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摄政王的杀局
银针悬在半空，血珠将落未落。
萧云谏盯着那滴血，忽然抬手一挥，剑气扫过，针尖偏转，血滴落在阵眼裂缝中。地面微震，残余雷劲嗡鸣一声，像是回应。
凤昭喘着气抬头，看见谢无妄还站在林边，青衫未动，眼神却冷了下来。
“你还不走？”她咳了一声，“断个剑就杵这儿当桩子？”
谢无妄没理她，只看着萧云谏：“你以为挡下三道雷，就能破封？”
萧云谏没说话，右臂火辣辣地疼，整条胳膊像被烧透的木头，轻轻一颤都扯得心口发紧。他把剑插进土里撑住身体，左手慢慢摸到袖中那枚药丸——凤昭塞给他的，还没用。
系统三声剑鸣在脑子里炸开：
【谢无妄左袖藏噬魂钉，钉动则心脉逆流】
【现在拔出来能卖三百灵石】
【建议先拍照发朋友圈再打】
萧云谏眼皮跳了跳，目光扫向谢无妄左袖。布料鼓起一小块，形状细长，贴着手腕内侧。他记住了位置。
“你笑什么？”谢无妄皱眉。
“系统说你穿搭过时。”萧云谏冷笑，“青衫配白玉簪，去年流行款了。”
凤昭差点笑出声，捂着嘴装咳嗽，“对对对，今年都兴戴金链子，你这造型放街头都不够格当群演。”
谢无妄脸色沉下去，左手缓缓收拢，袖口那点凸起微微移动。
“你们知道噬魂钉怎么用吗？”他声音低了些，“不用刺人，只要钉入地脉，情丝反噬，凤血自焚。”
凤昭眯起眼，“那你倒是钉啊，站这儿哔哔赖赖算什么本事？”
话音刚落，谢无妄左手一扬，指尖一道暗光射向地面。
萧云谏早有准备，玄铁重剑猛地震地，引动残雷窜上手臂，整个人冲上前一步，剑身横扫，将那道暗光劈散在半空。
“叮”一声，一枚黑钉落地，冒着腥臭的烟。
“靠！”凤昭往后缩，“这玩意儿沾点灰都能毒死一头牛！”
萧云谏盯着钉子，“系统刚才说它值三百灵石，现在变五十了。”
“跌成垃圾股了属于是。”
谢无妄看着空荡荡的手指，眼神阴了下来，“看来你们不止靠运气。”
“不光运气。”萧云谏站直身体，“还有前置位优势。”
“啥？”凤昭歪头。
“就是比你多活几年，消息灵通。”他冷笑，“你重生一次以为天衣无缝，系统天天给我推送你的行程表。”
谢无妄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我说你今早吃了韭菜包子，现在口气重得很。”萧云谏握紧剑柄，“建议饭后漱口，别影响市容。”
凤昭憋着笑，“系统最新弹幕：‘谢无妄情绪波动，适合趁机输出一套连招’。”
“我来。”她说完从药囊里掏出一颗乌黑药丸，直接塞进萧云谏嘴里，“镇魂固魄，撑三息，别浪费。”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凉气顺喉咙滑下，直冲脑门。萧云谏眼前一清，体内经脉像是被冰水冲刷过一遍，焦灼感退了大半。
他闭气，剑尖点地，残存雷劲顺着剑身倒灌回体。剑骨震动，眉心红痕泛起金光。
谢无妄察觉不对，后退半步，右手抽出佩剑，剑锋直指凤昭咽喉。
“再动，她死。”
萧云谏睁眼，金光一闪而逝。
下一瞬，他暴起前冲，不顾经脉撕裂的剧痛，横剑格挡。两剑相撞，火星四溅。
谢无妄力道极大，震得萧云谏虎口崩裂，但他咬牙不退，反而借力跃身后撤，剑尖划地成弧，引动地脉最后一丝残雷窜入剑身。
“断岳式！”他低喝一声，剑光如瀑，悍然劈下！
谢无妄举剑硬接。
咔嚓！
青锋应声而断，半截断刃飞出，砸进树干，震落一片枯叶。
另一截还在谢无妄手中，断口参差，映着他骤变的脸色。
“你……”他盯着断剑，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这只是开始？”
“我觉得挺完整啊。”凤昭拍拍手，“开头嘲讽，中间装逼，结尾断剑，标准反派剧本。”
萧云谏拄剑站立，呼吸沉重，右臂抖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仍挡在凤昭前面，眼神没移开半分。
“你走。”他说。
谢无妄没动，左手慢慢抚过断剑边缘，指尖渗出血来。他低头看了眼，又抬头看向两人，嘴角忽然勾了一下。
“情丝引雷，伤的是你们自己。”他说，“等凤血耗尽，她会亲手杀了你。”
“那也轮不到你操心。”凤昭翻了个白眼，“系统刚提醒：‘谢无妄即将退场，请掌声欢送’。”
谢无妄盯着她看了两秒，转身走入林中。青衫消失在夜色里，只剩地上那枚噬魂钉，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
风重新吹了起来。
萧云谏腿一软，单膝跪地，剑撑着才没倒下。
“喂！”凤昭赶紧扶住他，“逞什么英雄，骨头都快散了还跳那么高？”
“没事。”他喘着气，“断剑了，任务完成。”
“你那是拿命拼的。”她掏出银针要扎他穴位，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他抓住了。
“别动。”他说，“再扎我怕我要不起。”
“哎哟，还学会撒娇了？”她收回针，从药囊摸出一瓶药膏，“忍着点，这玩意儿涂上去像被蚂蚁啃。”
药膏抹上焦黑的皮肤，萧云谏闷哼一声，额头冒汗。
“嘶……这么疼？”她问。
“不是疼。”他摇头，“是刚才那一剑，剑骨震动太狠，封印裂得更深了。”
“有多深？”
“深到我能听见天道在骂街。”
“说什么？”
“说谢无妄不该活着。”
凤昭一愣，“什么意思？”
萧云谏没回答，抬头看天。雷云已经散了大半，露出一角星空。他忽然想起系统最后一条提示：
【谢无妄断剑后必有后手，建议今晚别睡太死】
他低头看向自己颤抖的右手，掌心那道旧疤正在发烫。
“凤昭。”他低声说，“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别离我太远。”
“怕我跑了？”她笑，“你现在这样，我跑你也追不上。”
“我是怕你被人背刺。”他盯着林子深处，“刚才那钉子，不是唯一一个。”
凤昭收起笑容，手指悄悄摸向袖中另一枚药丸。
远处，一片落叶缓缓飘下，擦过断裂的树干，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突然化为灰烬。
萧云谏猛然抬头。
林子里，一道极细的红线正从断刃处升起，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剑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