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灵魂—堂吉诃德

藏历新年的喜庆气氛还未完全散去，阿里草原的生活已回归日常的节奏。清晨五点半，当初升的太阳将第一缕金光洒在雪山之巅时，扶涵苏已经被帐篷外细微的声响唤醒。

她裹上那件厚重的藏袍，手指轻挑门帘，一阵清冷的空气便毫无预兆地涌了过来。草原还在黎明的怀抱中沉睡，只有一两顶帐篷里透出暖黄色的微光，犹如不经意洒落在大地上的星辉。远处，雪山的轮廓在晨曦中若隐若现，淡蓝的色调勾勒出如巨人般的剪影，庄严而静谧。扶涵苏深深吸了一口气，那冰凉的空气里夹杂着青草的清香，还有几缕从远处飘来的炊烟气息，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温暖。

扎西央美：总裁，快来帮忙挤奶！

扎西央美的声音从牛羊圈方向传来，伴随着牦牛低沉的哞叫声和铃铛清脆的声响。

扶涵苏系好藏袍的腰带，小跑着过去。清晨的草原上覆盖着一层薄霜，在阳光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她呵出一口白气，看着它在清冷的空气中消散，然后接过扎西央美递来的奶桶。

扎西央美：记住我教你的，

扎西央美示范着动作，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牦牛乳房上按压，

扎西央美：手势要轻柔，就像对待婴儿一样。先这样按摩几下，让它放松，然后从上往下挤压......

扶涵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开始挤奶。最初的动作还有些生涩，温热的乳汁时断时续地注入桶中，发出不规则的声响。但很快她就找到了节奏，乳汁有规律地喷射而出，在桶中泛起白色的泡沫。

扎西央美：学得真快！

扎西央美：果然是总裁！

扎西央美赞叹道，她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扎西央美：比我家强巴桑杰强多了，他学了半个月还总是被牛踢到桶。

扶涵苏：哈哈哈哈哈哈

刚好抱着一捆干牛粪走来的强巴桑杰听到这话，假装不满地撇嘴

强巴桑杰：笑什么笑？我那是在和牛培养感情，你们不懂。看，现在它们见了我都会主动打招呼呢！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头小牦牛亲昵地用头蹭了蹭他的腿。三人笑作一团，惊起了附近几只早起的雪雀，扑棱着翅膀飞向湛蓝的天空。挤完奶后，扶涵苏跟着扎西央美学习制作酥油。她们将新鲜的牦牛奶倒入一个高大的木桶中，然后用一根长长的木杆上下捣动。

扎西央美：这个活儿最累人，

扎西央美边动作边说，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扎西央美：但最新鲜的酥油是最香的，值得这份辛苦。你看，要这样用力，但又要有节奏，就像跳舞一样。

扶涵苏接过木杆尝试了一下，发现确实需要很大的力气

扶涵苏：这让我想起在南极采集冰芯样本，也是个体力活。不过那里的寒冷和这里的高原反应，倒是各有各的挑战。

强巴桑杰：南极的冰和西藏的酥油，

强巴桑杰：你这比喻……

强巴桑杰打趣道，他正在旁边修理马鞍，

强巴桑杰：都是纯净洁白的东西，看来你注定要和纯净的东西打交道。

扶涵苏：啊？！

制作好的酥油被捏成整齐的方块，静静地摆放在阴凉处。扶涵苏凝视着自己的劳动成果，那些金黄色的酥油块在阳光下泛着柔和而温润的光泽，浓郁的奶香悄然弥漫在空气中。她的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那是一种源自质朴生活的宁静喜悦，如同涓涓细流淌入心田，为这一平凡时刻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早饭后，阳光已经慷慨地洒向无垠的草场。扶涵苏帮着收拾餐具，注意到扎西央美家的帐篷内布置。帐篷中央是铁皮火炉，烟囱直通顶部。四周摆放着手工雕刻的木柜，上面描绘着吉祥八宝图案。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色彩鲜艳的坐垫随意摆放，处处透着家的温馨。

扎西央美：总裁，今天你跟达瓦去神湖那边的牧场放牧吧。

扎西央美一边将剩余的糌粑装进布袋一边说，

扎西央美：达瓦是我们这里最年轻的牧人，但对草原的了解可不比老人少。

扶涵苏兴奋地点头

扶涵苏：太好了！我一直想去神湖看看。

她换上一件便于骑马的藏袍，将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戴上一顶毡帽。来到马圈时，达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达瓦是个二十出头的藏族青年，身材高瘦，皮肤因长期日晒呈古铜色，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他穿着传统的牧人服装：羊皮藏袍用彩带系在腰间，脚蹬长筒皮靴，头戴毡帽，腰间别着一把精致的藏刀。

瓦达：准备好了吗？

达瓦牵过一匹白色的骏马，

瓦达：这是嘎玛，我们这里最温顺的马，适合你骑。

扶涵苏接过缰绳，亲昵地抚摸嘎玛的脖颈。马儿温顺地低下头，用鼻子轻蹭她的手掌，呼出的白气在清冷的空气中消散。

瓦达：今天的草场在神湖那边，

达瓦指着远方一片湛蓝的湖泊，

瓦达：那里的草质最好，牛羊吃了长膘快。我们沿着这条小路走，大约需要两个小时。

两人驱赶着牦牛和羊群出发了。牧铃叮当作响，伴随着牛羊的叫声，构成了一首草原晨曲。扶涵苏骑在马上，感受着嘎玛稳健的步伐。最初她还有些紧张，紧紧握着缰绳，但很快就被周围的美景吸引了注意力。

远处的雪山在湛蓝的天幕下泛着冷冽的银光，山腰间缠绕着一层淡淡的薄雾，宛如一条轻柔的哈达随风飘动。脚下的草原辽阔无垠，金黄色的草浪在微风中翻涌起伏，仿佛大地正在轻轻呼吸。忽然，一抹敏捷的身影从草丛中跃出——是一只野兔，它飞快地窜入另一片草海，转瞬间便隐没不见。抬头望去，苍穹之上，几只雄鹰正展翅盘旋，它们锐利的影子掠过地面，如同时间的指针般迅捷而无声地滑过。

瓦达：你骑术进步很大，

达瓦称赞道，他轻松地控制着坐骑，仿佛与马合为一体，

瓦达：刚来时还像个刚学步的小羊羔，现在已经是合格的骑手了。

扶涵苏：谢谢

扶涵苏：还得是老师教得好，

扶涵苏笑道，她已经能够放松地随着马的步伐轻轻摇摆，

扶涵苏：但……不过比起你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还差得远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扶涵苏借机向达瓦请教许多放牧的知识。

扶涵苏：如何识别优质的草场？

达瓦指着前方一片看似普通的草地，

瓦达：你看那里的草色更青翠，草叶更宽厚。而且那里的地势略有起伏，可以避风，附近还有水源。这些都是好草场的标志。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空

瓦达：判断天气也很重要。看那些云，像羊毛一样卷曲，今天下午可能会有小雨。所以我们得在中午前赶到神湖那边，那里有可以避雨的山洞。

扶涵苏好奇地问

扶涵苏：你们从小就学这些吗？

达瓦点头

瓦达：从小跟着父辈放牧，慢慢地就都学会了。现在很多年轻人去城里读书，这些传统知识反而懂得少了。

他语气中有一丝遗憾。

瓦达：你们地质学家也关心草场？

达瓦好奇地问。

扶涵苏：地质学不只是研究石头，

扶涵苏解释，

扶涵苏：还包括水文、土壤和生态系统。比如，好的草场往往与特定的地质构造和地下水分布有关。

她指着远处一片格外茂盛的草场

扶涵苏：看那里，草色特别青翠，下面很可能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因为那种岩层结构能够储存和过滤水分。

达瓦惊讶地看着她

瓦达：老人们确实说那里是神赐的草场，从来不会干旱。原来是有科学道理的！

途中，他们遇到了一小队转场的牧人。男女老少骑着马，赶着牦牛，牦牛背上驮着帐篷和生活用品。孩子们在马背上嬉笑打闹，看到扶涵苏这个生面孔，都好奇地围过来

扶涵苏：这是要去哪啊？

扶涵苏问道。一位老人回答

老牧民：去南边的冬季牧场。天气快要转冷了，得在雪封山之前赶到。

老人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明亮有神。

达瓦与老人用藏语交谈了几句，然后对扶涵苏说

瓦达：他们是我的远亲，已经转场三天了。今晚就能到达新的牧场。

扶涵苏被这种延续千年的游牧生活深深震撼。她拿出相机，征得同意后拍了几张照片。老人看到相机中的自己，笑得更加开心了。继续前行不久，扶涵苏被一处奇特的地质构造吸引。她下马仔细考察，敏锐的地质学家眼光让她怀疑这里可能有某种稀有矿物。

扶涵苏：这里的地质构造很特别，

她兴奋地对达瓦说，

扶涵苏：看这些岩层的走向和颜色，可能与某种矿化作用有关。

她取出地质锤，小心地敲下一块样本，却在破裂的岩石中发现了一抹惊艳的蓝色。仔细清理后，一块美丽的蓝宝石原石呈现在眼前，在高原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瓦达：这是'天眼石'！

达瓦惊讶地叫起来，

瓦达：老人们说这种石头能带来好运，是山神的礼物！涵苏，你的运气真好！

扶涵苏小心地将宝石收好

扶涵苏：我要把它加入我的收藏。每块石头都是一个故事，这块尤其特别。

中午时分，他们到达了神湖。湖水湛蓝如镜，倒映着周围的雪山和蓝天。湖岸边水草丰美，牛羊自动散开，悠闲地吃草。达瓦选择了一处背风的地方休息，从马背上取下食物：糌粑、风干肉和酥油茶。

瓦达：来，尝尝我妻子做的奶酪，

达瓦递给扶涵苏一块白色的干酪，

瓦达：她做的奶酪是整个草原最好的。

扶涵苏接过奶酪，口感略带酸味但奶香浓郁。就着热腾腾的酥油茶，在这湖边野餐别有一番风味。

瓦达：你看那里，

达瓦指着湖心，

瓦达：传说神湖底下有一座古城，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浮现。

扶涵苏入神地听着

扶涵苏：你去过湖心吗？

达瓦摇头

瓦达：老人说不可以打扰神湖的宁静。我们牧人只在岸边取水饮畜，从不轻易划船入湖。

午后，果然如达瓦所料，天空飘起了细雨。达瓦带着扶涵苏和牧群来到一处山洞避雨。洞内干燥宽敞，显然经常有牧人使用。洞壁上还有一些古老的岩画，描绘着狩猎和放牧的场景。

扶涵苏：这些画有多少年了？

扶涵苏好奇地问，达瓦摇头

瓦达：老人们说他们的爷爷的爷爷小时候就看到过。可能是祖先们留下的。

雨停之后，他们再次驱赶着羊群踏上草原。夕阳缓缓西沉，余晖洒下，将整片大地渲染成金红交织的画卷，而远处巍峨的雪山在霞光中宛若燃烧的巨焰，熠熠生辉。扶涵苏与达瓦并肩而行，悠扬的牧歌从他们口中飘出，那质朴却动人的旋律，在广袤无垠的天地间久久回荡，仿佛连风也因之驻足倾听。

瓦达：呀拉索——

达瓦的歌声高亢悠远，带着草原特有的苍凉和自由。

扶涵苏虽然不会歌词，但也跟着哼唱。她的女高音（低音）与达瓦的男声交织在一起，飘向远方的雪山。

回到驻地，扶涵苏看见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简单的糌粑、酥油茶和风干羊肉，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扎西央美：今天有收获吗？

扎西央美边倒茶边问。扶涵苏拿出那块蓝宝石，在火光下它闪烁着更加迷人的光芒。

扎西央美：哇！天眼石！

扎西央美惊叹道，

扎西央美：总裁，你真的很受山神眷顾呢！这种石头可遇不可求。

强巴桑杰仔细端详着宝石

强巴桑杰：这块品质很好，颜色均匀，透明度高，可以打磨成漂亮的饰品。

扶涵苏：我想留着它原本的样子，

扶涵苏小心地收起宝石，

扶涵苏：作为这次阿里之行的纪念。它让我想起了今天的经历和这片美丽的土地。

晚餐后，三人围坐在火堆旁。星空渐渐浮现，银河如一条发光的丝带横跨天际。扶涵苏拿出手机，拍下这美丽的夜空，发给蔡程昱。

扶涵苏：今天在放牧时找到了一块蓝宝石，藏族朋友说能带来好运。希望这块好运也能传给你。——正在学习游牧生活的地质学家

很快收到回复

蔡程昱：你的消息就是我的好运。期待听到更多你的高原故事。——被困在城市里的歌唱家

扶涵苏微笑着放下手机，加入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的谈话中。

扶涵苏：你们会一直在这里放牧吗？

扶涵苏问道。扎西央美往火堆里添了根柴

扎西央美：只要草原还在，我们就会在这里。这是祖先传下来的生活，虽然辛苦，但是自由。

强巴桑杰接口道

强巴桑杰：现在有了太阳能板和卫星电话，生活方便多了。孩子们也能去县里上学，学习汉语和科学知识。但是放假了，他们还是喜欢回到草原，骑马放牧。

扎西央美：这就是我们的根，

扎西央美望着远方的雪山，

扎西央美：无论走到哪里，草原的呼唤总是在心里。

夜深了，扶涵苏在手帐中写道「在阿里度过了一个月的游牧生活，学会了骑马、放牧、制作糌粑、喝青稞酒。更重要的是，我理解了藏族文化如何与这片高原和谐共存。每一块石头，每一株草，每一条溪流，都有其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就像那块天眼石，它不仅是矿物样本，更是文化的载体。」

她合上手帐，走出帐篷。高原的夜风中传来远处牧羊犬的吠声，银河低垂得仿佛触手可及。在这片古老而神奇的土地上，她找到了另一种生活的节奏和意义。

——时间分割线——

第二天，晴空万里，阿里草原在明媚的阳光下展现出它最动人的一面。翠绿的牧草随风起伏，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与湛蓝的天际相接，散发着令人心醉的自然之美。扶涵苏、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三人骑着马，身形矫健，宛若挣脱了缰绳的野马，在广袤的草原上肆意奔驰。马蹄踏过草地，扬起阵阵尘土，而他们的笑声则随着风飘向远方，融入这片无边无际的自由天地之中。

强巴桑杰：呀呵——

强巴桑杰率先呐喊起来，声音在辽阔的天地间回荡。

扎西央美随即跟上，唱起了传统的牧歌，嗓音高亢而悠远

扎西央美：呀拉索，这就是青藏高原——

扶涵苏被这自由的气息感染，忽然想起什么，用她训练有素的声音学唱起了《堂吉诃德》中的《我，堂吉诃德》选段郑云龙版

扶涵苏：去摘，遥不可及的星——

歌声在高原上显得格外震撼而突兀，却又奇妙地和谐。

扶涵苏：我！是堂吉诃德！拉曼查的骑士！

她戏剧性地挥舞着马鞭，仿佛持着长矛冲向风车，

扶涵苏：我要为这片美丽的土地而战！

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大笑。扎西央美迅速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视频

扎西央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强巴桑杰：等等等等，我们的堂吉诃德女士，再来一次！

扎西央美：扶总的黑历史……嘿嘿！

扶涵苏：啊！？Wait me！

扶涵苏：你们先别拍这个发型太倒势了！

扶涵苏轻轻摘下自己的帽子，换上了一顶更显帅气的牛仔帽，随之将盘起的长发解开。那一头因整日盘绕而自然卷曲的发丝，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她神情专注，仿佛与座下的马融为一体，策马扬鞭，在场中自如地绕圈，继续着她的精彩表演。

扶涵苏：听我唱，你这人间已病入膏肓。

扶涵苏：放眼望，尽是堕落癫狂。

扶涵苏：莫嚣张，有位骑士已刺出长枪～惩恶扬善游侠四方～～

扶涵苏：正是我！堂吉诃德拉曼查的英豪，这命运召唤我启航，狂风吹开我道路。

扶涵苏：日月照我征途，无论它要通向何方，不管它通向何方，光辉在邀我前往～～～

她的藏袍随风飘扬，背后是连绵的雪山和广袤的草原，构成了一幅超现实的画面。

强巴桑杰笑得前仰后合，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强巴桑杰：总裁，你比我们藏族还会疯！

强巴桑杰：但你唱的很好听！

强巴桑杰：鼓掌！

扶涵苏：那必须的，可是练了一个月的音乐剧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扶涵苏仰头大笑，扎西央美一边录像一边笑道

扎西央美：这段太经典了，必须发抖音！标题就叫'南极地质学家变身高原堂吉诃德'！

三人笑闹间，连马儿们也被这份欢快所感染，不时扬蹄长嘶，声音清亮而悠远。他们策马奔向一座小山坡，登上山顶后，视野豁然开朗，整片草原如画卷般在他们眼前铺展开来。远处，几个黑色的帐篷零星点缀在金色的大地上，炊烟缓缓升腾，与蓝天相映成趣。而更远的地方，雪山巍峨连绵，仿佛沉静的守护者，屹立于天地之间，散发着一种古老而庄严的气息。

扶涵苏：太美了，

扶涵苏轻声感叹，

扶涵苏：每次看到这样的景色，都觉得人类的烦恼多么渺小。

扎西央美点头

扎西央美：所以我们藏族常说，心胸要像草原一样广阔，心灵要像雪山一样纯净。

强巴桑杰补充道

强巴桑杰：生活要像河流一样奔流不息，自由自在。

他们下马休息，找了一处平坦的草地坐下。扎西央美从马背上的行囊中取出食物：糌粑、干肉和一小桶青稞酒。

强巴桑杰：来，尝尝我新酿的酒，

扎西央美得意地说，

扎西央美：加了点野蜂蜜，口感更柔和。

扶涵苏接过木碗，小心地尝了一口。确实，这次的青稞酒少了些辛辣，多了份甘甜，入口顺滑。

扶涵苏：真好喝！

她由衷赞叹，

扶涵苏：你可以开个酿酒坊了。

扶涵苏：以后咱们旅行社顺便还能顺带着卖一些呢……

强巴桑杰笑道

强巴桑杰：那可不行，她酿的酒都被我们自家人喝光了，哪还有多余的卖？

扶涵苏：咦！啧啧啧……

扶涵苏：你知道这反映了什么吗？

扎西央美：没有商业头脑？

扶涵苏：占有欲强！

强巴桑杰：你！

强巴桑杰：哈哈哈哈哈

三人说笑间，远处传来一阵歌声。一支转场的牧队正从远处经过，男女老少骑着马，赶着牦牛群，唱着悠扬的牧歌。

扎西央美：他们是去秋牧场的，

扎西央美解释道，

扎西央美：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从我们这里经过。

强巴桑杰站起来，向远处的牧队挥手致意。对方也挥手回应，歌声更加响亮起来。扶涵苏被这景象深深打动。千百年来，牧人们就这样随着季节转换牧场，与自然和谐共处，延续着古老的生活方式。

傍晚回到驻地，扶涵苏发现自己的手机有了信号。她查看信息，发现扎西央美果然把那段“高原堂吉诃德”的视频发到了抖音上，配文是：「来自南极的地质学家变身拉曼查骑士！@在远方的Ottavio 你今天摘到星星了吗？」

视频已经获得了大量点赞和评论，许多人认出那是疫情期间帮助阿里的“地质学家姑娘”，纷纷感叹“科学家也这么可爱”、“想去西藏体验这种自由”。

扶涵苏看到后无奈又好笑，在评论区回复

扶涵苏：风车没找到，找到了好多牦牛和羊群。拉曼查骑士决定改行放牧了！（你等着！）

蔡程昱也看到了视频，发来消息

蔡程昱：看来高原生活让你释放了天性。很美的景色，很美的你。

扶涵苏回复道

扶涵苏：这里的星空更美，真希望你能亲眼看到。

扶涵苏：别啊！忘了它吧！Please forget it！

蔡程昱：不！

扶涵苏：啊……

她走出帐篷，仰望着璀璨的银河。高原的夜空如此清澈，仿佛能看见宇宙的尽头。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她找到了心灵的归属和自由。远处，传来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的歌声，悠扬的牧歌在夜风中飘荡。扶涵苏微微一笑，加入他们的歌唱，用她清澈的声音为这高原之夜增添了一份特别的旋律。

星空下，三个年轻人的歌声交织在一起，飘向远方的雪山，飘向璀璨的银河，飘向这个充满自由和希望的夜晚。

而这段经历，将如同那些精心收集的岩石样本一样，永远珍藏在扶涵苏的记忆深处，成为她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之一。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雪山顶上时，扶涵苏已经收拾好行装。她站在帐篷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给予她无数感动和启示的土地。

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前来送行，献上哈达和祝福。

扎西央美：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扎西央美紧紧拥抱她。

强巴桑杰递给她一个小包裹

强巴桑杰：路上吃的。记得常回来看看。

扶涵苏感动地接过礼物，眼中泛起泪光

扶涵苏：再说你俩不去上学了是吗？

扶涵苏：谢谢你们，让我体验了这么美好的生活。我一定会回来的。

她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草原。晨光中，雪山闪耀着金红色的光芒，草原上的薄霜如钻石般闪烁，帐篷里升起的炊烟与云朵相连。

扶涵苏：扎西德勒！

她大声喊道，挥鞭策马，向着新的旅程出发。

身后，扎西央美和强巴桑杰的祝福声随风传来

扎西央美：扎西德勒！一路平安！

强巴桑杰：扎西德勒！一路平安！

扶涵苏回头挥手，然后转身面向远方。马儿稳健地奔跑着，草原在脚下延伸，雪山在眼前展开，新的故事正在等待书写。在这片雪域高原上，她不仅找到了珍贵的矿石样本，更找到了心灵的归属和自由的真谛。而这些，将永远伴随她，无论走到世界的哪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