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死人

我接起的瞬间，听筒里先涌来傅寒粗重的、带着水汽的深呼吸，那气息沉得像压着块湿冷的石头，紧接着，他沙哑到几乎变形的声音穿透耳膜：“张涵涵，你来一趟你们寝室的后门草丛这边！”

夜风裹着楼下草丛的沙沙声从听筒钻进来，混着他话音里散不去的寒意，让我指尖瞬间爬满鸡皮疙瘩，仿佛已经看见那片常年阴湿的草丛里，正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伺！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收紧，眉头拧成一团，声音里带着难掩的困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发颤：“傅寒？你那边到底怎么了？大半夜的，怎么突然让我去那种地方？”

听筒里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反复回荡，像有什么重物压着他的胸口，半天没传来一句回应，只有夜风卷着草丛的窸窣声，越发让人心里发毛！

过了一会，傅寒那道沉重到仿佛压着巨石的声音才再次传来，沙哑得像是被砂砾磨过，一字一顿撞在耳膜上：“张涵涵，你来了就知道了！”

傅寒的话音里裹着化不开的阴寒，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让我瞬间想起寝室后门那片终年不见阳光、总堆着不明垃圾的草丛！

我挂断电话之后，走出教室，楼梯的台阶还带着湿气。

过了一会，我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雨气便扑面而来。雨还在下，不大，却足够把天地浸得湿润。

我抬头瞥了眼天空，云层厚重得化不开，雨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收回目光，我踩着被雨水润亮的路面，一步步往寝室后门走去，脚步声被雨声温柔裹住。

我走在道路上，心想：“等会我会看到什么呢？”

片刻后我绕过宿舍楼转角，寝室后门的花园里，傅寒的背影嵌在朦胧灯影中。“傅寒！”喊声刚落，他便转过身来，目光扫过我裸露的胳膊时，动作快过言语——他抬手解下外套，大步上前披在我肩上，指腹不经意擦过我的肩头，带着暖意的布料将夜风隔绝在外，只留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萦绕鼻尖。

 灯影落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我站稳脚步，目光直直看向他，开门见山地问：“傅寒，你喊我来这儿，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我正等着傅寒开口，王浩却急急忙忙打断他，语气里带着难掩的惊惶：“你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看到的一幕会吓着你！”

他侧身让开位置的瞬间，我的呼吸骤然停滞——花园阴影里躺着一具死尸，头部已经不成形状，狰狞的创口处能看到惨白的骨茬，显然是被某种东西狠狠啃咬过，黏腻的血珠还在顺着发丝往下滴！

血腥味混着腐臭钻进鼻腔，我盯着那具头部残缺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当场吐出来。

傅寒见状快步上前，后背稳稳挡住我的视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别再看了，对你没好处！”

我攥紧他披在我身上的外套，强压下喉咙里的不适，艰涩地问：“这具死尸到底是谁？”沉默在花园里蔓延，傅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传来，字字清晰却让人遍体生寒：“汪媛媛！”

“她？！怎么会死在这里？”我开口道

王浩跟我说道：“不知道，你让傅哥先送你回去吧！剩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

我点了点头，就跟着傅寒往女生寝室走。

夜色漫过宿舍楼的轮廓，我们沉默着走到女生寝室楼下。我解下肩头的外套递给他，傅寒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擦过我的掌心。

他将外套搭在臂弯，目光落在我脸上，语气是难得的温和：“张涵涵，回去之后什么都别想，喝杯热牛奶，好好休息！”

我点了点头，就转身上楼。而傅寒还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背影嘴角有些上扬！

这时候，傅寒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手机，竟然是他兄弟王浩发的。

王浩：“傅哥，我在女生寝室后面等你！”

傅寒给他回了一个OK，就往女生寝室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