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凤诏承天,新帝登基

永昌十三年,春,元日。

太和殿的晨钟撞响第一声时,李熠正站在铜镜前,任由内侍为他戴上十二旒冕冠。黑玉珠串垂落眼前,将他的视线切割成支离破碎的光影,恍惚间又回到那个在破庙里疯疯癫癫的废太子——那时他兜里揣着半块烧鸡,对着月亮灌掺了鹤顶红的劣酒,说要掀了这吃人的世道。

如今,他真的要坐上那张龙椅了。

“兄长,”李昭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该走了。”

李熠转身,玄色龙袍扫过地面。李昭阳穿着一身赤金宫装,脸上薄施脂粉,却掩不住病容苍白。她手里捧着个紫檀木匣,匣中静静躺着那块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昨夜她守着李显宗的灵柩熬了一整夜,指尖被玉玺棱角硌出的红痕还未消散。

“冷吗?”李熠接过木匣,触到她手心的冰凉。

李昭阳摇头,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塞给他:“御膳房的烧鸡,趁热吃。”

熟悉的油香钻入鼻腔,李熠笑了。他撕下块鸡腿,咬一口,酥脆的皮肉混着咸香的汁水在舌尖炸开,和破庙里那半只冷烧鸡味道一模一样。

“还是御膳房的厨子强。”他把剩下的鸡腿塞回油纸包,揣进怀里,“等登基大典完了再吃。”

李昭阳眼眶一热。她知道李熠是留着给她吃——就像在破庙时那样,他总把最好的那块肉留给她。

钟声撞响第二声,殿外传来礼部官员的唱和:“吉时到——”

李熠捧着玉玺,率先走出殿门。李昭阳紧随其后,手中托着李显宗的龙纹玉带。晨光刺破云层,洒在太和殿的琉璃瓦上,映得满地金光。文武百官分列丹墀两侧,蟒袍玉带,冠冕如林,却无人敢抬头直视那个身着玄色龙袍的身影。

丹墀尽头,新铸的九龙盘踞的龙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展开明黄圣旨,声音洪亮,“皇太子李熠,仁孝天成,英明神武,宜承大统。朕躬膺天命,传位于皇太子。钦此。”

李熠跪地接旨,指尖抚过圣旨上“李熠”二字。这是他第一次在正式文书上看到自己的名字——不是“疯太子”,不是“废人”,而是大周新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山呼。

李熠起身,转身面向群臣。日光刺得他眯起眼,恍惚间看见李显宗坐在龙椅上,对他微笑;又看见李璇站在狼居胥山的雪地里,白衣胜雪,手持龙渊剑斩断北狄狼旗。

“平身。”他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下了所有嘈杂。

李昭阳将玉带递给他,指尖微微发抖。李熠接过玉带,当着百官的面,亲手系在腰间。玉带扣合的轻响,像一声清脆的誓言。

礼部尚书捧来金漆托盘,盘中放着三样东西:一卷《贞观政要》,一柄尚方宝剑,还有一碗玄米粥。

“请陛下受三物,”礼部尚书道,“《贞观政要》为治国之鉴,尚方宝剑为肃贪之刃,玄米粥为不忘民生之苦。”

李熠拿起《贞观政要》,书页泛黄,是李显宗的旧物,扉页上还留着他的批注;他拔出尚方宝剑,剑锋映出他冷峻的面容;最后,他端起玄米粥,粥是温的,米粒颗颗分明,像极了李璇当年亲手熬的那碗。

他喝了一口,米粥的清甜混着淡淡的焦糊味在口中散开——李璇总说,米粥要熬到锅底微微焦糊才香。

“好粥。”他轻声说,眼角有泪滑落。

李昭阳急忙递上帕子。李熠接过,擦了擦眼角,却把帕子揣进了怀里——帕子上绣着小小的“昭”字,是李昭阳昨夜熬夜绣的,针脚歪歪扭扭,像她当年第一次拿针线时的样子。

钟声撞响第三声,内侍高唱:“登基大典——礼成!”

李熠转身,坐上龙椅。九龙盘绕的椅背硌着他的脊背,却让他想起破庙里那张缺了腿的木椅——那时他和李昭阳挤在上面,分着一只烧鸡,说要在这乱世里互相照应。

“兄长,”李昭阳站在丹墀下,仰头望着他,声音轻得只有他能听见,“母后和父皇,看着呢。”

李熠望着她,笑了。他从龙椅旁拿起个酒囊,喝了一口——是掺了桂花酒的鹤顶红,甜中带苦,苦里回甘。

他把酒囊抛给李昭阳:“接着,疯丫头。”

李昭阳接住酒囊,也笑了。她喝了一口,辣得皱起脸,却还是把酒囊抱在了怀里。

晨风拂过太和殿,卷起满地金光。李熠坐在龙椅上,望着殿外的万里江山,轻声说:“母后,父皇,儿子……做到了。”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鸡啼。

天,亮了。

第十三章·完

伏笔回收与悬念:

1. 玉玺 legitimacy:传国玉玺的真相(太祖弑兄篡位)被李熠公开,他以“民心即天命”为由重塑皇权合法性,为后续改革铺路。

2. 李璇冤屈:李熠在登基诏书中追封李璇为“孝睿皇后”,并公开淑妃毒杀证据,北狄残党借机散布“新帝得位不正”的谣言,为后续战争埋线。

3. 李昭阳的隐患:她因剧毒遗留咳血症状,却隐瞒病情,暗中研究返回现代的方法(通过龙渊剑中的时空能量)。

4. 长乐公主:她在漠北传递情报,揭露北狄新首领阿史那云(阿史那烈之妹)联合藩王谋反的计划,成为后续战役的关键。

第十四章预告:《新政风波,疯太子铁腕肃贪》

李熠推行“均田令”与“科举革新”,触动世家利益,遭朝臣抵制。李昭阳以心理学战术助其瓦解 opposition,兄妹联手上演“御前对质”的权谋大戏。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