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偷看被发现
训练馆里，汗水的气息和橡胶地板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陆昭屿正监督着周铮进行核心力量训练，却发现今天的周铮像个多动症儿童，眼神频频往门口飘，做俯卧撑的速度堪比乌龟。
“胳膊打直，核心收紧。”陆昭屿用脚尖不轻不重地点了点周铮塌下去的腰，声音没什么温度，“你今天是没吃饭，还是魂被勾走了？”
周铮哀嚎一声，趴在地上耍赖：“屿哥！昭屿哥哥！商量个事儿呗？咱们休息十分钟，就十分钟！去隔壁新楼放放风？”
陆昭屿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写着“你最好有个合理的解释”。
周铮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放光，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绝密情报：“隔壁那崭新的舞蹈教室，今天第一波用的就是学前教育的师妹们！听说她们上舞蹈课，那叫一个赏心悦目，青春活泼！兄弟们都偷偷去瞄过好几眼了！就我这苦命娃子还被你按在这儿……这节课眼看就要下了，我再不去就赶不上热乎的了！”
陆昭屿眉头都没动一下，无情宣告：“把剩下的五组仰卧起坐、俯卧撑，外加折返跑做完再说。”
周铮脸瞬间垮掉，算计着时间，做完这些师妹们早下课了。他眼珠子一转，鬼主意涌上心头，装作不经意地补充：“唉，可惜了……听说这节可不光是师妹，温衍小学弟也在呢！不知道男孩子跳起舞来是什么样……”
他话音未落，就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陆昭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沉默地盯着他，直把周铮看得心里发毛。就在周铮以为计划失败，准备认命去跑折返跑时，陆昭屿却突然开口，语速比平时快了一点：
“折返跑，现在开始。我看着表。”
周铮：“？？？”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屁颠屁颠地冲向了跑道。奇怪的是，他感觉今天陆昭屿的要求格外……宽松？他感觉自己还没跑几个来回，气息都没乱，就听到陆昭屿那边喊了停。
“好了，下一个项目。”
周铮有点懵，这折返跑怕是做了个缩水版？往常怎么也得跑个十来分钟，今天感觉五分钟都没到？
紧接着，他就看到陆昭屿利落地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径直朝训练馆外走去，只留下一句：“跟上。速战速决。”
周铮看着他那看似平稳、实则比平时稍快的背影，愣了两秒，随即恍然大悟，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又了然的笑容。
“哦——豁——！陆昭屿啊陆昭屿，你小子也有今天！”
两人来到新建的舞蹈室外。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为了透气，窗帘并未完全拉拢，留出了一条足以窥见内部光景的缝隙。里面正播放着舒缓的古典乐。
周铮迫不及待地挤占最佳观测点，嘴里啧啧有声：“哇！师妹们果然可爱！”
而陆昭屿的目光，却越过那些青春活泼的身影，瞬间就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温衍。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舞蹈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不同于体院男生们块垒分明的肌肉，温衍的线条是流畅而柔韧的，手臂舒展时，能看到薄而紧实的肌肉纹理，像优雅的羚羊。因为柔韧性极好，他被老师单独叫到了前面做示范。
此刻，他正做一个舒展延伸的动作，脖颈微微仰起，下巴到锁骨的线条绷出一道优美脆弱的弧线，手臂轻柔地划开空气，指尖仿佛带着无形的韵律。
他的表情很专注，眼神沉静，整个人的气质沉静而柔美，像一只在湖畔静静梳理羽毛的白天鹅，与平日里那个活泼爱笑、有点小迷糊的学弟判若两人。
陆昭屿靠在墙边，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了，牢牢地锁在温衍身上。
看他下腰时柔软却充满控制力的腰肢，看他跳跃时轻盈的姿态，看他旋转时带起的衣角和专注的侧脸……一种莫名的燥热感从心底升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喉结滚动了一下。
周铮看够了师妹，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一扭头，就看见陆昭屿那副“望夫石”的样子，他顺着视线看过去，乐了。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陆昭屿，贱兮兮地小声说：“喂，看傻眼了？没想到小学弟跳起舞来这么……嗯？”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陆昭屿猛地回神，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迅速收回视线，表情恢复了一贯的冷淡，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漫上一点红晕。他瞪了周铮一眼，语气硬邦邦的：“看完了？看完了就走。”
“别啊！”周铮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扒着窗户不肯走，“正到精彩处呢！你看小学弟那个动作，哇——这柔韧性！啧啧！”
就在这时，里面的音乐停了，老师似乎在讲解下一个动作要领。温衍微微侧着头聆听，额角有细碎的汗珠，脸颊因为运动泛着健康的红晕。
周铮看得兴起，完全忘了要隐蔽，整张脸几乎都快贴到玻璃上了。
突然，正在听讲的温衍像是心有所感，毫无预兆地转过头，视线直直地朝窗外望来——正好对上了还没来得及撤退的、姿势滑稽的周铮，以及他旁边那个虽然站得笔直、但眼神明显有些慌乱的陆昭屿。
温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是被瞬间点亮，他露出了一个混合着惊讶和欣喜的笑容，隔着玻璃，朝他们挥了挥手，嘴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昭屿哥？”
陆昭屿：“！！！”
周铮：“！！！”
被抓包了！
陆昭屿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拽住还在发懵的周铮的后衣领，以一种近乎逃离现场的速度，狼狈不堪地拖着哇哇乱叫的周铮，飞快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舞蹈室里，温衍看着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弯成了月牙。
旁边的同学好奇地问：“温衍，你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温衍收回目光，嘴角还噙着止不住的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看到两只……特别可爱的大狗狗。”
一只张牙舞爪实则傻乎乎，另一只嘛……表面镇定，其实耳朵都红透啦！
……
【小剧场】
逃回训练馆的路上。
周铮（惊魂未定）：“卧槽！被抓现行了！太丢人了！”
陆昭屿（脸色黑红交错）：“……都怪你！”
周铮（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刚才只叫了‘昭屿哥’？根本没叫我！他眼里只有你！陆昭屿，你完了，你被盯上了！”
陆昭屿（脚步一个踉跄，恼羞成怒）：“……闭嘴！再加五组折返跑！”
周铮：“……我冤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