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灵体13

"你怎么..."江流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瞳孔剧烈收缩。

　　他死死盯着轩辕荒的背影，那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鲜血顺着发梢滴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凝结成赤色晶珠，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这个出血量..."江流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正常人早该死了...不，能顶着爆头伤行动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类！"

　　纽约踉跄着后退两步，指腹擦过脸颊的伤口时，翡翠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腕表上的灵力监测仪正在疯狂闪烁，数值早已突破了安全阈值。

　　"Just like China, it likes to surprise people（还真是跟瓷先生一样，喜欢给人惊喜）"他的声音里首次带上警惕，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枪柄。

　　轩辕荒没有废话。他抬手就是两枪，子弹在空中划出燃烧的轨迹。同时甩出的骨扇分裂成十二片刃锋，每一片都刻着《山海经》异兽的浮雕。纽约在闪避的瞬间还不忘拽着华盛顿后撤，却见那骨扇如活物般在空中划出刁钻的弧线。

　　"都出来吧。"轩辕荒接住回旋的骨扇，扇面上浮现出河图洛书的纹样，"我还真想认识认识美国的其他灵。"

　　死寂中突然响起五声枪响。子弹呈梅花状钉入地面，每颗弹孔都渗出幽蓝的灵力火焰。

　　"江流啊..."轩辕荒转动着左轮手枪，"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什么时候的事？！"江流猛地转身。

　　"When you enter the White House（在你们进入白宫的时候）"

　　五道身影从黑暗中踏出。拉斯维加斯把玩着金色筹码，每枚筹码都映出不同的赌场幻影；密歇根脚下延伸着汽车生产线的虚影；艾奥瓦指尖跳跃着玉米穗的光点；宾夕法尼亚的钢盔下露出独立战争时期的火枪；明尼苏达周身飘落着冰雪结晶。

　　轩辕荒擦去眼角血渍，九道剑意破空而出。江流这才看清那些缠绕着龙气的剑影——每一柄都铭刻着日月星辰的图腾。

　　"轩辕剑？！"江流的嗓音都变了调。

　　"别大惊小怪。"轩辕荒的瞳孔泛起青铜器般的青绿光泽，"只是剑意化形罢了。"

　　拉斯维加斯突然轻笑，抛起的筹码在空中化作全息投影，显现出敦煌壁画的残影。

　　"Sir, are you not from this era（先生，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这不是疑问句。轩辕荒感到有冰冷的精神力正在扫描自己的记忆，就像赌徒清点筹码般翻检着他的前世今生。

　　"这是美家的能力。"江流压低声音，"他们能——"

　　话音未落，轩辕荒突然暴起一脚将江流踹出包围圈。几乎同时，一柄猎刀擦着江流的后颈钉入地面，刀柄上缠着的鳄鱼皮还在滴血。

　　"佛罗里达？！"江流撞在廊柱上咳出血沫，"这疯子怎么也来了？！"

　　轩辕荒的虎口已经震裂。北美州灵的力量远超预估，军刀劈砍的余波在地面犁出三米长的沟壑。他果断撤剑，骨扇展开时竟发出编钟般的清鸣。

　　"以柔克刚..."扇面掠过密歇根咽喉的瞬间，明尼苏达的冰锥突然刺穿轩辕荒的左肩。

　　江流眼睁睁看着艾奥瓦从阴影中闪现。这个以玉米田闻名的农业州，此刻手臂上暴起的青筋却像老树的根系般狰狞。他单手掐住轩辕荒的脖子，另一只手正以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拧断猎物的右臂。

　　"咳..."轩辕荒的肋骨发出断裂的脆响。九道剑意在他周围狂躁盘旋，却因主人受制而不敢妄动。

　　黑暗中传来利刃出鞘的蜂鸣。佛罗里达的猎刀从背后刺入，刀尖精准避开心脏，却在肺叶上挑开一道血口。轩辕荒的瞳孔开始扩散，嘴角溢出的血沫带着内脏碎片。

　　【会死...但江流说过灵体的特性...】

　　意识沉入深海时，他听见远古的呼唤穿透时光：

　　"荒！"似有大风卷起甲骨文的尘埃。

　　"轩辕荒！"雷声震碎殷商的青铜鼎。

　　虚无中裂开一道缝隙。有翼影掠过，投下星辉般的光斑。轩辕荒看见两只覆满羽毛的手穿透黑暗，指甲是淬火的青铜色。

　　现实世界里，艾奥瓦突然惨叫。本该昏迷的猎物竟用发簪刺穿了他的灵力核心。更可怕的是——那个被掐断脖子的男人正在羽化。

　　银白雷光炸裂的瞬间，十二道羽翼刺破轩辕荒的背部。每根羽毛都流淌着甲骨文的流光，翼展掀起的风暴将五个州灵全部掀飞。

　　"惊雷奋兮震万里！威凌宇宙兮动山川！"

　　雷音轰鸣中，完全觉醒的先天灵体凌空而立。他的左眼化作雷霆，右眼沉淀着青铜器的铜绿。

　　"吾乃——"

　　羽翼卷起的气流几乎撕裂了白宫穹顶。

　　"雷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