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必须学会依靠我

我僵硬地挪动脚步，走到他面前，垂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温幼安：哥哥……

我声音干涩，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没有立刻说话，沉默像巨石压在我心头。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才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刘耀文：温幼安，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对上他的视线。恐惧让我的眼眶迅速泛红。

刘耀文：我最后问你一次。

刘耀文：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

刘耀文：我要听你亲口，一字一句地说清楚。

他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称得上平静。

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

我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始叙述。

温幼安：她们……

温幼安：林薇和她身边的人……

温幼安：从我转学第一天就开始……

我讲了课桌上的污渍，讲了被反锁在厕所的绝望，讲了椅子上莫名出现的图钉险些扎到我，讲了图书馆那杯迎头浇下的、冰冷粘腻的可乐，讲了体育课上刻意的孤立和排球课上故意的刁难，讲了篮球场边充满恶意的拦路和那些越传越难听的谣言……

刘耀文始终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当我终于说完，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抽泣时，他缓缓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立在我面前，我吓得瑟缩了一下。

然而，他只是抽了几张纸巾，递到我面前。

刘耀文：擦干净。

我愣愣地接过，胡乱地擦着脸上的狼狈。

刘耀文：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刘耀文：是觉得我处理不了？

刘耀文：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

温幼安：不是的！

我急忙抬头否认，眼泪又涌了出来。

温幼安：不是的，哥哥！

温幼安：我只是……

温幼安：我只是怕给你添麻烦……

温幼安：你已经帮我那么多，让我上学，给我住的地方。

温幼安：我不能再因为这些事情让你操心，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我很没用。

温幼安：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我越说声音越小，自卑感几乎将我淹没。

刘耀文：麻烦？

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嘲弄的意味。

刘耀文：温幼安。

刘耀文：你觉得，你被人欺负到不敢吭声，躲起来偷偷哭。

刘耀文：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刘耀文：这就不算给我添麻烦了吗？

刘耀文：这比你来向我告状，让我去解决，要麻烦得多！

刘耀文：你明白吗？

他走近一步，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眼底压抑的怒意和一些我更看不懂的情绪。

他用指腹，有些粗粝却认真地，擦去我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

刘耀文：听着，安安。

刘耀文：我把你带回来，你就是我刘耀文要护着的人。

刘耀文：我的人，还不至于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

刘耀文：却不敢跟我说，只会自己躲起来哭。

温幼安：可是……

温幼安：林薇她家，好像很有背景……

温幼安：我怕……

我嗫嚅着，说出心底最深的顾虑。

刘耀文：背景？

他嗤笑一声。

刘耀文：在这个地方，还没有哪个地方让我需要顾忌的“背景”。

刘耀文：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处理。

刘耀文：你不需要知道过程，只需要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目光专注而强势。

刘耀文：以后，无论你在学校，还是在任何地方。

刘耀文：只要让你觉得不舒服、受了委屈。

刘耀文：无论事情大小，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刘耀文：我要你学会的第一件事，不是被动的听话。

他语气加重，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

刘耀文：是主动地依靠我。你必须学会。

刘耀文：听清楚了吗？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还带着哭腔。

温幼安：听清楚了，哥哥。

温幼安：我……我记住了。

刘耀文：好。

他似乎终于满意了，视线转向手机屏幕，开始拨号。

刘耀文：去洗把脸，然后下来吃饭。

我如释重负，转身快步上楼。

走到楼梯拐角，我隐约听到他对着手机那头，用冰冷的语气吩咐。

刘耀文：“嗯，明德高中，高一林薇……对，林氏建材那个……给他长长记性，让他知道该怎么管教女儿……”

刘耀文：“……所有参与过的，名单我让阿劲给你，一个都不准放过……”

刘耀文：“……最迟明天，我要看到他们得到应有的‘道歉’。”

我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微微收紧，心跳再次加速。

我好像再也不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