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色晨曦下的真相

神庙的门框歪斜着，像张开的巨口。我背着萧无尘跨过门槛时，他的呼吸几乎微不可闻。后颈传来的凉意让我打了个寒颤，低头看见他脖颈处的红纹正在扩散，像是蛛网顺着喉结往下爬。

晨露把石阶上的青苔浸得发亮，我一脚踩滑，膝盖重重磕在祭坛边沿。血腥味从大腿传来，却盖不住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记忆突然闪回情报组织地下室，他隔着铁栅栏递来的苹果——果皮削得连成不断的一条。

"撑住..."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神庙深处传来老鼠窜动的声音，惊起梁上栖着的乌鸦。它们扑棱棱掠过我们头顶，翅膀扫落的灰尘落在萧无尘苍白的唇上。

我把他平放在祭坛前的青石板上。他的胸口起伏微弱，衣襟下隐约露出灰败的皮肤。手指刚触到他心口，红纹就在我掌心炸开，灼流顺着经脉往上烧。整座神庙突然震颤起来，墙壁剥落的碎屑簌簌砸在供桌上。

抬头望见穹顶壁画，褪色的天使手持断剑，脚下跪着两个红纹缠身的人影。预言般的文字在裂缝中若隐若现："双生红纹者，共赴末路行。"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咬着牙碾碎他腕骨处的红纹。腐肉混着血水从指缝滴落，在岩地上烫出焦痕。他的睫毛颤了颤，嘴角溢出暗红的血。

红纹突然暴涨，掌心凝聚成光球。我想也不想按在他胸口，能量却像撞上无形屏障般弹回来。五感瞬间扭曲，无数重叠的画面涌入脑海。

硝烟弥漫的战场，他蹲在我身边包扎伤口。子弹擦过他耳际时，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你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盾牌。"他说这话的声音还和从前一样温柔。

画面一转，雪夜的伏击战。我替他挡下致命一击，倒下的瞬间看见他眼里的震惊。再睁开眼是在现代世界的医院，他坐在床边削苹果，袖口露出一抹暗红。

现实中的萧无尘突然剧烈抽搐。我低头看见他胸口隆起诡异的凸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母亲旧友趁机抽出断骨的手腕，指尖直插他心口。

红光从我眼底漫开。空气凝成实质的鞭子缠住她脚踝，她撞上洞顶时带落大片青苔。那些沾着晨露的青苔落地就变成血珠，滋滋冒着白烟。

"当年在祭坛上没烧死你，是嫌咒术不够狠？"我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下的印记。她瞳孔里映出我眼中翻滚的雾气，像煮沸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

萧无尘突然抓住我裙角。他嘴唇泛着青紫，却对我扯出个笑。那笑容让我想起情报所地下室里，他隔着铁栅栏递来的苹果——果皮削得连成不断的一条。

母亲旧友撞在石笋上的血迹蜿蜒成河，在岩地上勾出古老的符文。我抱起萧无尘踏过那滩血泊，他的体温冷得吓人。朝阳刺破云层时，山洞深处传来冰裂般的响动。我最后看了眼地上扭曲的尸首，转身时听见石壁簌簌剥落的声音。

我跪坐在青石板上，双手按住剧痛的胸口。红纹化作光流在体表游走，形成半透明的纹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情报组织中的训练、斗罗大陆的历练、与萧无尘的每一次相遇。原来不是宿命，是选择。

指尖掐入掌心，疼痛让我清醒了些。萧无尘的脸越来越白，呼吸几不可闻。比比东临终的话突然浮现："容器终将毁灭。"

"不..."我摇头，扯开衣襟露出心脏位置的红纹核心。那团红光在皮肤下游走，像是等待指令的野兽。他的手指动了动，轻轻勾住我裙摆。

"等着，我带你回家。"我把掌心按在他心口，任由红纹撕裂经脉。能量交汇的瞬间，意识突然交融。我看到了数十次死亡记录——每次轮回里，他都在暗中抹除我的死劫。

剧痛让我蜷缩起来，冷汗浸透衣襟。萧无尘胸口的红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温润的肌肤。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他睁开眼睛，眸中映着我扭曲的表情。

远处传来铁器碰撞的声音，混着凌乱的脚步声。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视线逐渐模糊前，看见他胸口浮现出新的红纹，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

神庙穹顶的星辰壁画开始剥落，最后一块碎片砸在供桌上。我用最后力气握住他的手腕，黑暗降临前确认了他的脉搏——比刚才有力了些。

铁靴踏碎枯叶的声音越来越近。祭坛上的血迹蜿蜒成奇异符文，隐隐泛着红光。某人低沉的命令声传来："目标就在里面，准备包围。"

红纹在昏迷中自动绘制防御阵型，我能感觉到能量在皮肤下流动。画面定格在一支搭上弓弦的幽蓝箭矢，箭尾的羽毛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青石板传来冰凉的触感，我蜷缩着手指摸索萧无尘的脉搏。他的手腕像枯枝般脆弱，皮肤下却涌动着灼热的暗流。红纹在我们相触的瞬间沸腾起来，像是两股相互吸引又彼此抗拒的磁极。

"别死..."喉咙里泛起血腥味。神庙外的风卷着落叶打转，那些枯黄的叶片落在萧无尘苍白的唇边，竟诡异地泛起血色。

祭坛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我的指甲深深抠进缝隙。记忆突然闪回现代世界的便利店，他站在冷柜前拿汽水的模样。那时他袖口下的红痕若隐若现，而我只当是旧伤。

供桌上的铜烛台突然倾倒，火星溅在裙摆上烧出焦痕。整座神庙开始震颤，梁柱间垂落的蛛网簌簌抖动。萧无尘胸口起伏的幅度突然加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桎梏。

"撑住！"我一把扣住他肩膀。指尖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红纹顺着我们的接触点蔓延，在我手背绽开诡异的纹路。某种力量撕扯着我们的意识，现实与幻境的界限开始模糊。

硝烟弥漫的战场浮现眼前。炮火轰鸣声中，他把我按在掩体后，自己却暴露在火力范围内。弹片擦过他侧腹时，鲜血染红了我的手掌。他回头对我笑："这不是挺好吗？"

画面陡然转换。手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消毒水混着铁锈味充满鼻腔。我听见自己沙哑的质问："为什么救我？"病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有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声。

现实中的萧无尘突然剧烈抽搐。他的睫毛扑簌睁开一条缝，瞳孔深处闪过暗红光芒。我想往后退，却发现双脚陷入地面。红纹在我们周围交织成网，将整个神庙笼罩其中。

"当年..."他干裂的嘴唇艰难地开合，"不是任务..."

话音未落，一阵剧痛从胸口炸开。我低头看见红纹正疯狂侵蚀皮肤，像是要把血肉都熔化。神庙穹顶的壁画开始剥落，天使断剑的锋芒直指我们。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某个瞬间，我似乎看到萧无尘眼中闪过熟悉的神色。他抬起颤抖的手，轻轻碰了下我的脸颊。

"这次...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