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

晨光渗进窗帘时，霍雨儿先醒了。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蜷在王冬怀里——他的手臂搭在她腰间，呼吸均匀地拂过她后颈，温热又轻缓。

太近了。

昨晚他们确实睡在了一起，但那时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条被子，像一道心照不宣的界限。可此刻，那条被子不知何时滑到了床下，而她的后背正紧贴着他的胸膛，甚至能感觉到他心跳的震动。

霍雨儿屏住呼吸，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枕角。她应该悄悄挪开——可刚一动，腰间的手臂就收紧了。

“醒了？”王冬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低哑地擦过她耳畔。

她浑身一僵，耳尖瞬间烧了起来：“……嗯。”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两人谁都没动，也没再说话，只有晨光在沉默中一寸寸爬过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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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海神湖笼罩在薄雾里。

霍雨儿走在前面，冰蓝色的长发松散地束起，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王冬落后半步，手里拎着早点，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落在她发梢晃动的弧度上。

“豆浆。”他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又迅速缩回，像是被烫到。

霍雨儿接过纸杯时，两人的手都绷得有些紧。杯壁温热，她却觉得掌心发烫，低头抿了一口，甜味在舌尖漫开，却压不住心跳的躁动。

他们沿着湖畔走，手臂偶尔相碰，又同时往反方向避开半步。几次之后，王冬突然停下脚步。

“雨儿。”他喊她，声音有些闷。

她回头，看见他耳廓泛红，却固执地伸出手：“……牵着走。”

湖风掠过，掀起她鬓角的碎发。霍雨儿盯着那只手看了几秒，终于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指尖轻轻搭上去，王冬立刻收拢手指，将她整只手包裹在掌心里。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他的温度一点点渡过来，驱散了她指尖惯常的凉意。

两人的脚步重新响起，却比之前更轻，更慢。

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沿着湖畔慢慢走。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在湖面上，碎成一片金色的光点。偶尔有早起的学员路过，投来善意的目光，或是促狭的笑，但他们谁都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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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藏书阁的阳光斜斜地铺在地板上。

霍雨儿坐在窗边的矮榻上看书，王冬靠在另一头，膝盖抵着她的裙角。他们之间隔着一掌宽的距离，却谁都没再靠近。

书页翻动的声音里，王冬忽然倾身过来：“这段魂兽记载……”

他的呼吸扫过她耳侧，霍雨儿捏着书页的指尖一颤，纸张被捏出细小的褶皱。王冬似乎也察觉到了，声音戛然而止，僵在原地。

太安静了。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或许……也能听见他的。

最终是霍雨儿先动了。她微微偏头，将书往他那边推了推：“……一起看。”

王冬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挪近，肩膀与她相贴。书上的字突然变得模糊，谁都没再读进去一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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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下雨时，两人共撑一把伞往回走。

伞不算大，他们不得不靠得很近。霍雨儿的左肩被雨水打湿了一小块，王冬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冷吗？”

她摇头，发丝扫过他下巴，两人同时一僵。

到宿舍门口时，雨更大了。霍雨儿低头掏钥匙，王冬站在她身后半步，伞檐的水珠滴答落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钥匙插进锁孔，她却没立刻转动。

“你……”

“要不……”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王冬的耳根红得几乎透明，霍雨儿盯着门把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要进来喝杯热茶吗？”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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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霍雨儿又一次先醒了。

这一次，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在王冬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手臂横在她腰间，掌心虚虚地贴着她的小腹——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却一动不敢动。

睫毛轻颤时，头顶传来一声带着笑意的气音：“……早。”

原来他早就醒了。

霍雨儿把脸埋进他衣襟里，声音闷闷的：“……早。”

阳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轮廓，将影子投在墙上，融成一片分不开的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