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 新生的“神”与脆弱的盟约
沈未晞（或者说，此刻更接近“星舰意识载体”的存在）悬浮在平台中央，金色的瞳孔扫视全场，无形的威压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她刚刚随手净化虚无怪物的力量，深深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展逸文强忍着剧痛和虚弱，警惕地看着她，数据化的左眼疯狂扫描分析着她此刻的能量频谱和生命体征，试图判断“沈未晞”还有多少留存。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发白，机械翼残破不堪，鲜血依旧在滴落，但他站得笔直，如同永不弯曲的标枪。
宋亚轩眼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他推开挡在身前的残破改造士兵，上前几步，语气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未晞！你成功了！你完美融合了星舰本源！这才是你真正的姿态！人类的未来就在你的手中！”
青铜面具幽光闪烁，敖子逸的声音带着一丝惊疑和贪婪：“小丫头……不，现在的你，倒是有了几分‘神’的样子。看来这核心的力量，比我想象的还要……”
“闭嘴。”
沈未晞开口了，声音空灵而冰冷，带着多重回音，仿佛无数个声音在同时说话。她金色的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你的‘进化’，是歧路。以牺牲个体意志和多样性为代价，制造出的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虚无。”
宋亚轩脸上的笑容一僵。
她的目光转向敖子逸：“而你，被污染的守望者，你的疯狂和怨恨，只会加速自身的灭亡，也将污染你所触及的一切。”
敖子逸发出一声不甘的低吼，但面对此刻沈未晞身上那浩瀚的威压，它竟不敢再放肆叫嚣。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展逸文身上。那冰冷的金色瞳孔中，似乎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沈未晞”的波动。
“展逸文，”她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丝，“你的守护，源于恐惧，而非理解。你试图维持的平衡，不过是延缓终末的止痛剂。”
展逸文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声音沙哑却坚定：“我只知道，失去自我的力量，毫无意义。沈未晞，还记得你是谁吗？”
“沈未晞”沉默了。那庞大的集体意识在她脑海中翻腾，试图将“沈未晞”这个渺小的个体彻底吞没。她看到无数文明的兴衰，星舰的远征，与虚无的永恒战争……个体的爱恨情仇，在这些宏大的叙事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但就在即将被同化的边缘，一些更加鲜明、更加炽热的记忆碎片，如同钉子般牢牢楔在她的意识中——那是严浩翔实验室里冰冷的灯光，是孤儿院其他孩子孤立的目光，是第一次见到展逸文时他冰冷的审视，是宋亚轩递来药剂时那伪善的笑容，是敖子逸在脑海中疯狂的嘶吼，是刘耀文在古码头推开她时的低吼，是掌心被划破时混合着鲜血和能量的灼热感，是……内心深处那份不甘被掌控、想要挣脱一切束缚的、纯粹的倔强！
我是……沈未晞！
轰！
一股强烈的自我意志如同破开冰层的春芽，猛地从庞大的集体意识中挣扎出来！她眼中的金色光芒剧烈闪烁，时而冰冷浩瀚，时而充满属于“沈未晞”的灵动与挣扎。
“我……是沈未晞！”她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额头的印记和身上的纹路明灭不定。
展逸文眼中瞬间爆发出希望的光芒！她还在抵抗！
宋亚轩脸色微变，立刻道：“未晞！不要抗拒！接纳它！这是升华！是成为更高级存在的必经之路！”
“闭嘴！”这次是展逸文和沈未晞（自我意识主导时）同时喝出！
沈未晞猛地抱住头，发出痛苦的闷哼。内部的拉锯战远比外部的战斗更加凶险。她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要被撕成两半。
就在这时，下方深渊中，再次传来了令人牙酸的攀爬声和更多的虚无嘶嚎！刚才的净化并未根除它们，更多的怪物被这里异常的能量波动吸引而来！
脆弱的平衡被打破！
现实的压力迫使三方必须做出选择。
“没时间内耗了！”展逸文强提一口气，看向沈未晞，眼神锐利，“沈未晞！想掌控力量，就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否则，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他又看向宋亚轩和敖子逸，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暂时休战！先清理这些怪物！否则，谁也别想得到想要的！”
宋亚轩眼神闪烁，迅速权衡利弊，最终点了点头：“可以。”
敖子逸操控的面具也发出一声不甘的冷哼，算是默认。
一个由重伤的守护者、野心勃勃的科学家、疯狂的被污染者，以及一个正在与“神性”抗争的少女组成的，极度不稳定且各怀鬼胎的临时同盟，在此刻达成。
沈未晞（自我意识暂时占据上风）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中的纷乱，金色的瞳孔重新锁定下方涌来的怪物潮汐。她抬起手，这一次，能量的运用不再像刚才那样全靠本能和集体意识驱动，而是带上了她自己的理解和掌控。
“跟着我的节奏。”她对展逸文说道，声音依旧带着一丝空灵，但多了份属于她的坚定。
展逸文点了点头，残破的机械翼再次亮起微光，与沈未晞散发出的金色能量隐隐产生了共鸣。
战斗，再次打响。但这一次，攻守易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