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圣诞的余韵刚过，学校便宣告寒假来临。江年拖着行李箱推开顾家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迎接新年的氛围早已在家中弥漫开来，红灯笼挂满走廊。

顾清时从公司带回了十五天的假期，这可比其他企业大方得多，更何况还是带薪休假。顾清楚和顾清晓这两个活宝也陆续回家，一家人的欢声笑语让整栋房子都热闹了起来。难得所有人都聚在一起，这种团圆的感觉，让人心里暖烘烘的。

按照惯例，过年自然少不了包饺子。厨房里，顾清时系着围裙忙得热火朝天，他的手艺一向是全家人的期待。而客厅的餐桌上，江年、顾清楚和顾清晓正在“奋斗”着饺子任务。

说是包饺子，实际上三人手忙脚乱，顾清楚捏出的饺子歪歪扭扭，像是一群小怪物；顾清晓则试图用巧思弥补技巧上的不足，但效果依然惨不忍睹；至于江年，他索性放弃了追求美观，只是机械地将皮子合上，草草了事。

一旁的顾清时端出两道硬菜，蒜蓉大虾与糖醋里脊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瞥了眼桌上的“战果”，嘴角微扬，语气带着几分宠溺：“你们再这么慢，年夜饭都要凉了。”

果然，直到顾清时完成最后几道菜，三人才勉强把饺子包完放进锅里。这时，顾建成踱步到客厅，手里拿着几个红包，笑容满面地招呼道：“来来来，小年、小楚、晓晓，新年红包，每人一个，快收好。”三人立刻围上去齐声道谢，其中江年的声音略微低了一些，“谢谢叔叔。”

拆开红包的时候，江年发现里面躺着厚厚的一摞钞票——整整五千块。他迅速重新折好装回去，没有多看一眼。反倒是顾清楚兴冲冲地炫耀了起来，“嘿嘿，我今年有三千块！比去年多了哦！晓晓和江年，你们俩多少啊？”

江年随意摆摆手，语气平淡，“没多少，才两千五。”顾清晓紧跟着附和，“我也跟江年哥哥一样呢，哈哈，那今年还是小楚最多啦！”

其实，顾建成心里是有盘算的。给江年更多的压岁钱，既是对这个从小丧母的孩子的一种补偿，也是为了给老朋友江继业一个交代。比起自己的几个儿女，江年的身世显然更令人心疼一些。

关佳佳端着最后一道炖粉条上桌，招呼大家入席。餐桌中央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酸辣鱼鲜嫩滑口，大闸蟹膏肥肉美，每一盘都让人食指大动。顾清时最后一个落座，正好坐在江年身旁。

一顿年夜饭吃得其乐融融，众人谈笑风生。忽然，顾清楚惊呼起来，“哎呀，是不是那个包了银币的饺子被吃到了？”大家纷纷停下筷子寻找线索，结果竟是顾清时的碗底藏着那枚幸运的银币。

顿时，一片欢呼涌向顾清时，“哇，大伯运气真好，明年肯定要赚翻了！”甚至连江年都忍不住笑着调侃了一句，“看来清时哥哥福气不错嘛。”

顾清时唇角微扬，笑意盈盈地接道：“能尝到这枚饺子，全因沾了阿年的福分才是。”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由衷的欣然，仿佛那一口寻常的饺子，也因这份机缘而变得格外珍贵起来。

关佳佳身为顾清时的母亲，对待江年亦如己出，关怀备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好几道菜夹进江年的碗中，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小年，多吃点，这样才能长得高高的。”那满溢的疼爱。

事实上，江年已有一米八的个头，与顾清时相差无几。二人并肩而立时，身高几乎一致，很难分辨出谁更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