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无意

北苑承平公主来大祈和亲,祁王指定由四皇子穆无暇娶其为妻,两国结秦晋之好,双方止戈。

与此同时,恶钱一案有了新的进展,湛卢追踪几辆押送恶钱的马车抵达一处密林时泄露了行踪,其余人全部服毒自尽,领头的薛然不知所踪。

四日后,有人秘密传信约沈在野戌时在醉梦楼一见,自称能给他想要的东西。收到信时两人正在茶楼闲坐,洛子商看到信也没什么反应,醉梦楼与茶楼只隔着一条街,沈在野酉时末出门,洛子商自己乘马车回府。

出了巷子,听闻北苑公主进城时被世子拦下,不知怎的在城外就遭到狼群袭击,现下不知所踪。

世子平白无故拦这北苑公主作甚?公主此时失踪,他要向谁发难吗?洛子商靠着软垫慢慢地理着思绪。

“世子,孟家”,他骤然瞪大了双眼,扬声道:“停车!折回去”

洛子商带着两个人赶到约定的房间,小桌上的酒水还在,门口的地毯上胡乱地躺着一个杯子。洛子商目光一沉,“分头找”

话音刚落,另外两人各自往一个方向跑去,洛子商自己出了走廊挨个房间找过,快到走廊尽头时,身后传来一阵吵闹,洛子商侧身躲在立柱后,果然见到世子带着穆无暇等人气势汹汹地上楼。他回头将目标锁在最后一间房,刚错开一步就遇到湛卢,匆匆交代了几句话转身冲进房内。

穆无暇本来跟在队伍后面,谁知行至拐角处脚下绊了一下,身体一歪手里瞬间被塞了个东西,世子闯进门时只见房间内空空如也,气的大发雷霆。穆无瑕趁他发作时立刻下楼,在醉梦楼背后的巷子里找到已然清醒的承平公主。

躲在暗处的湛卢见人已经得救迅速折了回去。此时,沈在野就没这么幸运了,世子挨个房间搜查,洛子商没有武功没法带着他跳窗,只得扮作醉梦楼的恩客将他藏在被子里佯装亲昵,待人散去掀开一瞧,人已经被捂成了半熟的郭索。

“沈相,走了”

洛子商拍了拍他起身下床,脚下还未跨出一步人就被捞了回去。沈在野已经被药糊涂了,只知道摁着人胡乱地扯着腰带。洛子商蓦地睁大了双眼,由于担心世子的人还未走远,他不敢发出声音,只得手脚并用拼命制止沈在野。

很快力气耗尽,两人从床沿一路滚到地板上,洛子商被逼急了,一口狠狠咬下,沈在野的唇角瞬间出现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沈在野似是清醒了几分,停下动作低头看着他,洛子商松了一口气,喘着气压低声音道:“我是洛子商,醒醒!”

沈在野半眯着双眼捧着他的脸,又撩开散乱的鬓发,直勾勾地看了半晌,“洛子商?”

“你……先回府”

洛子商刚试图站起身,沈在野揽住他的腰用力一拽人又倒了回去,正要发作,唇就被含住了。

湛卢推开门正好看到这一幕,正转身要逃,只见沈在野慢慢地放开了洛子商,眼中恢复了一丝清明,他艰难地开口,“回府!”

马车一直等在暗处,沈在野抱着人从窗户一跃而下的时候,车夫已经坐在车辕上靠着睡了一觉,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猛然见他们飞身而来被吓了一激灵,要不是湛卢反应快及时提住他的衣裳,此时只怕已经摔了下去。

沈在野落地后踉跄了一下,洛子商一把扶住他,一行人匆匆上了马车。

洛子商的双唇上染着血,平添了几分艳色,湛卢瞧着他俩的眼神不对,自个儿早早地坐到外面和车夫大眼瞪小眼。

马车抵达相府,湛卢更是一溜烟跑没影了,洛子商没办法,只得半背半抱地将沈在野拖进主屋卧房。

关上房门,沈在野将他压在床榻上抱着吻了一会儿,喘着粗气道:“你说的,先回府”

洛子商心中苦笑,没想到堂堂沈相也有耍小性子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沈在野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闭了闭眼,“府上有大夫……”

沈在野俯身堵住了他的嘴,手慢慢地滑到他的腰间,衣带一松,洛子商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轻纱帐中,沈在野的手指慢慢地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 那双炙热的眸子里盛了太多他避之不及的情绪。

“等恶钱的案子尘埃落定,我们……”

“沈相!”

洛子商出言打断他的话,诚恳道,“今日之事本就是遭人算计,当不得真,沈相不要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

洛子商拉开他的手慢慢地翻身下床,将地上的衣裳一件件捡起来穿在身上,平静的像一个局外人,“今日之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他从容地拉开门出去,又回身关门,全程都未回头看一眼。

沈在野心里愈发堵得慌,洛子商的出现让他这个旅居的孤魂在漫漫长夜中找到了一丝慰藉,生出想要同行的心思,难道他救得了洛子商的性命,却难以将他内心的冰雪消融吗?若是无心,又何必答应呢?

次日退朝后,世子被祁王叫到宫里痛批了一顿,承平公主依照和约嫁给四皇子穆无暇为皇子妃,为安抚两人,祁王赐穆无暇牌匾允他和皇子妃搬出行宫另建府邸。

世子陷害沈在野不成反倒惹的祁王不悦,顶着一脸官司出了宫,文武百官避之不及。

沈在野一连数日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反观洛子商却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带着湛卢四处协助查案。

薛然如约送来了《日照千峰图》,洛子商拿到房中翻来覆去看了两遍仍旧没有头绪,只得无奈道:“洛某对大祈的山脉并不熟悉,这图应是指某个地方,莫非是……”

“恶钱的来源”

沈在野目光灼灼,仿佛要剖开他平静的外表看看里面的心是不是铁石做的。

洛子商假装没看见他眼底的怨气,指着落款认真研究了一番,“下面这个……沈相可认得?”

“是赌坊的标记,我去探查过”

“可有什么发现吗?”

相对于赌桌上的各种玩法,洛子商对赌坊的经营手段比较感兴趣,赌坊是银钱流通最快的地方,倘若恶钱是从里面流出来的倒也说得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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