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院风起，凡尘客来
玄清从凡尘界归位的第三日，天道院的鎏金殿柱上便又悬起了十七道烫金任务牌，丹朱书写的「凡尘界秩序监察」「跨界仙神登记」「法则裂隙修补」几字，在仙光里晃得人眼晕。他指尖捻着的金色法印顿了顿，将刚修复好的天道碑符文收进袖中，抬眼看向殿外涌来的仙官，银白绣金纹的道袍下摆纹丝不动，唯有眼底掠过一丝沉凝。
“院长，西天门今日又拦下了十二位私自下界的仙神，其中三位是瑶池的花神，两位是雷部的副将，还有个散仙竟直接在凡尘界的摩天楼上架了云榻喝茶，被凡人用飞行器拍了个正着。”执礼仙官捧着玉册匆匆进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慌乱。
玄清接过玉册，指尖抚过册上浮现的法则波动，金纹在他指腹流转，“秩序法则的约束，在凡尘界竟弱了三成。”他低语一句，抬眼看向立在殿侧的顾青山，“青衫剑尊，劳你带监神卫去西天门值守，凡无跨界许可令者，一律带回天道院核验。”
顾青山颔首，墨黑瞳仁里没半分波澜，青衫一角掠过殿内的玉阶，双剑在身侧轻鸣。他走后，玄清又看向躬身站着的辞，那抹白影在殿角像团飘雪，红白异瞳垂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淬雷鞭。“监察使，你随我去凡尘界走一趟，看看那些仙神究竟搅出了什么乱子。”
辞的指尖顿住，点了点头，没发一言。她的雷灵根在听到「凡尘界」三字时微微震颤，当年在凡界的苦难记忆如电光般闪过，可握着淬雷鞭的手却稳得很——如今她是仙界的监察使，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二人踏碎虚空时，凡尘界的魔都正飘着细雨。摩天楼的玻璃幕墙上，还留着散仙云榻压出的淡痕，几个穿着西装的凡人举着手机围着痕迹拍照，嘴里念叨着“海市蜃楼”“特效太真”。玄清落在顶楼天台，指尖轻弹，御界笔在虚空中绘出一道淡金色的结界，将凡人的视线隔在外面。
“院长，那边有妖气。”辞的异瞳骤然亮起，红瞳映着远处的霓虹，蓝瞳却看穿了层层楼宇，落在一条飘着油纸伞的古街上。
玄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古街的青石板上，凤千允正倚着朱红的廊柱，指尖把玩着一只木雕傀儡，银白长发上沾了细雨，额间的朱砂痣在霓虹里艳得惊人。他身侧的几个年轻凡人围着他，举着手机要合影，嘴里喊着“cosplay太还原了”“凤凰仙君yyds”。
凤千允挑眉，指尖一扬，傀儡突然喷出一簇赤红色的火焰，却在触到凡人的瞬间化作了漫天金粉。凡人们惊呼着后退，他却低笑一声，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嘴毒：“凡胎俗骨，也配碰本君的东西？”
“凤御仙君，”玄清的声音在雨幕里响起，带着秩序法则的威压，“无跨界许可令，擅自在凡尘界动用妖法，你可知罪？”
凤千允回头，看到玄清和辞时，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却还是懒懒地拱手：“天道院院长亲自来逮人，倒是给足了本君面子。不过我不过是来看看凡界的新鲜玩意儿，哪就犯了天规？”
“凡界的科技文明，由凡尘法则自行孕育，仙神的力量介入，会导致法则失衡。”玄清的指尖凝出一道金色锁链，“跟我回天道院领罚吧。”
凤千允的脸色沉了下来，指尖握紧了凤焰鸣萧，赤红色的火焰在他周身翻涌：“玄清，你别给脸不要脸！本君是御仙卫大统领，你敢动我？”
就在这时，一道冰蓝色的流光划破雨幕，落在玄清身侧。晏无尘的素白广袖上沾着碎雪，颈侧的冰晶妖纹在霓虹里闪着冷光，他看着凤千允，声音冷硬如冰：“御仙卫大统领？在凡尘界违逆天道院的规矩，一样要受罚。”
凤千允看到晏无尘，眼底的火焰更盛：“上古冰凤？你倒是会凑趣。”他和晏无尘本就因种族宿怨不和，此刻更是针尖对麦芒，赤火与寒冰的气息在古街上碰撞，震得两侧的店铺招牌嗡嗡作响。
玄清眉头微皱，抬手祭出镇律印，金色的印光压下了两人的气息：“够了！这里是凡尘界，不是你们逞凶的地方。”
就在几人僵持时，远处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星芒，敛星的青衫广袖在云端展开，手中的周天玉简流转着淡金色的星纹，他身后跟着云昭明，墨蓝云锦的衣摆绣着银丝星轨，行走间如踏碎银河。
“玄清院长，”敛星的声音清俊疏朗，“天机阁推演到凡尘界的命运线出现偏移，特来看看。”他的目光扫过凤千允，又落在玄清身上，“仙神扎堆下界，怕是会引来混沌之力的觊觎。”
云昭明则拿出一枚星髓凝成的丹丸，指尖轻弹，丹丸化作一道银光没入凡尘界的法则节点，“星药同构法则可暂时稳固凡尘法则，但治标不治本。若想杜绝仙神私自下界，还需天道院和天机阁联手。”
玄清点了点头，看向敛星：“星垣君所言极是。我已让顾青山在西天门设卡，不过仙神数量太多，怕是拦不住。”
“天机阁可出命数司的人，推演私自下界的仙神轨迹。”敛星说着，回头看向跟在云昭明身后的青冥和晏竹笙。青冥的白色长发在雨里飘着，额头的水蓝色小鱼花纹闪着光，他把玩着腰间的红色玉佩，撇嘴道：“命数司的活儿可真多，还要帮天道院擦屁股。”晏竹笙则轻轻摇着云鹿铃，月白色的光晕在她周身流转，声音平稳如深山流泉：“凡界的命运线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们理当相助。”
辞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抬手引了一道惊雷，紫色的电光在雨幕里炸开，惊得周围的凡人纷纷躲避。她看向玄清：“院长，不如让我去凡尘界的各个城市巡查，用空间法则追踪私自下界的仙神，效率会更高。”
玄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好。不过你切记，不可在凡人面前动用雷霆之力，以免引起恐慌。”
辞应了一声，转身化作一道白影，消失在雨幕里。她的身影掠过摩天楼时，看到一个穿着汉服的女子正坐在楼顶的停机坪上，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手指飞快地敲着键盘，屏幕上是凡尘界的股票走势图。女子察觉到她的目光，回头一笑，青丝由白玉冠半束，浅蓝色的眸子像一汪泉水，正是敛月。
“监察使姐姐，”敛月晃了晃手中的琵琶，“我在帮天机阁收集凡尘界的经济数据呢，算不算立功？”
辞看着她，红白异瞳里闪过一丝柔和，却还是冷声道：“无许可令下界，一样要登记。”
敛月吐了吐舌头，收起电脑：“知道啦，回头我让哥哥给我补许可令就是。”她说着，指尖轻拨琵琶，水雾在她周身凝聚，化作一道水幕，将她和辞的身影遮住，“不过姐姐，你看那边——”
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凡尘界的故宫角楼上，晏无尘正站在飞檐上，看着下方的红灯笼，颈侧的冰晶妖纹淡了几分。而凤千允则被玄清和敛星押着，不情不愿地往虚空通道走，嘴里还在嘀咕：“本君不过是想看看凡界的直播，至于吗？”
玄清看着脚下的凡尘界，霓虹如星河般流淌，汽车的鸣笛声与凡人的笑语交织，竟比仙界的云海还要热闹。他指尖的镇律印微微发热，心里清楚，这场仙神下界的风波，才刚刚开始。混沌之力的阴影在法则缝隙里蠢蠢欲动，而凡尘界的科技文明，或许会成为六界法则平衡的新变数。
敛星的周天玉简上，星纹突然剧烈地转动起来，他脸色微变：“不好，凡尘界的法则节点出现了混沌侵蚀，就在东海方向！”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东海飞去。雨幕里，凡尘界的凡人还在为生活奔波，他们不知道，一场关乎六界命运的危机，正在他们的头顶悄然酝酿。而那些来自仙界的仙神们，也在这场凡尘之行里，逐渐明白了天道法则的真正意义——不是禁锢，而是守护。
东海的风裹挟着咸湿的雾气，卷着混沌之力特有的灰黑色浊浪，狠狠拍在海平面上。玄清一行人踏云而至时，只见往日湛蓝的海面已被墨色浸染，无数扭曲的混沌丝线从海底翻涌而上，像贪婪的触手缠绕着海上的钻井平台与航行的巨轮。凡人船员们惊慌失措地操控着船只，汽笛声刺破云层，却在混沌之力的压制下变得微弱不堪，不少人的脸上已浮现出混沌侵蚀的灰斑，眼神逐渐空洞。
“混沌之力竟已渗透到凡尘界的海域法则深处。”敛星手中的周天玉简剧烈震颤，淡金色的星纹被灰黑色浊浪压制，几近熄灭，“再这样下去，整个东海的法则会彻底崩塌，到时候混沌之力会顺着洋流蔓延至整个凡尘界。”
云昭明指尖凝出星力，墨蓝云锦袖袍翻飞间，无数细碎的星子落在海面上，化作一道道银色光网，暂时阻挡了混沌丝线的蔓延。“星药同构法则只能稳固表层法则，海底的混沌核心不除，一切都是徒劳。”他话音刚落，海底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嘶吼，一道巨大的混沌巨兽虚影冲破海面，灰黑色的鳞片上萦绕着浓郁的浊雾，双眼是空洞的墨色，一呼一吸间便掀起数丈高的浊浪，拍向空中的众人。
凤千允被玄清用金链束缚着，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赤红色的火焰在他周身躁动：“玄清，你要是现在放了本君，我便用凤焰烧了这混沌怪物，不然等它毁了凡尘界，你这天道院院长也当不成。”
玄清未置可否，指尖祭出御界笔，金纹在虚空中飞速流转，绘出一道巨大的法则屏障，硬生生挡下了混沌巨兽的浊浪攻击。“顾青山还在西天门值守，监神卫一时半会儿无法赶来，今日便劳烦各位联手除祟。”他抬眼看向晏无尘，“晏兄，劳你用寒冰之力冻结海面混沌丝线，阻断其蔓延。”
晏无尘颔首，素白广袖一挥，漫天碎雪倾泻而下，冰蓝色的寒气瞬间笼罩了整片海域。海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冻结，混沌丝线被冰层禁锢，发出滋滋的灼烧声，灰黑色的浊雾在寒冰之力的压制下微微收敛。可海底的混沌巨兽却愈发狂暴，巨大的爪子破冰而出，朝着晏无尘狠狠拍去，爪尖萦绕的混沌之力足以撕裂空间。
“小心！”晏竹笙轻轻摇动云鹿铃，月白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化作一道柔软的光盾挡在晏无尘身前。光盾与混沌巨爪碰撞的瞬间，发出一声巨响，月白色光晕剧烈震颤，晏竹笙身形微晃，嘴角溢出一丝淡金色的仙血——她的木灵根擅长治愈与防御，直面混沌之力本就吃力，此刻已被震伤灵力。
青冥见状，终于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额头的水蓝色小鱼花纹骤然亮起，腰间的红色玉佩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他掌心。“别小看我，命数司可不是只会推演的软蛋。”他低喝一声，掌心涌出汹涌的水灵根之力，与海面的冰层相融，无数冰棱从海面升起，像利剑般刺向混沌巨兽的鳞片，虽未能破开防御，却也暂时牵制了它的动作。
辞的身影此刻正穿梭在混沌丝线之间，红白异瞳闪烁着雷光，淬雷鞭在她手中化作一道紫色闪电，狠狠抽向缠绕着钻井平台的混沌丝线。雷灵根本就克制混沌之力，紫色雷光落下之处，混沌丝线瞬间被灼烧殆尽，化作一缕缕浊雾消散。她余光瞥见晏竹笙受伤，指尖一弹，一道细碎的雷光落在晏竹笙身上，暂时压制了她体内蔓延的混沌之气。
“多谢监察使姐姐。”晏竹笙轻声道谢，再次摇动云鹿铃，无数带着生机的藤蔓从冰层下钻出，缠绕着混沌巨兽的四肢，试图将它束缚在海面之上。
敛星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周天玉简，星纹在他指尖重新亮起，一道道星轨在空中交织，化作一把巨大的星刃，朝着混沌巨兽的头颅劈去。“玄清院长，我已推演到混沌核心的位置，就在巨兽的腹部！”他高声喊道，声音因灵力消耗过大而有些沙哑。
玄清点头，指尖的御界笔与镇律印同时祭出，金色的法则之力与星刃相融，光芒愈发炽烈。“凤千允，我放你一炷香时间，若能助我们击碎混沌核心，今日私自下界之罪，可从轻发落。”
凤千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再废话，赤红色的凤焰暴涨，挣脱了金链的临时束缚——玄清刻意留了余地，并未将他完全禁锢。“这可是你说的！”他低喝一声，身形化作一道赤红色流光，手中的凤焰鸣萧奏响，漫天凤焰如流星雨般落下，灼烧着混沌巨兽的鳞片，逼得巨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晏无尘抓住机会，冰蓝色的寒气凝聚成一把巨大的冰剑，狠狠刺入混沌巨兽的四肢，冰层瞬间蔓延至巨兽全身，将它牢牢冻结在海面上。“就是现在！”
玄清抬手，御界笔与镇律印化作一道金色巨柱，裹挟着星力、凤焰与雷光，朝着混沌巨兽的腹部狠狠撞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过后，混沌巨兽的腹部被破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灰黑色的混沌核心暴露在外，散发着浓郁的浊雾。
“给我碎！”辞纵身跃起，淬雷鞭全力甩出，紫色雷光包裹着核心，瞬间将其击碎。混沌核心破碎的瞬间，漫天混沌丝线与浊雾失去了支撑，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被冻结的海面开始融化，湛蓝的海水重新显露，海面上的凡人船员们脸上的灰斑渐渐褪去，眼神恢复了清明，纷纷对着空中的身影跪拜，以为是神明显灵。
玄清指尖轻弹，一道金色结界笼罩住海面，抹去了凡人们关于混沌巨兽与仙神的记忆，只留下一场“罕见的海上风暴”的印象。做完这一切，他才看向浑身浴火的凤千允，金链再次飞出，将其束缚：“混沌已除，你随我回天道院领罚。”
凤千允撇了撇嘴，却没有再反抗——他虽桀骜，却也清楚，今日若不是众人联手，别说击碎混沌核心，就连他自己恐怕也会被混沌之力侵蚀。“算你厉害，不过玄清，下次我还要来凡尘界，我听说凡界的‘火锅’格外好吃，还有那个叫‘手机’的玩意儿，能看好多新鲜东西。”
晏无尘收回寒冰之力，颈侧的冰晶妖纹渐渐淡去，看向玄清：“混沌之力虽暂时被清除，但海底仍有残留的混沌气息，若不彻底清理，日后恐再生祸端。我愿留下镇守东海，排查混沌残留。”
玄清点了点头：“有劳晏兄。云昭明、晏竹笙，劳你们二人带着青冥，前往凡尘界各地排查混沌残留，同时协助顾青山登记私自下界的仙神，不可再让混沌之力有可乘之机。”
“是。”三人颔首应下，云昭明与晏竹笙带着略显疲惫的青冥，踏云朝着凡尘界内陆飞去。青冥回头看了一眼海面，撇了撇嘴：“早知道这么累，我就不来掺这趟浑水了，回去我一定要让命数司的长老给我涨俸禄。”
敛星收起周天玉简，走到玄清身边，眼底带着一丝凝重：“院长，今日混沌之力突袭凡尘界，绝非偶然。仙神扎堆下界，扰乱了凡尘界的法则平衡，才给了混沌之力可乘之机。若不能彻底规范仙神跨界之事，日后还会有更大的危机。”
玄清望着下方渐渐恢复平静的东海，又看向远处凡尘界的霓虹灯火，眼底沉凝更甚：“我明白。待回去之后，我会联合天道院众仙官，拟定跨界新规，凡仙神下界，需提前报备天机阁，由天道院发放许可令，且不得在凡尘界动用仙力，违者严惩不贷。”
辞此刻也归来，淬雷鞭上的雷光渐渐收敛，红白异瞳平静无波：“院长，我已巡查了附近几座城市，发现还有不少散仙私自下界，大多是来凡尘界游玩参观，并未造成太大混乱，我已将他们暂时带回西天门，交由顾青山看管。”
“做得好。”玄清点头，抬手示意众人返程，“走吧，回天道院，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一行人踏碎虚空，朝着天道院飞去。身后的凡尘界，东海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巨轮重新航行，钻井平台继续运转，凡人们依旧为生活奔波忙碌，无人知晓，刚刚一场关乎六界命运的危机，已在仙神们的联手之下悄然化解。
而天道院的鎏金殿内，十七道烫金任务牌旁，又多了一道新的任务——「拟定仙神跨界新规，清理凡尘界混沌残留」。玄清坐在殿首的玉椅上，指尖抚过御界笔，心中清楚，仙神与凡尘界的羁绊，才刚刚开始。那些前来凡尘界游玩的仙神，或许在见识过凡尘界的科技文明与人间烟火后，会真正明白天道法则的意义，明白守护远比禁锢更重要。
凤千允被押在殿侧，看着殿外的云海，脑海里却浮现出凡尘界的霓虹灯火与凡人口中的“火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或许，这凡尘界，确实值得再来一趟，只不过下次，他得先弄一张跨界许可令才行。
天道院的鎏金殿内，玄清将拟定好的《仙神跨界凡尘规约》悬于殿中玉壁之上，金纹符文在纸页间流转，十三条新规条条清晰：凡仙神、妖鬼、幽冥众灵下界，需提前七日向天机阁报备行踪与目的，由天道院核发「跨界通行令」；在凡尘界不得动用超出凡尘法则承载的力量，违者视情节剥夺修为或关入法则囚笼；幽冥、鬼界众灵需由判官司陪同，不得在凡尘界引动阴魂、滋生邪祟；妖界族群下界需遵守凡尘界生态法则，不得擅自扰民生息……
殿内众人看着新规，神色各异。凤千允扒着玉柱，撇着嘴嘟囔：“不过是去吃个火锅，还要报备七日，麻烦死了。”敛星手中的周天玉简轻转，淡金色星纹映着新规，淡淡道：“规矩立，则六界安。若你真想再去凡尘界吃火锅，按规矩来便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动静，夹杂着女子娇俏的调笑与男子沉冷的喝问。辞化作一道白影掠出殿外，片刻后，带着几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青灰魂体、体表萦绕墨绿毒气的赧卜己，他手中握着漆黑的断令牌，一双漆黑瞳孔里的悠悠火光扫过殿内，沉声道：“吾乃幽冥判官司首席判官，奉阎罗之命，前来凡尘界监察阴魂秩序，此乃幽冥府的行文。”
他身侧站着时怀钰，铂金色的鹿角在仙光里泛着莹光，湖泊蓝的眸子弯起，娇柔的声线里带着几分狡黠：“天道院院长安好？我是鬼界判官时怀钰，跟着赧卜己大人来凡尘界帮忙梳理枉死魂灵，顺便……看看凡界的热闹。”
玄清接过赧卜己递来的幽冥行文，指尖抚过其上的阴纹，点了点头：“既持有官方行文，可按新规办理通行令。但切记，不得在凡尘界动用拘魂、施毒之术，以免惊扰凡人。”
赧卜己颔首，断令牌在掌心轻顿：“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行所为皆为正义，断不会坏了规矩。”
时怀钰却凑到凤千允身边，指尖绕着发梢笑道：“凤御仙君，我听说你在凡尘界被凡人当成cosplay，还被拍了照？那凡界的‘手机’是什么好玩意，可否与我说说？”凤千允被她问得一愣，随即挑眉道：“你这小判官倒是有趣，等我领了罚，便带你去凡界见识见识。”
殿门再次被推开，穗余回抱着一张黑色古琴，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地走了进来，鸦羽般的长发垂在肩头，垂着眸轻声道：“孟婆堂堂主穗余回，奉鬼界之命，来凡尘界渡化滞留的执念魂灵，还请天道院行个方便。”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怯懦，却在看到赧卜己时，微微抬了抬眼，似乎认出了这位首席判官。
紧随其后的是绘/离，白色的头发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小巧的身形站在殿中，一手握着纯黑的小刀溯，一手摩挲着纯白的手镯屿，眼神冰冷又带着几分戏谑：“幽冥回魂司绘/离，来凡尘界追查逃逸的恶魂。顺便……看看乐子。”她说着，身形突然化作虚无，在殿内一闪而过，又出现在原地，正是她的隐身技能。玄清眉头微蹙，御界笔轻挥，一道金色法则线落在她身侧：“在天道院，不可擅用秘术。”绘/离撇了撇嘴，没再作声，只是眼底的戏谑更甚。
就在殿内众人登记报备时，一道炽烈的紫雷突然劈在天道院的殿顶，震得鎏金瓦砾簌簌掉落。一道红影踏着雷光落在殿中，银白色长发肆意垂落，红纱广袖翻飞间，紫霄神雷在她周身噼啪作响，正是初代雷霆之神愫。她手中的情欲剑斜指地面，眉眼间带着桀骜的笑：“玄清，你这新规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初代神的头上了？我不过是来凡尘界找个人，用得着报备七日？”
玄清看着眼前的清霄神女，神色依旧沉稳，指尖祭出镇律印，金色的秩序法则与紫雷相撞，发出一声巨响：“纵使是初代神，也需遵守六界法则。你若执意要在凡尘界动用紫霄神雷，休怪我用天道院的规矩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