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函数题

林栀拿着陈晏书递给她的复习提纲走到苏歆桐桌旁，五指轻轻捏住椅沿往后拉了半寸，没蹭出声响，随即侧身屈膝，腰背挺得很直，缓缓落座，动作轻得像片羽毛落进椅子里。

林栀把复习提纲放在桌上，从书包里翻出笔袋，指尖轻触笔身，缓缓把白色按动笔拿出。黑板上拿红色粉笔写着“距期中考还剩2天”的倒计时异常醒目。林栀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倒霉，刚到新学校就要期中考试。可如今父母都在南阳工作，她不得不接受现实，她现已经是第三次转校了。

林栀用余光撇了一眼苏歆桐，她正埋头刷着数学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印子，最后一道函数题的解题步骤写了又划，连卷面都染了层烦躁的铅笔灰。

下课铃刚响，陈晏书就在后门探出脑袋：“苏歆桐，出来一下。”她心里咯噔一下，捏这试卷的指尖泛白。

走廊上的喧嚣声不断，苏歆桐攥进掌心。陈晏书拿出了上周的周测卷，得分处的“47分”晃得她眼睛疼：“函数这块还没吃透，再这样下去的话，期中考……”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但那声轻不可闻的叹气声，比任何批评都让她难受。

回到座位时，旁边的林栀正低头整理着笔记，夜晚的凉风拂过她的脸颊，掀起了她的几颗碎发，把她那认真坚定的眼神显露了出来。苏歆桐咬咬牙，把陈晏书的话压在心底，重新抓起笔，可盯着那道“f(x)=|2x-1|+x”的函数题，她的脑子里像塞了团乱麻，怎么也算不对，草稿纸上铺满了她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

前桌戴着黑框眼镜的短发女生转过身来，用食指轻轻敲了敲苏歆桐的桌子：“苏歆桐，待会去吃夜宵吗？”江逾白询问。

“不去。”苏歆桐被数学题困的烦躁，皱紧了眉：“压轴题还没解出来。”江逾白被拒绝，也不好说些什么，便转过身去，不再打扰苏歆桐解题。

林栀闻声偏过头来，瞄了一眼她的解题步骤，指着她草稿纸上的漏点：“你的定义域漏算了。”苏歆桐低头看向林栀手指的地方。

“先画分段函数图像。”林栀把手里画好的函数图像递给苏歆桐。

“你看这里……”林栀拿着铅笔，笔尖轻点试卷，又在草稿纸上写下公式，耐心的为苏歆桐讲解。

苏歆桐颇有受益，她坐在一旁，目光紧紧追随着林栀，那眼神里满是崇拜，仿佛林栀身上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让苏歆桐的目光无法移开……

“听懂了吗？没听懂的话我再讲一遍。”林栀的声音很温和，讲题的语速也缓慢。这才使得苏歆桐紧皱着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苏歆桐轻点了一下头：“谢谢。”

闻言，前桌的江逾白又转过身来，满是敬佩：“我去，林同学居然这么聪明。”林栀微微一笑。江逾白夸完林栀，又转向一边：“哎，题解出来了，可以去吃夜宵了吧？”

“随便。”苏歆桐敷衍的回了一句。江逾白得到了目的，就转过身去安静的画起画来。

苏歆桐盯着桌上的数学题，手中的黑笔在试卷上飞快地写下解题步骤，教室里很安静，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林栀，”她忽然开口，目光依旧落在那道题目上，“待会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夜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