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江肆

差不多善恶台受刑快完事的时候，楼晏离开了。

他来到了自己的暮雪院。

这是他这几年在死生之巅的住所，充满了古韵与诗意。

院里花草横生，水流清流在太阳底下闪着宝石般的光芒，花草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在清风中摇曳不断。

楼晏赏着花，如白玉般的纤细手指轻抚过花瓣，思绪万千。

20XX年，夏——

十五岁那年，隔壁来了新邻居。

是一个和他同岁的少年，也是和他一个学校的，叫——江肆，和他的名字一样他这个人也是一个肆意妄为的少年，长得好看，笑起来像小太阳一样。

青春剧里的校园男主或许是以他为原型的，学校里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他，不过也没有撼动叶舒白校草的地位。

叶舒白的狐朋狗友们一直喜欢在他面前提这人，但他对这个新邻居不感兴趣，也不在意这个少年，有时他们会在学校里见面叶舒白都当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

可不知是什么时候起这个少年开始靠近他，那段时间这人总是掐着点儿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在报告厅里因为晚上有表演，叶舒白充当门面去弹钢琴，那时江肆就会乖乖坐在下台看着他弹钢琴。

台上的少年眉眼清冽，眉骨与鼻梁线条明显，冷冽白皙的皮肤，侧颜清冷又孤寂，一头乌黑的狼尾鲻鱼头发绑成半马尾，耳朵上镶嵌着几颗耳钉甚是好看，挺直着脊背，弹琴的手纤细有力，穿着千篇一律的校服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清冷气息，伴随着弹奏的乐器，像是有股栀子花的清香扑鼻而来。

像是一个清冷的白玫瑰。

台下的少年琥珀色的瞳孔，看人时极其温柔，微分碎盖的棕色头发，容貌清秀可人，四肢修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温和的阳光感。

再后来江肆把叶舒白当成的他单方面的朋友，上学时他会等在小区单元门口等他下楼，中午和晚自习前他都会来他们班门口和他一起吃饭，分班上晚自习时，江肆就会坐在叶舒白旁边……

起初的不耐烦消失了，江肆在叶舒白的心里变成了第一个朋友。

叶舒白很珍惜这个朋友，也对这个朋友充满了小心翼翼的保护。几乎是什么好东西都是留给江肆自己拿一些没什么用的也可以，因为江肆的生日，叶舒白会攒好久的钱给他买他喜欢的礼物，即使是被那个畜生父亲打也无所谓，因为江肆的一句喜欢他铭记于心。

记得当时在公园里时江肆将花别在叶舒白耳尖上，满眼温柔地看着他。

直到——叶舒白父亲在学校里因为退学一事大闹一场，让他一时之间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对象，流言四起无数种不可能的事情被那些“正义人士”的嘴里编织出来。

高岭之花被拉下神坛，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假清高，那群他以前的狐朋狗友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审视他。

可江肆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一无反顾的和他做朋友，一时之间江肆和他都成了学校里重点批判对象。

真正的噩梦发生在他十八岁那年。

那天他走了小巷子，没想到被一群地铁流氓给盯上了，慌忙间是江肆救下了他，可因为故意杀人罪他也进了监狱……

那时的叶舒白说不出来的愧疚，如果那天他没有走小巷子的话那江肆就不会进监狱吧。

愧疚心将他淹没，也有了心理疾病的开始点。

叶舒白来到监狱看望将死，原本眼里充满光的少年变得颓废，短短几日就变了样，可见到他又勉强笑着，叶舒白的心像是被刀划过一样疼的几乎缺氧

那时江肆说叶舒白不要愧疚，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可每说一句话叶舒白只觉得心酸胀的厉害。

离开监狱的路上，他不知道是怎样的，只觉得心越来越痛，呼吸越来越困难，视线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切都化作眼泪掉下来砸在地上。

来到小区门口的一刹那，他被江肆的父母堵在小区门口被骂着被蔬菜水果砸着，小区里一些自以为是的人也跳出来骂着他，一时之间他被人群围在一个小圈里四周全是痛骂他的人好像他扔垃圾和扔石子扔水果的孩子和大人。

但他全程没有反抗，任由这些东西扔在他身上，任由被人骂着，被人拍到网上，挂在网上，被网暴。

后来那些人骂累了就一个个离开了，他也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家。

扑面而来的是酒气和打在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身体也因你为几天没吃饭而踉跄，但他没有反抗，如果换做以前的话，他一定会逃离或者反抗绝对不会让这个家暴男打他。

这男人抓着他的头发，扯着他的耳朵拳打脚踢，有些时候会用酒瓶子砸他的脑袋，他被打的全身是血也没有反抗，全程静静的被任由打着，他知道这个男人并没有因为那件事而打他，而是只想找个理由来解气而已。

母亲没有回来，估计是厌恶极的他。

到了明天的时候他来到学校，接受着老师和同学们异样的目光和七嘴八舌的讨论，身边没有了江肆的保护，也没有自己的反抗这些人变得更加狠戾，他每天被揍的遍体鳞伤来到家里又被那个男人打的几乎要昏倒……

回忆一幕一幕的出现在楼晏的脑海里，心中那颗愧疚的心越来越明显，他对江肆的愧疚已经来到了灵魂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