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落不尽的爱意》
……
许愿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膛，沉闷的鼓点在身体里回荡。她慌乱地偏过头，避开了那双炙热到仿佛能灼穿灵魂的眸子。脸颊烫得像被火燎过一样，连耳根都烧成了一片绯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某种久违的悸动正在心底蔓延，一点点侵蚀她的理智。
许愿：我……
许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是该质问他为什么突然吻自己，还是坦白内心那隐隐的动摇？她犹豫着，最终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什么也没说出口。
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他没有再靠近，只是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拂去脸颊上的一缕碎发。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艺术品，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就好像她是这世界上他最珍贵的东西。
马嘉祺：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悔意。
马嘉祺：只是……看到你要走，我有点怕了。
这一句简单的话像是一记重拳狠狠撞在了许愿的心上，让她胸口猛地一紧，泛起一阵闷痛。马嘉祺的害怕并不是毫无来由。这些年来，他们之间隔着重重误会与时间划下的裂痕，每一次靠近都像踩在刀刃上，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许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平静一些。
许愿：我们还是谈谈合作的事情吧。
马嘉祺的眼底闪过一抹黯然，但他很快点了点头，向后退了一步，给她留出足够的空间。
马嘉祺：好，我们谈合作。
他重新坐回到座位上，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喉咙滚动间似乎是在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片刻后，他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语气也恢复了平稳。
马嘉祺：关于医院心脏研发中心的资金和设备引进问题，我可以全额支持，并且负责联系国外的供应商。条件是，这个项目由你全权负责。
许愿愣了一下，抬眼看向他，眼中满是意外。
许愿：你就这么相信我？
马嘉祺：我一直都相信你。
马嘉祺的声音沉稳而笃定，目光犹如锐利的炬火般落在她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
马嘉祺：你是这个领域最有才华的医生，这个项目交给你，我很放心。
许愿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温柔地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让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她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那复杂难辨的神色。
许愿：我需要时间考虑。
马嘉祺：好，我等你答复。
马嘉祺没有再步步紧逼，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晚餐在这微妙的氛围中结束了。离开餐厅时，马嘉祺坚持要送许愿回家。
许愿：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许愿拒绝道，语气虽轻，却透着几分坚定。
马嘉祺：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马嘉祺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上车。他不容置疑的态度让许愿一时语塞。她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坐了上去。车内安静得只能听见轻柔的音乐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马嘉祺专注地开着车，侧脸在路灯的光影映衬下显得格外柔和。许愿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到了许愿家楼下，马嘉祺停下车。
马嘉祺：上去吧，好好休息。
许愿：谢谢你送我回来。
许愿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马嘉祺：阿愿。
马嘉祺忽然叫住了她。许愿回过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马嘉祺：不管你考虑多久，我都会等你。
马嘉祺：不止是合作，还有……我们之间。
他的眼神认真而笃定，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执着。
许愿：马嘉祺，那些痛你都忘了吗？你不恨我吗？
马嘉祺：当年的事，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刚开始我会怪你、恨你、生你的气，可后来了解了一切之后，我只剩下生气——为什么你能狠心不让我陪在身边，为什么不告诉我选择一个人去面对。为什么要离开我。明明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面对的，为什么你要先逃了？
许愿：你……都知道了？
马嘉祺：是我母亲告诉我的，等我去找你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
马嘉祺：你知道吗？那时候我一直在想，明明你还只是个二十岁出头刚离开大学踏入社会的小大人，就要一个人面对母亲的离世和家庭的压力，为什么我却不在你身边？
许愿：好了，你别再说了……
许愿：你知道了又如何呢？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马嘉祺：为什么每一次都要把我推开呢？
许愿：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或许某个节点上我们曾经重叠过，但最后终究分道扬镳，何必强求一个不如意的结局？
马嘉祺：那我就走进你的世界，去找你。
许愿：算了……跟你说不通。
许愿的心猛地一震，心跳漏了一拍。她仓促地推开车门，匆忙跑上了楼。
站在自家门口，许愿拿出钥匙，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着。她靠在门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以及马嘉祺那双深邃而认真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松动了。
另一边，马嘉祺坐在车里，望着许愿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深处，嘴角悄然扬起一抹微笑。他拿起手机，给许愿发了一条信息：“早点休息，晚安。”发送成功后，他才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夜色渐渐浓重，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夺目。许愿站在窗边，看着马嘉祺的车逐渐融入夜色之中，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和马嘉祺的未来会走向何方，但她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改变，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