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篇…”
手术室的灯瞬间熄灭,昏暗中,一个身影缓缓推开厚重的门。女孩身上的绿色手术服还带着些许湿气,口罩被摘下的瞬间,一股浓烈的碘伏味扑面而来。她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双眼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生命体征……已经平稳,送到ICU继续观察吧。”护士们应声而动,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许愿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动个不停,拿出一看,科室主任的消息弹了出来——提醒她明天上午还有学术会议。顶着“市一院最年轻外科主治医生”的头衔,这个女孩在过去两年里,用无数台手术、无数个通宵把自己熬成了现在的模样。
走出医院时,天色正浓。初秋的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轻轻扫过台阶。许愿裹紧了身上的风衣,抬起头的一刹那,对面大厦那块巨大的LED屏闯进了她的视线。屏幕上,那个男人穿着笔挺的高定西装,眉眼清俊,下颌线如同刀削般利落。他正在为万叶集团的新商业综合体剪彩,闪光灯在他周围炸开,但他却只是微微颔首,神情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马嘉祺。
这个名字,像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拽住了她的心脏。许愿的脚步顿了半秒,随即迅速低下头,避开那刺目的画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起来,她几乎是小跑着冲向地铁站,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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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顶楼旋转餐厅的露台上,马嘉祺端着香槟,指尖微凉。**
助理刚刚汇报完下周的行程,他随口“嗯”了一声,目光却越过城市的霓虹,落在远处市一院急诊楼那盏长明灯上。灯光微弱,却执拗地亮着,像是一颗沉默的星子。他收回视线,脸上的笑容已经调整到恰到好处的弧度。“林董他们在里面等您。”助理轻声提醒道。他点点头,转身迈进宴会厅。
觥筹交错间,他的表现游刃有余,可当耳边传来一句闲聊时,他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听说市一院外科的许愿医生今天刚完成一台八小时的心脏手术,真是年轻有为啊!而且据说这位许医生不仅医术精湛,长得也清秀雅丽,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来……”
香槟的气泡顺着杯壁碎裂,发出细微的声响,宛如三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雨水拍打着窗玻璃,她的声音冷得像冰:“别碰我,我嫌脏。”那扇门狠狠关上的一瞬间,他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别走”,如今变成了心底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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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混乱而清晰。**
咖啡馆里,空调的凉风吹得人骨头发寒。许愿的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杯上,指尖泛白。马爷爷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这里有五十万,足够你父亲的手术费。条件是,你离开小祺,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窗外的梧桐叶在风中乱舞,她的脑海里交织着两个画面——昨天医生的话,“再不手术,阿姨的情况会很危险”;以及马嘉祺抱着她的温度,“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去见我爸爸,商量订婚的事。”她闭了闭眼,将那句“我不要钱”生生咽回喉咙。母亲的命,比她的骄傲更重,比她和马嘉祺的未来也更重。
“好。”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嘴角硬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我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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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那个雨夜,一切都乱了套。**
马嘉祺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收拾行李箱。他从背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透着疑惑与不安:“阿愿,你怎么突然要搬去外地?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她的背僵住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逼着自己转过身,避开他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马嘉祺,我不想跟你耗了。”
马嘉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一点点冷下去:“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累了。”她拿起桌上的银行卡,在他眼前晃了晃,那是马爷爷早上给她的,特意带在身上就是为了这一刻。“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头。你家里一直不同意,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现在有人愿意给我钱,让我过轻松点的日子,我为什么不选?”她的语气刻意刻薄,像是钝刀慢慢割裂两人之间的情感纽带。
马嘉祺的脸色瞬间惨白,他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被她猛地躲开。行李箱的轮子在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她后退一步,冷冷吐出一句:“别碰我,我嫌脏。”
这句话,彻底压垮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他站在原地,喉结动了动,声音嘶哑得不成样:“许愿,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会哭出来,怕自己会忍不住说出真相。抓起行李箱的拉杆,她头也不回地冲向门口,留下一句决绝的话:“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以前是我装得太好,让你误会了。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的视线。靠在门外的墙上,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砸下来,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溅在冰凉的地砖上。屋里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而她的心,也被生生剜掉了一块。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马嘉祺缓缓捡起被他摔碎的相框——里面是他和许愿第一次去海边的合照,她笑得那么好看,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盯着照片,手指用力到发白,眼底是彻底的失望和冰冷:“原来,你真的只爱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