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祁池坐在柔软舒适的车后座,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依旧有些恍惚。身侧分别坐着蔡佑其和罗思源,副驾驶是周诣涛,许鑫蓁和黄垚钦则在后面跟着的另一辆车上。
这两辆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但牌子她不太认识的车,是这几个男人弄来的,连同那个开车的、沉默寡言的司机。
“地址在佘山。”周诣涛转过头,语气平和地告知她,“环境比较安静,隐私也好。”
祁池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问。她看得出来,这几个人行动力强得惊人,而且似乎……经济条件相当不错。不过她自己家境优渥,倒也不会因此感到压力,只是觉得这一切都透着不真实。
车程不短,车内一度有些安静。
“那个……”旁边的罗思源似乎想找点话题,他侧过头看她,眼神清亮,“你叫祁池,对吗?名字很好听。”
“谢谢。”祁池礼貌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昨天……真的很抱歉。”蔡佑其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带着真诚的歉意,“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祁池摇了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说“没关系”?这显然不是没关系能概括的。
“以后住在那里,你有什么需要,或者不习惯的,直接告诉我们。”周诣涛接过话头,他的声音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祁池依旧只是点头。
车子最终驶入一处环境清幽,安保严密的别墅区,停在一栋带着独立庭院的三层别墅前。
别墅是现代化的设计,线条简洁,看起来是全新的,似乎刚准备好不久。
“到了。”周诣涛率先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另外一辆车也停了下来,许鑫蓁和黄垚钦走了过来。许鑫蓁看了眼别墅,又飞快地瞥了祁池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进去吧,外面热。”
黄垚钦则安静地站在稍后一点的位置,目光落在庭院里的绿植上。
一行人走进别墅。内部装修是暖色调的极简风格,家具电器一应俱全,干净整洁得像是样板间,缺少了点生活气息。
“房间在二楼和三楼,你可以先选一间喜欢的。”周诣涛说道。
祁池没什么心思挑选,随口说了句:“二楼吧,方便些。”
“我住你隔壁。”蔡佑其立刻接话,说完可能觉得有点太急切,摸了摸鼻子。
罗思源笑了笑:“那我住三楼靠楼梯那间。”
黄垚钦点点头:“我都行。”
许鑫蓁没发表意见,算是默认了这种分配。
行李被司机帮忙提了进来,其实祁池带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了些应急的衣物和用品。
看着空旷的客厅和几个站在那里,虽然努力表现得自然,但彼此间明显还透着生疏和尴尬的男人,祁池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她未来一段时间要生活的“家”了?和五个几乎算是陌生的男人?
“那个……关于结婚的事,”祁池鼓起勇气开口,“你们是认真的?”
“当然。”周诣涛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手续我们已经咨询过了,在这个区就可以办理。如果你准备好了,明天或者后天我们就可以去登记。”
祁池愣住了:“这么快?”
“既然决定了,早点办完比较好。”罗思源接口,“免得……夜长梦多?”他试图让语气轻松点,但用词似乎不太恰当。
蔡佑其小声补充:“主要是想让你安心。”
许鑫蓁轻哼了一声,走到开放式厨房的中岛台给自己倒了杯水,背对着他们说:“反正……总得有个名分。”
祁池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被这样强势地“负责”,她本该反感才对。可奇怪的是,除了荒诞和不知所措,她并没有从这几个人身上感受到恶意或轻浮。他们的眼神里有歉意,有坚持,甚至还有一丝……笨拙的紧张?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她那句“我不需要你们负责”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或许,在这个对女性看似优待,实则也充满各种隐形规则的世界里,暂时接受这种安排,也是一种自我保护?毕竟,昨晚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对她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而他们,作为公众人物,虽然她不认识,想必也更需要稳妥地处理。
“好吧。”她听到自己轻声说,“那就……明天去吧。”
话音刚落,她似乎看到背对着她的许鑫蓁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蔡佑其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放心的笑容。罗思源眼睛弯了弯。周诣涛点了点头。连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黄垚钦,也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第二天,天气晴朗。
一行人再次出动,去了区里的婚姻登记处。当工作人员看到祁池身后跟着五个风格各异但同样出色的年轻男人,并且都表示要与同一位女士登记时,饶是见多识广,也露出了片刻的愕然。
流程比想象中顺利。拍照,签字,盖章。
拿着那本特殊的、印着六个人名字的暗红色证书时,祁池感觉手心都在发烫。
这就……结婚了?
回到佘山的别墅,气氛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虽然依旧陌生,但那本证书像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
晚上,祁池坐在二楼的卧室阳台,看着远处佘山朦胧的轮廓,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敲门声轻轻响起。
“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周诣涛,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看你晚上没吃多少,喝点牛奶可能会舒服点。”他将杯子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谢谢。”
“不用客气。”周诣涛站在门口,没有立刻离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慢慢习惯,有什么都可以说。”
家人?祁池在心里咀嚼着这个词。看着周诣涛温和而郑重的眼神,又想起另外几个或直接、或别扭、或安静的男人。
这场始于混乱的关系,似乎正朝着一个未知,但或许并不完全是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
她端起那杯温热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