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老槐树下的约定

王奶奶家的老槐树又开花了，细碎的白花瓣落了一地，像铺了层雪。林微和凌宸提着水果进门时，王奶奶正坐在树下择菜，见他们来，眼睛笑成了月牙：“就等你们呢，刚蒸好的槐花糕，微微小时候最爱抢着吃。”

林微刚坐下，就被王奶奶拉着看墙上的老照片——是社区当年拍的集体照，前排扎羊角辫的她正踮脚够凌宸手里的槐花枝，而凌宸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生怕她摔着。“那时候你俩总在这槐树下疯，”王奶奶用蒲扇拍了拍照片，“宸宸总把落在你头发上的花瓣捡下来，跟个小管家似的。”

凌宸挠挠头，忽然起身往院角走，回来时手里拿着个旧竹篮，里面是他刚摘的槐花，还带着露水。“还记得不？小时候你说槐花蜜最甜，非要爬树摘花，结果卡在树杈上哭，还是我搬来梯子救你下来的。”

林微脸一红：“那你还趁我哭的时候，把槐花全塞我兜里，扎得我痒痒！”

“不那样你能忘哭吗？”凌宸笑着往厨房走，“今天给你做槐花蜜水，再蒸个槐花糕，补你小时候没吃够的。”

王奶奶在一旁看着，忽然叹气：“你俩啊，从小就黏糊。那年宸宸搬家，你抱着他的书包在槐树下坐了一下午，说‘等你回来摘槐花’，他就真的每年槐花开花时，都偷偷回来看看。”

林微愣住，转头看厨房忙碌的身影——原来那些年她以为的“偶遇”，都是他特意的奔赴。

槐花糕蒸好时，香气漫了满院。凌宸把一块递到她手里，上面还撒了点白糖，像极了小时候他偷偷塞给她的那块。“尝尝，”他眼里带着期待，“跟小时候一个味不？”

林微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槐花的清香味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照片背面那句“微微姐姐的小跟班”，想起树下无数个追逐打闹的午后，想起他说“你说的每句话我都信”时认真的眼神。

“凌宸，”她抬头，眼里闪着光，“明年槐花再开，我们一起给王奶奶种棵新的小槐树吧？”

凌宸笑起来，眼里的光比槐花还亮：“好啊，再在树下挂个秋千，就像小时候那样。”

风吹过老槐树，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相视而笑的脸上，像给这个迟到了许多年的约定，盖上了一枚温柔的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