重新亮起,却多了几分沉稳:“好,我便信你们一次。若是混沌之力敢来,我便用业火,烧穿它的虚无!”
此时,忘川河畔的魂灯重新亮起,青丘若的白色灵狐虚影站在轮回罗盘旁,看着灵都圣城方向的赤焰与灰雾,眼底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轮回罗盘的星轨缓缓转动,火星与灰雾的光芒落在罗盘上,竟让那些被混沌侵染的纹路,慢慢恢复了清明。
而在神界的虚空深处,混沌之息翻涌得更厉害了,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混沌里睁开眼,看着灵都圣城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低语。这场由暴怒与傲慢引发的纷争,终究只是混沌降临的序幕,而砚、郁、炽、谂,还有那些散落在神界的神祇,即将迎来一场关乎六界存亡的墟烬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