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落珠花2

云南堂:(别开脸)查了又能怎么样?父皇都定论是急病了。

云无霜眼眶红了,攥着袖摆往前走了两步

云元霜:可三姐死的前一天,我看见玉贵妃宫里的人给她送了碗燕窝!

这话像惊雷劈在院里,云南堂猛地抬头,眼底是藏不住的震惊

云南堂:(紧紧攥着袖口,闭眼)七妹,别胡说

云南堂:母妃不是这样的人(眼神冷漠,示意寺十四和云元霜住嘴)

宫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传声

通传太监:玉贵妃到——

玉贵妃的裙摆擦过院门口的竹帘,环佩轻响里裹着一身甜香。她扶着宫人的手迈进院,扫见云南堂沾了泥的锦袍,眉头先皱了皱

云南堂:母妃(行礼)

云元霜:问玉贵妃娘娘安(行礼)

寺十四:参见贵妃娘娘(行礼)

玉贵妃:(用帕子掩着唇,语气轻慢)堂儿这是做什么?跟个泥猴似的,仔细污了陛下赏的料子。

云南堂猛地站起,袖摆的泥点蹭在石台上

云南堂:(垂着眼)母妃怎么来了?

玉贵妃没接话,反而看向云无霜,指尖拨了拨鬓边的珠翠

她语气软和,眼神却像钩子

玉贵妃:无霜也在?你身子刚好,怎么往这冷院跑?仔细再染了风寒。

云元霜:谢玉母妃牵挂,这冷院还不会伤了儿臣

玉贵妃:(噎住)瞧瞧,(好似才看见寺十四)本宫还忘了寺将军还在这里行礼,快平身吧寺将军

寺十四一直没动,玄色铠甲在冷院的光里泛着冷光。她抬眼看向玉贵妃,没弯腰也没应声,只指尖敲了敲腰侧的配刀

寺十四:(声线偏冷)贵妃娘娘记错了——臣是降将,不必行君臣礼。

这话像细针,轻轻挑破了玉贵妃刻意维持的温和。她指尖顿在鬓边珠翠上,笑意淡了半分,却没发作,只转向云南堂,语气又软下来

玉贵妃:堂儿,跟母妃回宫吧,你父皇还等着问你功课。

云元霜:三哥……

云元霜准备开口,却被云南堂打断

云南堂:是,母妃

元霜妹妹,皇兄还有些功课没完成,就先走了(向寺十四点头示意)

云南堂:(转身离去,手里滑落一块手帕)

元霜殿

寺十四指尖捏着那方素白手帕,指尖传来丝帛特有的微凉触感。帕角绣着半枝残梅,针脚歪斜,不似宫中绣娘的精工细作,倒像是初学女红者的拙作——这与云南堂那般温润如玉、连笔墨都讲究章法的公子形象,实在有些违和。她借着廊下灯笼的微光,将手帕翻面,果然在梅枝的暗影处摸到了一层薄薄的夹层,用银簪轻轻挑开,一张折叠得极细的麻纸便滑落出来。

麻纸粗糙,墨迹却清隽,只是笔画末尾带着几分仓促的颤抖,显然是书写者心绪不宁时所写。上面只寥寥数字

“长春宫,梨花木,第三格”。

寺十四:(长春宫是已故三公主云霓裳的寝殿。寺十四垂眸思索,三公主薨逝已逾三月,按宫中规矩,未出孝期的寝殿本该封存完好,可前日路过时,却见殿门虚掩,院内荒草已生,显然是许久无人打理。而玉贵妃自三公主去世后,便以“睹物思人”为由,搬去了西侧的长乐宫居住,将长春宫彻底弃置。)

青禾:大人,夜深露重,要不要回偏殿再细查?

青禾捧着一件素色披风追上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她是寺十四入宫时,内务府特意分派的宫女,据说曾在三公主宫中当差,性子沉稳,手脚麻利,只是眼神里总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伤。

寺十四接过披风披上,指尖无意间触到青禾手腕上的一串菩提子手链——那手链磨损严重,颗颗圆润光滑,显然是常年佩戴的缘故。她忽然想起,前日七公主云元霜落水时,青禾下水救人的动作格外利落,不似寻常宫女那般娇弱,倒像是练过些拳脚功夫。

寺十四:你曾在三公主宫中当差多久?(状似随意地问道,目光却紧紧锁住青禾的神色。)

青禾:(身子微不可察地一僵,随即垂首答道)回大人,奴婢自十四岁入宫便在三公主身边伺候,算起来已有五年了。

青禾:(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三公主待奴婢极好,从不以尊卑相待,还教奴婢读书识字……只是没想到,那般温婉善良的公主,竟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寺十四:那般下场?

寺十四:宫中对外只说三公主是染了风寒,不治而亡

青禾的嘴唇嗫嚅了几下,眼神闪烁,似有难言之隐。廊下的风卷着落叶飘过,灯笼摇晃,将她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过了许久,她才压低声音道

青禾:(猛的跪在地上)大人!三公主身子素来康健,入冬前还跟着陛下围猎,一箭射落了一只雄鹿,怎么会突然风寒不治?而且……而且公主薨逝前几日,曾召奴婢去过一次偏殿,说她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她,连喝的汤药都不敢轻易入口。求将军还我们公主一个公道

寺十四:她有没有说,是谁在盯着她?或是汤药有什么问题?

青禾:奴婢不知。

青禾:(眼眶泛红)公主只说,玉贵妃近来对她格外热络,送来的燕窝、糕点从未断过,可她总觉得那些东西里藏着什么。还说……还说云南堂公子近来常来探望她,言语间总透着担忧,让她万事小心。

寺十四:(云南堂与三公主自幼一同长大,青梅竹马,宫中早已传遍两人有情意,只待三公主及笄便赐婚。可三公主薨逝后,云南堂却被玉贵妃以“思念过度,有失体统”为由,禁足在翰林院三月,直到近日才解禁。这般看来,云南堂写下的纸条,绝非无的放矢。)

寺十四:今夜我们去长春宫。

云元霜:(从屏风后走出)

云元霜:长春宫如今荒无人烟,且宫中规矩森严,夜间私闯废弃宫殿,若是被巡夜的侍卫发现,便是杀头的大罪!

云元霜:寺将军,可否再考虑考虑?

寺十四:那,七公主的意思是,不需要再查了?既然公主不让查,那属下便……

云元霜:(打断)长春宫的梨花木书柜,在三姐的书房西侧,第三格是个暗格,只有用三姐生前常用的羊脂玉簪才能打开。

云元霜:(娇嗔)十四姐姐,怎的说不查便不查了

寺十四:不敢当,公主殿下您将这个苦差事推给属下,您不让属下查,属下高兴还来不及呢

云元霜:好了,十四姐姐

云元霜:别生气了

云元霜:事不宜迟,快走吧

寺十四:(摇头笑笑没说话)

两人趁着夜色,避开巡夜的侍卫,沿着宫墙根一路向西。月色朦胧,洒在青灰色的宫墙上,拉出一道道长长的阴影,如同蛰伏的猛兽。沿途的宫殿大多漆黑一片,唯有长乐宫还亮着几盏灯火,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丝竹之声——玉贵妃竟还在宴饮作乐。

寺十四:不是说玉贵妃向来宠爱三公主吗?(嘴角勾起轻笑)

云元霜:(嘲笑)宠爱?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三公主的生母是先皇后,与玉贵妃本就面和心不和。先皇后崩逝后,陛下念及三姐年幼,便将她交由玉贵妃抚养。玉贵妃表面上对三姐百般呵护,暗地里却处处提防,生怕三姐长大后威胁到她的地位。尤其是上次和亲大典由三姐操办后

云元霜:啧啧啧

云元霜:那眼神快要杀死三姐了

寺十四:(没吭声)

寺十四:有人来了(迅速带着云元霜躲起来)

寺十四攥着云元霜的手腕往宫墙下的暗影里缩,指尖能触到少女衣袖下微微发抖的胳膊——毕竟是养在太后身边的金枝玉叶,虽心怀对三姐姐死因的疑虑,却从未直面过宫墙后的刀光剑影。

云元霜:(偏头看向远处的脚步声来源,借着宫墙上琉璃瓦反射的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衣袍)

是镶着银狐毛边的玄色官服,腰间挂着一枚刻着“镇国”二字的玉牌,正是玉贵妃的胞兄、当朝左相兼禁军副统领玉承安。

这两个职位的权重,在朝中几乎无人能及。左相掌文官集团,批阅奏折、拟定政令,半数官员的任免升降都要过他的眼;禁军副统领则握宫城兵权,宫中侍卫、戍卫禁军半数听其调遣,等于扼住了皇宫的咽喉。玉家凭这“文武双握”的势力,早已形成盘根错节的前朝网络——吏部尚书是他的亲家,兵部侍郎是他的门生,连京兆尹都要看他脸色行事,朝堂之上,竟无人敢轻易弹劾玉家子弟。

云元霜:(在寺十四手心写下字)

“镇国”

“左”

寺十四:(左丞相,这么晚?)

玉承安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侍卫,脚步轻得像猫,腰间佩刀的鞘口泛着冷光,显然是常年走江湖的练家子。他走到长乐宫门前,停下脚步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摆,声音不大,却带着执掌朝政多年的威严,不容置喙

玉承安:贵妃娘娘说了,今夜的事,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侍卫甲:是(低声应道,转身往长春宫的方向去。)

云元霜:(呼吸瞬间屏住,抓着寺十四衣袖的手更紧了些)他……他要杀谁?

寺十四:(声音极低)三公主当年主持和亲大典时,曾暗中查出玉承安私吞边关军饷三百万两——那是供养十万将士的粮草钱,私吞等同于通敌叛国,按律本是斩立决的重罪。

寺十四:当时玉家势力已深,三公主生母先皇后早逝,父皇又忙于制衡朝局,她孤立无援。若贸然揭发,不仅扳不倒玉家,反而会被玉贵妃报复,甚至牵连年幼的你。所以她才暂时压下此事,只暗中收集更多证据,想等时机成熟再为边关将士讨回公道。

寺十四:所以

寺十四:小元霜(调戏)你可惹上了个大麻烦事

寺十四:(其实你不惹上我也要查的)

寺十四:如今我们找到了三公主留下的线索,玉承安自然怕我们顺藤摸瓜,牵连出他贪墨军饷、甚至私通南胡的勾当——你说,他要杀的,是我们,还是所有知道这些秘密的人?

云元霜:(被吓得脸色惨白)南胡?难怪……难怪去年南胡大军兵临城下,却突然撤兵,原来是和他做了交易!用军饷换边境安宁,他好大的胆子!

寺十四:好了好了,瞧给我妈元霜吓得,没事没事,有我呢

正说着,长乐宫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宫女捧着描金食盒快步走出来,恭敬地递给玉承安身边的侍卫

宫婢甲:相爷,娘娘说,这是给四皇子的补汤,让您亲自送去,务必看着四皇子喝完。

玉承安接过食盒,掀开盖子瞥了一眼,里面是一碗漆黑的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苦杏仁味,与寻常补汤的香气截然不同。他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阴鸷

玉承安:告诉娘娘,本官知道了。对了,皇后宫里的‘安神香’,你让人盯紧些,务必让她每日都用。三日后便是赏梅宴,陛下若是‘龙体欠安’,那道传位诏书,改起来才方便

宫婢甲:诺

小宫女躬身退下,脚步匆匆,像是在躲避什么。

寺十四的眼神骤然一冷——她在系统加载的剧情里见过这两样东西。玉贵妃口中的“安神香”,实则掺了慢性毒药“牵机引”,无色无味,只需每日熏燃,半月便能让人心智昏沉,最终五脏衰竭而亡;而那碗“补汤”,则是烈性催情药。

玉承安:还有云南堂那边。

玉承安:他今日在长春宫待了半个时辰,想来是找到了些不该找的东西。若是敢乱说话,就把他母妃当年‘病逝’的真相告诉他——本宫倒要看看,他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他母妃的名声。”

云元霜:(身子猛地一颤,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脸颊滑落)三皇兄的母妃……原来云妃娘娘不是病逝,是被他们害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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