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活人祭祀
灵佑29年,玄月十五(公历10月10日)·云锦城(所有人基本都15,有些15大一点,有些15小一点)
玄月十五的日头,像蒙了层灰布,惨白地挂在云锦城上空。街道两旁的店铺大门紧闭,门板上的春联褪成了浅红,门环锈蚀得发黑,连风都绕着街面走,听不到半点叫卖声、说笑声,死寂得像座被遗弃了十年的死城。栖家五人踏着青石板前行,脚步声在空巷里回荡,竟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敲在无数紧闭的门扉上,却得不到一丝回应。
“不对劲,午时本该是最热闹的时候。”栖疏影攥紧腰间的银鞘短剑,月白劲装的衣袂被微风拂起,15岁少年的眉眼间满是凝重,“家家户户闭门,连条狗都看不见。”他伸手推了推身旁一家绸缎庄的门,门板纹丝不动,门缝里透着股淡淡的腐霉味。
栖青黛绕到巷口,墨色长裙的裙摆扫过墙角的蛛网,御姐的眼神冷得像淬了冰:“你看那些窗。”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家家户户的窗棂后,隐约贴着一张张惨白的脸,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神采,像被钉在窗后的皮影,一动不动。
栖云溪站在队伍中间,粉色襦裙的袖口束得利落,手里的木剑握得发白,15岁的少女虽没了往日的活泼,却也不见怯懦,只是眉头紧蹙,盯着那些窗后的脸:“他们……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
浅沐从草药篮里掏出一片艾草,捏在指尖,青布短打的身影在惨白的日光下显得格外沉稳:“艾草能驱邪,却探不到这里的煞气来源。”他将艾草凑近鼻尖,脸色微变,“有尸气,还混着一股妖异的狐臊味。”
栖笙缩了缩脖子,灰布长衫的衣领拉得老高,手里的钱袋却被攥得死紧,眼底闪过一丝精明:“我查过情报,云锦城的九尾狐祭坛每百年就要用活人祭祀,今年正好是百年之期,恐怕……”他的话没说完,远处的钟楼就传来了低沉的钟声,“咚——咚——”,一共九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夜幕降临得格外快,刚过酉时,天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原本寂静的街道突然响起“吱呀”的开门声,家家户户的门扉缓缓打开,那些白天贴在窗后的人,此刻正晃晃荡荡地走出来,动作僵硬,四肢扭曲,像提线木偶般朝着城东的方向挪动。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眶深陷,嘴角却诡异地向上勾起,露出僵硬的笑容,身上穿着破烂的寿衣,有的寿衣上还沾着黑褐色的血渍,头发凌乱地垂在脸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睛。
“他们要去祭坛!”栖疏影低喝一声,拔剑出鞘,银剑在夜色中划过一道寒光,“阻止他们,否则祭祀完成,煞气就彻底失控了!”
栖青黛的长鞭“唰”地甩出,缠住一个走在最前面的人,用力一扯,对方却像没有痛觉般,只是缓缓转过身,空洞的眼睛盯着她,嘴角的笑容愈发诡异。“没有心智,只能打晕!”她冷喝一声,长鞭再次甩出,鞭梢精准地敲在对方的后脑,那人应声倒地。
栖云溪挥起木剑,将冲过来的人逼退,粉色的身影在夜色中灵活穿梭,虽力道不大,却招招精准;浅沐将艾草点燃,扔向人群,艾草燃烧的青烟飘过,那些人动作明显迟缓,他趁机将一个个昏迷的人拖到安全的地方;栖笙则躲在暗处,用袖中的迷烟粉大范围撒出,同时指尖快速敲击地面,向隐藏在城内的情报点传递消息,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些人腰间挂着的铜钱——哪怕是这种时候,他也没忘了盘算能不能捞点好处。
远处的祭坛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狐鸣,夜空被染成了诡异的血红色,那些被控制的人像是受到了召唤,动作变得更加急促,甚至开始互相推搡、踩踏,场面混乱得如同炼狱。栖疏影抬头望向血红色的夜空,银剑直指祭坛:“走,去祭坛,断了这邪术的根源!”
五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身后是无数僵硬的木偶,前方是即将开启的恐怖祭祀,玄月十五的云锦城,正陷入一场生死存亡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