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审判前夕

“欢迎收看今日的新闻联播”

“近日，在星启市市中心发生一起炸弹伤人案，共导致23人死亡，62人重伤，150余人轻伤”

“嫌犯已经落网，审判将在三天后于星启法院举行，播报完毕”

作为AWV未来的继承人，澪枫他们是有资格旁听的，但每次旁听人数不能超过四人

在审判开始之前，四个人可以收集合理证据并在审判时向法官申请发表言论为嫌犯辩护，言之有理者，可能改变结局

“他们以后可能会分配到任何部门，有机会总要多加锻炼，不是吗？不然真分配到你手下了，E，你也能多一个优秀的帮手”

“放心，那些学生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留下的精英，不可能会犯那种扰乱会场秩序的低级错误”

E起初担心会影响法院秩序，但Z再三保证不会影响任何程序后E才松口同意

这次的嫌犯来自下层区，目前在一家小公司当普通职工

“下层区的人，做这种事的人多了”

“我们还继续调查吗？”

“调查？证据都摆在这里了，他就是证据！你还想怎么查？”

“可凡事总有例外吧？能从维塔利亚出来的人都不容易，谁会做能破坏自己在这里的安稳生活的事啊？你也别太片面了”

“可是我们能做什么？证据搜集和抓捕都是AWV早就完成的事，铁证如山啊”

澪枫没有理会另外三个人，不管如何，妄自下结论，将已有的知识经验视作真相，都是对人的不尊重

“要不……我们去问问当事人？”

烟黄见外面有人没有离开手环，只是隔空与澪枫通过蓝牙耳机传话

“放心，我帮你查过了，你可以去看”

“谢了，烟黄”

于是审判前一天，澪枫来到嫌犯所在的监狱，向狱警说明来历并出示身份信息

“你是第一个来问话的学生，是对法院的工作有想法？”

狱警打趣道，澪枫点点头，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审讯室内，澪枫让其他人都出去，只剩下自己和铁栅栏另一头的嫌犯

“有什么想问的，说吧”

嫌犯苦涩一笑，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急于诉说自己的不公

恰恰相反，仿佛认命般低着头

“不过，我的话没有可信度”

“您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先生，可信度我来判断。不用急，理顺思路再说”

“首先，第一个问题，我查过你的信息，你不存在作案动机，那些天你在干什么？”

嫌犯一愣，眼底的情绪复杂

“我那些天每天都浑浑噩噩的，完全记不清自己干了什么，记忆就像一团浆糊一样，很乱”

“至于案发当天，我记得我只是路过，本想着工作不顺散散心”

“谁能想到那里会有炸药，我前脚刚离开就启动了，作为现场存活下来的唯一者，而且还是在爆炸前一刻离开的人，我的嫌疑很大”

嫌犯情绪有些激动

“第二个问题，他们能抓你，一定是有证据。我看了监控，前一天晚上，你在那里，你去干什么？”

“监控……案发前一天晚上，我在案发现场……那个人绝对不是我！不可能！我清楚记得我在睡觉！我不可能大半夜出门！”

“但监控上的人脸……是你的，而且经过技术部监测，并非AI生成或是通过某种技术手段创造的，是你本人”

澪枫拿出照片，嫌犯看后一脸茫然，转而疯狂摇头

“不是我，我一整天都待在家，那个时间我早就躺在床上睡觉了”

“你有不在场证明吗？那个时间段你的邻居可能还没睡，你出现在案发地点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而你的邻居有熬夜的习惯，你下楼的声响他们肯定能听到”

嫌犯摇摇头

“有了也等于没有”

“什么意思？”

“没有人会为我作证，他们恨不得我立刻进监狱，在那住着对他们而言就是浪费空气”

“……”

社会的阴暗面不会轻易向任何人敞开，除非触碰到了那条线

“小子，这世界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你没看懂人性，没看透人心，也没明白根源所在”

嫌犯仰头长叹一声，怅然道

“律法啊……唉”

“倘若没有法律，世间岂不是一片混乱？”

“那在你眼中，生命的价值高于律法吗？”

“不”

“可在他们眼中是这样，出身早已决定一切……我们活该当替罪羊，活该成为罪人……尽管我们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

澪枫沉默不语

嫌犯癫狂的笑着，笑自己的无能，笑这本就不公的一切

“你走吧，天色晚了”

“小子，你记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我可以……”

“不，没有用的”

“可是……总不能……”

“他们的力量你对抗不了，没必要为了我，为了你那所谓的无用的真相，搭上自己的前程”

“但谢谢你的好意，小子，临走前，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

“我是澪枫，先生”

嫌犯低下头不在言语，澪枫回答完后起身离去，在门口驻足回望，最后看了一眼嫌犯后离开

夜色深沉，盖住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