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
一个静谧无声的夜晚,窗外蝉鸣阵阵,像是为寂静的夜色添上一抹细碎的背景音。
杨博文洗漱完毕,慢悠悠地下楼倒了一杯热水,他仰头喝完,拍了拍肚子,便关灯准备休息,然而躺在床上时,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不自觉地盯向窗外那轮皎洁的月亮,脑海里一片混沌,他竟迟迟无法合眼。
失眠了吗?平时的他可不是这样。
他翻来覆去,床板因他的动作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被拉长了几倍,凌晨已至,他的思绪却越飘越远,深呼吸、数羊……一切方法都试过了,仍然无济于事,直到困意猛然袭来,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才迷迷糊糊地陷入梦乡。
视线逐渐模糊,耳边传来低沉嗡鸣的声音,当杨博文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纯白的空间里,周围空无一物,只有一扇孤零零的门静静地立在前方,他缓缓迈步走近,伸手握住了那扇门冰冷的把手。
“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微微愣神——夏栀渝?为什么是她?
这是夏栀渝的家。
女孩正坐在沙发上,手指灵巧地舞动着毛线针,棕色的毛线在她手中绕来绕去,最终形成了一顶可爱的小熊帽子,冬天来了,那是她特意为母亲织的,害怕母亲着凉生病,看完成品,她嘴角扬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未知号码……是谁?夏栀渝皱了皱眉,按下接听键,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从手机中传来:“请问是夏春兰的家属吗?”
“夏春兰发生车祸了,请您赶快来人民医院一趟。”
瞬间,刚织好的帽子从她手边滑落,掉在沙发上,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双手微颤地抓起外套冲出了家门。
出租车内,少女蜷缩在后座,无声地啜泣着,双眼通红,眼角还夹杂着几丝血丝,她捂住嘴巴,不敢相信这通电话的真实性,可脑海里浮现出的事实却让她无法逃避——她给母亲打过电话了,没接,无论多忙,母亲从不会错过她的电话,但这次,真的没接。
夏栀渝:“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
杨博文站在她身旁,看着她的泪,心中的疼惜几乎要溢出来。他想要伸出手抱住她,可是触碰到的只有虚无的空气。
杨博文:“夏栀渝……不要哭……”
可惜,她听不到,他也只能默默注视着她的痛苦,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那种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很快,车到达了人民医院,夏栀渝来不及等车完全停稳,便急匆匆地打开车门冲了进去,她拦住一名护士,询问患者所在的地点。
夏栀渝:“急救室!快告诉我急救室在哪里!”~
顺着指示跑到手术室外,看着亮起的手术灯牌,夏栀渝满心期待这一切只是噩梦,希望下一秒就能醒来。
“您是夏春兰的家属吗?”
夏栀渝:“是的,是我!”
医生摘下医用手套,摇了摇头:“节哀吧。”
这一刻,夏栀渝的世界彻底崩塌了,明明刚才还在幸福地织着手中的帽子,想着母亲戴上的样子,可转眼间,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杨博文:“怎么可能……夏栀渝,我好想抱抱你…”
杨博文的声音哽咽,目光里尽是心疼与无奈,但无论他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眼前的现实。
夏栀渝瘫坐在地,眉头紧锁,泪水如断线珍珠般顺着脸颊滑落,大颗、滚烫,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肩膀轻微的抽搐透露出她的悲痛。
杨博文:“夏栀渝……”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
刹那间,杨博文猛然惊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摆设提醒他,那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他坐起身,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不知为何,眼眶竟然湿润了。
是因为心疼夏栀渝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感觉?而且那个梦境,怎么会如此真实,又如此奇怪。
少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却又夹杂着几分莫名的困惑与酸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