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话诡谈与十年惊梦
夜深得像泼开的浓墨,将整座城市的喧嚣都揉碎在无边的黑暗里。老旧居民楼的三楼,一扇窗户还透着微弱得近乎透明的光,那是盏巴掌大的充电小台灯,被随意摆在客厅中央的毛边地毯上,暖黄色的光晕勉强圈出一小块能视物的区域,其余地方都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里,连家具的轮廓都模糊成狰狞的剪影。
地毯上趴着两个小小的团子,不过三岁光景。男孩魁穿着蓝色的小熊连体衣,头发软软地贴在额前,手里攥着一支没削过的铅笔,笔尖在地毯上无意识地划着;女孩泷井裹着粉色的兔子睡袍,小短腿蜷在身下,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小手电筒,光束斜斜地打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与台灯的光交叠在一起,形成一片稍微亮堂些的角落。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窗外的虫鸣都稀疏了,屋子里静得能听见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泷井的眼皮早就开始打架,却还是强撑着,小脑袋一点一点地,盯着魁的侧脸,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哥哥,你说的鬼故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呀?”
魁侧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能看到妹妹圆溜溜的眼睛里映着光点,像两颗亮晶晶的星星。他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让语调变得阴森森的,带着点刻意模仿的恐怖感:“别急呀,鬼故事要在最深的夜里讲,才够吓人呢。”
他坐直了些,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铅笔也停了下来,转而用手指在地毯上轻轻敲着,“笃、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故事敲开诡异的序幕。泷井下意识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小手电筒的光束也跟着晃了晃,照亮了魁嘴角那抹恶作剧般的笑。
“听好了哦,”魁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怕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狼人杀』并不是一个游戏!”
他特意顿了顿,看到泷井的眼睛瞬间睁大了些,才继续往下说:“它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案件!而且是一个没人能逃脱的死亡案件!”
“死亡案件?”泷井小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怯意,小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魁的衣袖。
“对呀,”魁点点头,眼神变得“严肃”起来,“据说,有十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神秘地选中,强行卷入了一场真实的狼人杀游戏里。他们被关在一个巨大的、封闭的城堡里,没有食物,没有水,只有一个规则——按照狼人杀的流程,每天投票选出一个‘狼人’,然后把他投出去。”
他伸出小手,做了个爆炸的手势,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而那些被投出去的人,不会只是简单地离开,而是会原地爆炸!——砰!”
“啊!”泷井被他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魁怀里缩了缩,眼睛瞪得更大了,里面满是惊恐。
魁得意地看着妹妹的反应,继续用阴森的语调描述:“真的是‘砰’的一下!就像过年放的鞭炮一样响,然后那个人就被炸成一团血雾,连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只剩下满地的肉渣渣和溅得到处都是的血!”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仿佛真的看到了那血腥的场面:“那些血会溅到墙上、地上,甚至是其他玩家的脸上、身上,黏糊糊的,还带着热气,腥得让人想吐!”
“啊!好可怕!”泷井捂住了嘴巴,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眶微微泛红,显然是被魁描述的画面吓到了,“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呀?谁会选他们去参加这种可怕的游戏?”
魁刚想继续往下说,被妹妹的插话打断,他故作不满地皱了皱眉头,用手里的铅笔轻轻戳了戳泷井的小脸蛋,铅笔头的木头触感带着点微凉。“泷井,听故事时不可以插话哦。”他的声音依旧阴森,带着点“警告”的意味,“不然,故事里的狼人会听到你的声音,晚上偷偷来找你哦。”
“呀!”泷井吓得赶紧捂住了嘴巴,用力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再也不插话了,只是眼睛里的恐惧更甚,紧紧地盯着魁,等着他继续讲下去。
魁满意地笑了笑,坐得更直了些,继续他的“恐怖故事”:“而且呀,这个游戏还有更诡异的规则。如果被投出去的人,其实是无辜的村民,而不是真正的狼人,那么在他爆炸之后,天空中会随机降落一个线索——有时候是一张写着字的纸条,有时候是一个奇怪的小物件,还有时候,只是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但没有人知道这个线索到底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它对剩下的村民有没有帮助。可能是指引他们找到狼人,也可能是另一个陷阱,引诱他们走向死亡。”
“陷阱?”泷井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又赶紧捂住了嘴,生怕被“狼人”听到。
魁没有计较这次的小声嘀咕,继续说道:“没错,就是陷阱。因为这场游戏的目的,根本不是让村民找出狼人,而是让所有人都死光!”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恶意,和他三岁孩童的模样格格不入:“在夜晚的时候,真正的狼人就会出来活动。他不像游戏里那样只能杀一个人,而是会疯狂地追捕剩下的村民。村民们必须躲藏好,不能被狼人发现一丝踪迹,否则——”
他拖长了语调,看着泷井紧张得屏住呼吸的样子,才缓缓吐出后面的话:“小命可就不保了啊~狼人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他们,把他们的尸体拖到城堡的地下室里,不知道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那…那村民们不能反抗吗?”泷井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随时都可能掉下来。
“反抗?”魁嗤笑了一声,像是觉得这个想法很天真,“狼人长得高大又凶猛,牙齿像刀子一样锋利,爪子能轻易地撕裂人的皮肉。村民们都是普通人,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打得过狼人?只能像老鼠一样躲起来,祈祷自己不要被找到。”
他继续往下说,语气越来越沉重:“而且游戏还有最后一个规则,如果到了最后一天,狼人还没有被投出去,那么剩下的所有村民,都会沦为狼人的食物!被狼人一口一口地吃掉!骨头都不会剩下!”
泷井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地抱住魁的胳膊,身体微微颤抖着。
魁看妹妹哭了,心里其实有点慌,但故事讲到一半,又舍不得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总而言之……玩这个游戏的人…没有一个存活下来的!真的没有一个!”
他强调了一遍,看到泷井哭得更厉害了,才补充道:“就算有极少数的人,运气好到最后村民胜利了,也不会得到自由。他们会被强制进入下一个副本,去替补那些死去的人的位置,继续参加下一场狼人杀游戏!”
“下一场?”泷井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不解地看着魁,“还要继续玩吗?”
“对呀,”魁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像是在诉说一个无法改变的宿命,“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场游戏没有尽头,一切全靠自己的运气和大脑!运气好,能多活几天;脑子聪明,能找出狼人,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被卷入这场游戏,就永远都逃不出去,只能在一场又一场的杀戮里循环,直到死去。”
他说完,屋子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泷井压抑的抽泣声。魁看着妹妹通红的眼睛和挂满泪水的小脸蛋,心里的那点得意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愧疚。他其实只是想吓吓妹妹,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
泷井眨了眨眼,泪水又掉了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啊!好可怕,真的…真的全都死了嘛?哥哥,没有一个人能逃出来吗?”
魁看着妹妹可怜兮兮的样子,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语气也恢复了平时的温柔:“啊哈!傻妹妹,这都是我编的呀!我咋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把你吓得~又不是真的发生过,你怎么这么好吓。”
“编…编的?”泷井愣住了,抽泣声也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魁,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像一颗晶莹的小珍珠。
“对呀,”魁点点头,笑着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都是我瞎编的,就是为了吓吓你。世界上哪有这么可怕的狼人杀游戏呀,都是故事而已。”
泷井反应过来自己被哥哥骗了,先是愣了几秒,然后小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气鼓鼓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小手叉着腰,瞪着魁,眼泪还没擦干,却已经带上了怒气:“哥哥!你太过分了!竟然骗我!还把我吓得这么惨!”
她跺了跺脚,连体衣的裙摆也跟着晃了晃:“你再这样,我就再也不在半夜帮你打手电筒了!以后你自己一个人讲鬼故事吧!”
魁看着妹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也爬了起来,伸手想去拉她的手:“嘿~刚刚到底是谁说睡不着,缠着我给某人讲鬼故事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我…我那是不知道你会讲这么吓人的!”泷井嘴硬道,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魁一眼,眼神里带着点委屈,“而且你讲得太真实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好啦好啦,是哥哥不对,”魁见妹妹的气消了点,赶紧道歉,伸手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该把故事编得这么吓人,吓到我们家泷井了。对不起呀。”
泷井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哥哥温暖的怀抱,心里的委屈渐渐消散了,只是还是有点气鼓鼓的,哼唧道:“不嘛不嘛!我还是生气!哥哥要给我唱儿歌,我才原谅你。”
“好好好,唱儿歌,”魁无奈地笑了笑,抱着妹妹走向卧室,“唱你最爱的《小星星》好不好?”
他把泷井轻轻放在小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掖了掖被角,然后坐在床边,轻轻哼起了《小星星》的调子。温柔的歌声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泷井闭上眼睛,小脸上的怒气渐渐褪去,只剩下满足的恬静。
就在魁以为妹妹已经睡着的时候,泷井突然猛地睁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担忧,她看着魁,小声问道:“哥哥,虽然你说这是编的,但是…你说…那个『狼人杀案例』…有没有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呀?”
魁正在轻轻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了一下,他看着妹妹认真的眼神,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摇了摇头,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发:“不知道…都是编的…是我的大脑提供给我的思路…怎么可能是真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想呀,如果真的有这么可怕的游戏,早就被警察发现了,怎么可能还流传到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呢?”
泷井听了,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脸上的疑惑渐渐消失了,她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哼唧道:“诶呀~好吧好吧,那我相信哥哥。哥哥晚安。”
“嗯…晚安..”魁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看着她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均匀,才起身关掉了台灯,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卧室。
回到客厅,魁看着地上那盏还亮着的小台灯,和散落在地毯上的铅笔,心里刚才那一丝莫名的悸动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编出那样一个故事,那些血腥的场面、诡异的规则,像是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一样,清晰得仿佛他真的见过似的。
“大概是动画片看多了吧。”魁摇了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想法抛到脑后,关掉了小台灯,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夜色依旧深沉,窗外的黑暗像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静静地注视着这座城市里的一切。而那个被魁当作玩笑讲出的故事,却像是一颗被埋下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悄等待着生根发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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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少年的脸上,暖洋洋的。魁皱了皱眉,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还没从某个恐怖的梦境中挣脱出来。
“嘶……头好痛!”他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梦里的画面还在脑海里不断回放,血腥、恐怖,还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的心脏依旧在砰砰狂跳。
“哥!你醒啦?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点大大咧咧的语气。
魁抬起头,看向门口。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的“少年”倚在门框上,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眉眼清秀,皮肤白皙,只是身高足足有一米七五,身形挺拔,要是不仔细看,真的很难分辨出她的性别。
这就是泷井。十年过去,当年那个胆小软糯的小团子,已经长成了一个活力四射的少女,只是性格却越来越像个男孩子,还硬是凭着这身打扮和身高,混进了一所男校,而且两年了,竟然真的没有人发现她是女生。
“没什么…就是又做梦了…”魁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他坐起身,靠在床头,努力想把梦里的画面驱散,却发现那些场景越来越清晰。
“啊??哥你又被自己的梦吓到了???”泷井走进房间,几步走到床边,俯身歪头看着魁,脸上满是怀疑和调侃,“唉…哥我也都奇了怪了…你说你一个写恐怖小说的,怎么胆子比我还小?还总是被自己的梦吓到?我现在还记得你小时候给我讲的那个狼人杀的鬼故事呢…咋滴…现在是写小说把自己写傻了,被自己编的故事反噬了?”
魁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不一样…这次的梦…过分的真实。”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有些恍惚,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梦境里:“你还记得小时候,你睡不着缠着我给你讲故事那天,我给你讲的那个『狼人杀真实案例』的故事吗?”
“啊?哪天?”泷井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然后眼睛一亮,“啊!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被投出去就会爆炸,最后还会被狼人吃掉的那个吗?你不是说是你编的吗?咋啦,现在被自己编的故事吓得做噩梦了?”
“不是…不仅仅是因为故事本身,”魁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梦里的场面…太过于…血腥了…我看到一个个无脸人在我眼前炸裂…血溅的哪都是!红色的血,白色的脑浆,还有碎掉的骨头,全都混在一起,黏糊糊的,还带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真实得可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而且竟然还有人和我互动!有一个穿着黑色旗袍、带着白色面纱的女人,她慢慢地向我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牌子,上面写着奇怪的符号。她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声音又细又长,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她对我说‘恭喜你,成功参加狼人杀杀戮游戏’…”
“杀戮游戏?”泷井脸上的调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讶,她看着魁认真的眼神,知道他这次不是在开玩笑。
“对!对,就是杀戮游戏!”魁用力点头,语气带着点急切,像是想把梦里的一切都赶紧说出来,“而且…梦里还有你!你也在!咱两的名字被写在同一个牌子上!牌子是木质的,上面的字迹是红色的,像是用血写的一样!”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不知道为什么,梦里的你,和我,都是当年给你讲这个故事那天的样子!还是三岁的小不点,穿着同款的连体衣,你还抱着那个银色的小手电筒。你看起来好害怕,一直拉着我的手,哭着说‘哥!快跑…这里太可怕了…我们快逃出去’…然后我刚要拉着你跑…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擦着我的脸掉在了地上!”
“人头?”泷井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发白。
“嗯!”魁点点头,指尖微微颤抖,“那颗头掉在我脚边,眼睛还睁着,空洞地看着我,血液顺着头发流下来,溅了我一脸!那种温热的、黏腻的触感,还有浓烈的血腥味,真实得不像话!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液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流,滴到我的衣服上,浸湿了一片…”
他说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令人作呕的触感。
泷井看着哥哥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身体,心里也有些发毛,她伸手拍了拍魁的肩膀,安慰道:“哥…你别吓自己了…梦都是反的,而且你肯定是最近写小说太投入了,脑子里全是这些血腥的画面,所以才会做这么真实的梦。”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想呀,小时候那个故事本来就是你编的,怎么可能真的发生?而且我们现在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所以肯定是你压力太大了。”
“哈…得了吧,和你说都白说一样,”魁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把梦里的恐惧暂时压了下去,“或许真的是写小说压力太大了,大概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泷井,眼神里带着点无奈和吐槽:“这回说说你!你看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非要剪这么短的头发,还穿成这样,我说什么都不听。我都后悔当初听你的,给你剪短发,这下好了,你都混进男校了,还两年了都没被发现,你说你厉害不厉害?”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泷井,啧啧两声:“别人家的妹妹都是香香软软的,穿裙子、扎辫子,你倒好,比我还爷们…长个175的身高,还天天和一群男生称兄道弟,打打闹闹,我真怀疑那学校的老师和学生都是瞎子!”
“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泷井立刻反驳道,叉着腰,脸上满是不服气,“你不就比我高了6.05cm而已,其他的还不如我呢!长得比女生都好看,皮肤比我还白,身材又瘦,我真怕轻轻一碰你你就碎了!”
她学着魁的样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调侃道:“而且你看看你,天天待在房间里写小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活脱脱一个宅女…啊不对,是宅男!要不是我拉着你出去,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待在房间里?”
魁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冰冷的笑容,眼神里带着点危险向来很感兴趣,不像魁,虽然写恐怖小说,但胆子其实并不大,每次去鬼屋都是又怕又爱,一边吓得尖叫,一边还要硬着头皮观察场景,收集素材。
两人很快收拾好了。魁换了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衬得他的脸更加白皙俊美;泷井则还是那身中性打扮,只是换了一件灰色的连帽衫,看起来更像个阳光开朗的少年。
走出家门,清晨的阳光正好,带着淡淡的暖意,洒在两人身上。街道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车辆来来往往,充满了生活气息。魁深吸了一口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肺中,让他脑子清醒了不少,梦里的血腥和恐惧也淡了许多。
泷井走在他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最近在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她又和哪个男生打了篮球,说老师又因为她的“帅气”而点名表扬她,说同学们都把她当成了最好的兄弟。
魁一边听着,一边偶尔回应几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看起来格外温柔。
只是,在他的心底,那个恐怖的梦境依旧留下了一丝阴影。他总觉得,那个梦不仅仅是因为写小说压力太大那么简单,尤其是梦里那个穿着黑色旗袍的女人,还有那句“恭喜你,成功参加狼人杀杀戮游戏”,总是在他的脑海里反复回响,像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他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些不好的想法抛开。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只是一个巧合而已。毕竟,小时候的故事是他编的,怎么可能真的变成现实呢?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身影被阳光拉得很长。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场与十年前夜话诡谈一模一样的恐怖游戏,已经在不远处的黑暗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他们,就像梦里那样,早已被命运选中,注定要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杀戮之中。
前方的路看似光明平坦,但隐藏在阴影里的危险,已经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这场跨越了十年的宿命纠葛,终究还是要以最残酷的方式,重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