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病娇摄政王的棋局
萧云谏从假山洞里走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抬手摸了摸腕子，那道红线还在，隐隐发烫。凤昭跟在后面，嘴里又叼了根糖葫芦，这次是山药豆的。
“系统刚更新。”她边嚼边说，“今晚有人请客，饭里有毒。”
“哪家？”
“摄政王府。”她把签子一扔，“谢无妄请你吃饭，你去吗？”
“不去也得去。”他拍了拍衣摆上的灰，“他请的是整个京城的命格贵人，我不去，反而显得心虚。”
“那你记得少吃点。”她眨眨眼，“万一真中招，我可不会嘴对嘴给你吸毒。”
“你有解药？”
“没有。”她耸肩，“但我有银针，扎你百会穴能让你清醒三秒，够你说遗言了。”
他没理她，往前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你怎么进？”
“混进去呗。”她晃了晃手里的药囊，“我现在是王府新聘的试菜丫鬟，工钱三文，包一顿晚饭——正好尝尝毒。”
两人分头行动。萧云谏走正门，月白衣袍一尘不染，手里提着礼盒。守门侍卫刚要拦，他轻轻掀开盒子一角，露出一块玉佩。那人脸色一变，立刻放行。
凤昭是从后厨溜进去的。她钻过一堆端菜的小厮，顺手从托盘里抓了块桂花糕塞嘴里。厨房里热气腾腾，几个厨娘正往酒壶里倒一种暗红色的液体。
她眯眼掏出琉璃镜，扫了一圈。镜面立刻浮现一行小字：【噬心蛊·控神·三刻钟发作】
“好家伙。”她嘀咕，“这不是下毒，是群控啊。”
她悄悄靠近主桌，趁人不注意把一点水洒在地上。水渍散开的瞬间，几条细如发丝的黑线在地面游动，像活虫一样钻进宾客的椅子腿。
“成了。”她退后两步，突然大喊：“这酒不能喝！里面有蛊！”
全场安静了一瞬。
主座上的谢无妄缓缓抬头。他穿青衫，戴白玉簪，眉眼温和，像书院里教人写诗的先生。他笑了笑：“哪位姑娘？说话要讲证据。”
“我。”凤昭站出来，红裙一甩，银铃叮当响，“我叫凤昭，职业神医，兼职拆台。不信你看这地——”
她指尖一点，地上水痕里的黑线猛地扭动起来，顺着一名官员的鞋底往上爬。那人顿时眼神发直，嘴角抽搐，开始机械地重复一句话：“谢大人英明……谢大人英明……”
“哦豁。”凤昭后退半步，“已经中招一个。”
席间哗然。有人想跑，却发现手脚发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谢无妄依旧坐着，手指轻敲桌面：“荒唐。区区幻术就想污蔑本王？来人，把她拿下。”
两名护卫冲上来。凤昭不躲，反而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对着自己手腕就是一下。血珠冒出来，她甩在空中，血滴竟在半空凝成一道符纹，一闪即灭。
“凤血开瞳。”她左眼尾金纹骤亮，“现在你们看清楚了——每个人头顶都有黑线，连着他的袖口！”
众人抬头。果然，几乎所有人头上都悬着一条若隐若现的丝线，另一端通向谢无妄的左手袖中。
“他在用蛊线控人！”她大声说，“再过两刻钟，你们全得听他指挥，连亲爹都能砍！”
朝臣们慌了。有人拔剑，有人想逃，场面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萧云谏走了出来。他站在大殿中央，声音不高，却压下了所有喧闹。
“谢叔父。”他拱手，“您昨夜练功走火，左腿麻了三息，是不是？”
谢无妄笑容微滞。
“我知道您不信。”萧云谏从怀里取出那块旧玉佩，“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玉佩一亮，光芒照向谢无妄。刹那间，众人眼前景象扭曲——
密室中，四壁刻满“凤昭”二字，刀痕深深。谢无妄跪在地上，手里握着匕首，一遍遍割破手掌，鲜血淋漓。他喃喃自语：“第九世了……为什么你还是不理我？我杀了那么多人，只为你重生……你睁开眼看看我……”
画面消失。大殿死寂。
“这是……梦魇？”有老臣颤抖着问。
“是他心里的话。”萧云谏收起玉佩，“他不是想掌控朝局，他是疯了。他要的不是权力，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她’。”
谢无妄终于站起来。他脸上还是笑，可眼神已经变了。
“萧云谏。”他轻声说，“你懂什么？情之一字，可越轮回，可逆天命。我九世重生，只为等她回头。你凭什么坏我大事？”
“凭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萧云谏盯着他的左脚，“刚才那三息麻木还没过去吧？练功出岔，心神失守，你的蛊线已经开始反噬了。”
谢无妄低头。他脚边的地砖上，几根黑线正从袖口倒流回来，钻进他皮肤，留下细小的血点。
“呵……”他忽然笑出声，“有意思。你们以为揭穿我就完了？”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血色符印。
“蛊已入脉，三刻之后，所有饮过酒的人，心脏都会炸开。除非……”他看向凤昭，“你留下来。”
“留多久？”
“一辈子。”
“抱歉。”她掏了掏耳朵，“我已经有老公了，虽然穷了点，但至少不神经。”
萧云谏皱眉：“别激他。”
“我不激他，他也要炸。”她盯着琉璃镜，“系统刚弹幕——‘谢无妄快撑不住了，蛊反噬进度百分之七十’。”
话音未落，一名官员突然捂住胸口，惨叫倒地。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
“解法！”有人大喊，“快救我们！”
萧云谏看向凤昭。她摇头：“我没带解药，但我知道谁有。”
两人同时看向谢无妄。
他已经靠在椅背上，额头冒汗，手指痉挛。那些黑线正从四面八方抽回，像无数毒蛇钻进他的身体。
“解药……在我怀里。”他喘着气，“谁来拿……都可以……只要她答应……永不离开京城……”
凤昭上前一步。
萧云谏抓住她的手腕：“别信他。”
“我不信他。”她回头一笑，“但我信系统。”
她伸手探进谢无妄衣襟。就在指尖触到一个小瓶的瞬间，谢无妄突然睁眼，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你逃不掉的。”他声音沙哑，“每一世，你都会出现在这里。每一世，我都会找到你。就算你嫁了别人……我也能让他死在你面前。”
凤昭冷笑：“那你先松手。”
“不松。”
“行。”她另一只手举起银针，“那我先把你舌头钉墙上。”
谢无妄没动。他的左腿突然剧烈抽搐，整个人滑下座椅，跪在地上。
萧云谏立刻上前，一掌劈在他后颈。谢无妄晕过去，怀里药瓶滚落。
凤昭捡起来，打开闻了闻：“哇，一股韭菜味，真恶心。”
她转身走向中毒的官员们，一边走一边喊：“排队排队！每人一滴，多了爆肚！”
萧云谏站在原地，看着谢无妄倒下的位置。玉佩还在发烫，他感觉封印又裂了一丝。
“他盯的是你。”他低声对凤昭说。
“我知道。”她回头，“但他不知道——我最烦被人安排命运。”
宴会结束。宾客仓皇离去，王府一片狼藉。
谢无妄被抬进内室，昏迷不醒。一名侍从悄悄捡起他掉落的白玉簪，发现簪头刻着两个小字：**凤昭**。
同一时刻，凤昭正坐在马车上啃新的糖葫芦。萧云谏坐在对面，闭目调息。
“你说他为啥非认准我？”她问。
“不知道。”他睁开眼，“但你刚才碰他时，系统有没有提示？”
“有。”她舔掉唇边的糖，“弹幕说——‘谢无妄记忆错乱，认错了人’。”
“认错？”
“嗯。”她歪头，“他说的‘她’，可能根本不是我。”
萧云谏沉默片刻，忽然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剑骨和凤族有关的？”
“刚才。”她咧嘴一笑，“系统新推送——‘凤血引剑灵泣，今日生效’。”
他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说：“下次别靠太近。”
“怕我被蛊控制？”
“怕我来不及救你。”
马车晃了一下。凤昭手里的糖葫芦突然断了，山楂滚落在地，沾满尘土。
她没去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