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橙子回家了

　　 “奶奶——！” 车门刚拉开一道缝，小橙子便像弹簧般蹦了出来，蔫了一路的小脸瞬间被点亮。

　　她甩开小腿，炮弹似的冲向站在小区门口的那道熟悉身影。

　　冯大夫张开双臂，稳稳接住这团小旋风。

　　“奶奶，我超级~超级想你！”小橙子把脸埋进她肩窝，奶声奶气地拖长尾音。

　　“奶奶也想你呀。”冯大夫笑得眼角堆起温柔的褶子，抬手揉了揉孙女的发旋，“回家吃刚烤的小饼干，还热着呢。”

　　说完，她顺势把小橙子抱起来，一老一小头碰头，朝小区里晃悠悠走去。

　　留尹妹一个人在后头拖着三座“小山”，左晃右晃，像只被行李绑架的企鹅。

　　“玩得开心吗？”冯大夫捏着纸巾，轻轻点掉小橙子嘴角的饼干碎，像拂去一只偷吃的蝶。

　　“超——级——开心！”小橙子两脚一蹬，从椅子上出溜下地，“小十八哥哥还送了我一只他亲手捏的橡皮泥蜘蛛，超酷！”

　　她啪嗒啪嗒冲向行李箱，踮脚却扒不开卡扣。

　　冯大夫笑着弯腰，“咔哒”一声，箱子像张嘴的河马，吐出满满当当的旅途。

　　小橙子一头扎进衣服山，刨出一只圆滚滚的铁盒，双手捧到奶奶眼前，眼睛亮成两盏小灯笼：“给奶奶！”

　　铁盒掀开，一只朱红色八脚蜘蛛静静趴在里面，每一条腿都翘着顽皮的弧度，像下一秒就要爬进冯大夫的掌心。

　　···························

　　餐桌上暖黄灯光低低笼着，冯大夫把筷子尖抵在碗沿，声音压得只剩气口：“那你有问他——家里到底有没有什么妹妹？”说着，余光又飘向客厅。

　　小橙子正趴在鱼缸前，鼻尖贴着玻璃，小鱼一游，她手中的兔子玩偶的两只耳朵就跟着一颤，像两只兴奋的天线。

　　尹妹摇头，同样用气声回：“问遍了，没有符合的。徐凤年那边三代堂表全筛过，别说紫眼睛，会德语的都屈指可数。”

　　冯大夫皱眉，把汤勺轻轻放下：“难不成不是外国血统？纯粹基因突变？”

　　“可小橙子会说德语，还很流利。”尹妹抬眼，语气笃定，“一个三岁的孩子，会说德语，肯定是有人教过的，她之前也说她姥姥教她唱的德语歌。”

　　“就算不是外籍，也至少得是个混血，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孩子映在鱼缸里的侧影，“紫瞳加德语，这突变概率太低。”

　　冯大夫把叹息融进热汤的白雾里，筷子尖轻点碗沿：“算了。”

　　尹妹抬眼，目光穿过客厅——鱼缸灯把水波投在小橙子脸上，像流动的碎星。

　　他轻轻“嗯”了一声，声音低却笃定：“妈，您孙女不就在这儿嘛，想那么多干嘛。”

　　话音落下，他起身走向鱼缸，弯腰把踮脚的小橙子抱进怀里。

　　孩子顺手把湿漉漉的掌心贴在尹妹脸侧，软软地喊了声“爸爸”，尾音拖得老长，像给所有疑问都画上了暂时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