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院风波起,玉佩藏微光

苏清月捏着那半块龙纹玉佩,指尖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听到春桃的话,她眸底掠过一丝了然,苏曼柔刚在静心院吃了瘪,转头就撺掇侯夫人让她去前院请安,分明是想在老太太和侯面前,再找机会让她出丑

“知道了”苏清月将玉佩小心翼翼塞进贴身的衣袋,指尖抚过布料下的冰凉,心里多了几分底气,“你先去给我找件稍微体面些的衣服,再准备点温水,我得先把身子养得利索些,才好应付明天的场面”春桃连忙点头,转身去翻找衣物,原主的衣服大多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裙,唯一一件稍微好点的,还是去年生辰时老太太赏的浅碧色襦裙,只是裙摆处有个不大不小的破洞,一直没来得及补

苏清月看着春桃递来的襦裙,指尖拂过破洞处的针脚痕迹,忽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学过的织补手艺,她接过针线篮,让春桃端来一盏油灯,借着微弱的光,细细将破洞处的丝线拆开,再用同色的线,以暗纹织补法一点点缀补,这手艺是她跟着博物馆里的老匠人学的,最是考验耐心,补好后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痕迹,春桃守在一旁,看着小姐指尖翻飞,原本破旧的裙摆渐渐变得完整,眼中满是惊叹“小姐,您这手艺也太厉害了!跟绣坊里的师傅比起来,一点都不差!”苏清月勾了勾唇角,没多解释,这手艺在现代只是修复古物的辅助技能,没想到到了这里,倒成了应急的法子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苏清月早早起身,换上补好的襦裙,又用温水简单梳洗了一番,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比起往日那个怯懦的庶女,已然判若两人

春桃陪着她往后院走,一路上遇到不少侯府的丫鬟仆妇,见了苏清月,大多是一副鄙夷或漠视的神情,只有几个曾受过原主生母恩惠的老仆,会悄悄给她递个同情的眼神

苏清月目不斜视,径直走到老太太的慈安院门口,刚要进去,就被守在门口的丫鬟拦住“夫人说了,让你在门外候着,等里面的主子们都到齐了,再进去请安”,这明显是故意刁难,寒冬腊月,在门外站久了,就算是健康人也受不住,更何况她刚病愈,春桃气得脸都红了,刚要争辩,就被苏清月拉住,“无妨,”苏清月低声道,“既来之,则安之”

她靠在走廊的柱子上,尽量避开寒风,目光无意间扫过院墙上的砖雕,忽然顿住,那砖雕上刻的纹饰,竟与她衣袋里的半块玉佩上的龙纹,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砖雕的纹路更繁复,像是某种图腾的一部分

就在她凝神观察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苏清月抬头,只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正扶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走过来,老夫人面容慈祥,正是侯府的老太太,而那少年,是她的三兄苏明轩,也是侯府唯一对原主还算友善的人

“清月?你怎么在这儿候着?”苏明轩看到她,皱了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这么冷的天,快跟我进来”老太太也看向苏清月,眼神里带着审视,却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苏清月连忙道谢,跟着两人走进正屋,屋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侯夫人王氏和嫡姐苏曼柔已经坐在那里,见她进来,王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没规矩的东西,不知道要等主子们到齐了再进来吗?”苏清月垂眸,语气平静“回母亲,是三兄让我进来的,再说,我若是在门外冻出病来,传出去,旁人怕是会说侯府苛待庶女,坏了父亲的名声”王氏没想到她竟敢顶嘴,气得手指都在抖“你!你这是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母亲息怒,”苏曼柔连忙上前拉住王氏的手,看似劝解,实则火上浇油,“妹妹刚病愈,许是脑子还不清楚,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妹妹,你也太不懂事了,母亲让你在门外候着,也是为了让你学学规矩,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呢?”苏清月抬眸,看向苏曼柔,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姐姐这话就错了,规矩是用来约束行为的,不是用来刁难人的,若是寒冬腊月让丫鬟仆妇在门外久候,母亲怕是会说失了仁心,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成了学规矩?”

她的话条理清晰,不卑不亢,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连一直沉默的老太太,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眼神里多了几分赞许

苏曼柔被怼得说不出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氏气得正要发作,门外忽然传来丫鬟的通报“侯爷回来了!”

众人连忙起身迎接,永宁侯苏振海一身朝服,面容威严,走进屋看到苏清月,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苏清月回答,王氏就抢先开口“老爷,你可回来了!清月这丫头,刚病愈就敢跟我顶嘴,还不把规矩放在眼里,您可得好好教训教训她!”,苏振海看向苏清月,眼神里带着审视“她说的是真的?”,苏清月从容不迫地回答“回父亲,女儿只是不想因为自己,坏了侯府的名声,母亲让女儿在门外候着,女儿并无怨言,只是担心冻出病来,被外人看到,说侯府苛待庶女,影响父亲的仕途”

她的话恰好说到了苏振海的心坎里,他如今在朝中正是关键时期,最看重名声,若是真因为这点小事被人抓住把柄,得不偿失

苏振海的脸色缓和了些,对王氏说“好了,不过是件小事,没必要小题大做,清月刚病愈,让她坐下吧”,王氏不敢反驳,只能不甘心地瞪了苏清月一眼,让丫鬟给她搬了个最角落的凳子

苏清月坐下后,目光无意间扫过苏振海腰间的玉带,那玉带上镶嵌的一块玉佩,虽然花纹不同,但质地与她衣袋里的半块玉佩,竟有几分相似,她心里一动,难道这玉佩,还与侯府有关?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厮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大理寺卿谢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找您!”,“谢景渊?”苏振海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凝重,“快请进来!”

苏清月听到谢景渊这个名字,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她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只知道这位谢大人是大靖最年轻的大理寺卿,出身名门,却因幼时意外落下心疾,性格清冷,极少与人交往,他找永宁侯,会有什么要事?

很快,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小厮跟着丫鬟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对苏振海躬身行礼“侯爷,我家大人说,前些日子您托他找的那本《古器考》,他找到了,让小的送过来。另外,我家大人还说,若是侯爷方便,他想明日登门拜访,有件关于古物的事,想跟侯爷请教”,苏振海接过木盒,脸上露出喜色“多谢谢大人!明日我一定扫榻相迎!”,小厮又行了一礼,转身离开,苏清月看着小厮的背影,心里忽然想起谢景渊委托她修复瓷瓶的事,他找永宁侯,难道也是为了古物?

就在她思索时,老太太忽然开口“清月,我听说你会修复些简单的古物?”,苏清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回老太太,只是略懂皮毛,不敢称会”,老太太笑了笑,对苏振海说“既然如此,明日谢大人来,若是聊到古物,让清月也在一旁听听,谢大人年轻有为,又是个懂古物的,让清月跟着学学,也能长点见识”,苏振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老太太是想给苏清月一个机会,他看了苏清月一眼,见她眼神清亮,不卑不亢,点了点头“好,就按母亲说的办”

苏清月心里又惊又喜,她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会帮她,更重要的是,能见到谢景渊,或许能从他那里,打探到更多关于玉佩的线索

只是她没注意到,在她低头道谢时,衣袋里的半块玉佩,裂痕处又闪过一丝微弱的微光,与苏振海玉带上的玉佩,隐隐形成了某种呼应

散席后,苏清月跟着春桃回静心院,一路上,春桃兴奋地说“小姐,您今天太厉害了!不仅没被夫人和嫡小姐刁难,还得到了老太太的赏识!明天见到谢大人,您一定要好好表现!”

苏清月笑着点头,心里却多了几分警惕,谢景渊身份特殊,又与古物有关,明日的见面,或许不仅仅是长见识那么简单,而她衣袋里的半块玉佩,似乎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到静心院,苏清月关好房门,从衣袋里取出那半块玉佩,放在灯下仔细观察,玉佩的裂痕处,那丝微光已经消失,只剩下冰冷的玉面,她指尖拂过裂痕,忽然想起穿越前修复的那半块凤纹玉佩,若是将这两块玉佩合在一起,会不会是一整块完整的玉佩?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了下去,那半块凤纹玉佩还在现代的博物馆里,她如今身处古代,怎么可能见到?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苏清月警惕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只有几颗星星挂在天上,看不到任何人影,是错觉吗?

苏清月握紧手中的玉佩,心里多了几分不安,她总觉得,自从她穿越过来,遇到的事情,似乎都与这半块玉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明日与谢景渊的见面,或许会揭开这秘密的一角

窗外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静心院的方向,手中握着一块与苏清月相似的玉佩碎片,只是纹路是凤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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