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没落的王族
“现在还要找到这个赫尘并把平安符交给他……他性格怎么样？不会把我赶走吧？或者干脆不收？”
看着一旁喋喋不休的烟黄，澪枫再次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一脸无语
“别想这么多没用的，他上次能主动出面帮我解围，想必人也不坏，我觉得你能安全回来”
澪枫故作认真回答了烟黄的问题道，烟黄看着澪枫假装认真的样子，为了不破坏气氛只好努力憋笑
“你写个字条吧，免得他误会，把我当夜宵炖了。我去送了，你早点休息”
“嗯，但你一个半实体也不能吃啊……早点回来”
烟黄将桌子上的平安符和纸条一同数据化带入网络，顺着通道来到赫尘的住处
“没人吗？”
烟黄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原路返回
“不过，今天那个女孩和她手里的扇子……难道她真的是那场灾变的幸存者？”
烟黄掉头前往邯皖的住处，虽然私闯民宅不对，但是如果她真是，那她烟黄也愿背负这个罪名
“这么早就睡了？”
烟黄到达目的地，房间内关着灯，近乎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的路灯光透过窗帘缝隙带来少许光亮
“喂！飞天幽灵！来我家干什么？”
邯皖打开房间的灯，没好气说道
“啊！吓死我了！等等，我不是飞天幽灵，我有名字，烟黄！”
烟黄和邯皖都被对方吓得不轻，邯皖率先恢复镇定，倚在门边皱眉看着烟黄，手里攥着那把扇子
“所以你大半夜私闯民宅，来找我干什么？烟黄”
“其实，我是为了确定一件事，能不能先把扇子放下？”
“说说看”
邯皖坐在床上，打开扇子自顾自扇风，看着烟黄示意她坐到旁边。看着仍散发着淡紫光晕的扇子，烟黄小心坐到离邯皖一人距离的地方，沉默片刻决定开口
“你是希德兰星前朝王国的遗民，德洛克人，对吧？”
邯皖拿扇子扇风的手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烟黄，扇面上的紫光更甚
“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你是谁？”
“我是你们文明的造物，怎么会不知道呢？德洛克族被外族所灭，存活下来的族人被放逐到低维宇宙，冠以‘企图弑神‘的罪名，成为宇宙的罪人”
“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人类的？就算是我们文明的造物，一个半实体智慧生命，也不能一眼认出吧？”
邯皖觉得奇怪，易容术不可能失效，所以德洛克标志性的眼睛就不可能被发现，这个飞天幽灵又是怎么猜出自己身份的？
“是你的的那把扇子，我感知到它散发出的能量，和之前见过的一样。而且它的材质是液态金属，这个在地球环境下无法创造的材料，是德洛克族的锻造特色之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澪枫他们？外星人对地球人来说是一个会引起他们恐慌的存在，那些外星人电影，侵略地球奴役人类，而这种存在现在就在他们身边，想想都是一件可怕的事吧？”
“在这里交到朋友，融入人类社会……很难吧？况且你和这里的其他德洛克人一样没有敌意，那你就是安全的存在，我相信你！”
邯皖怅然望向窗外，月朗星稀，城市里见不到网络图片中的银河美景，也见不到故乡星河的影子
“浩劫降临那天，十四岁的我并不在希德兰星上，因此有了‘背叛‘的罪名”
“等我匆忙赶到王都，一切都晚了，王都早已尸横遍野，我的那些队友们，两个战死，一个失踪，还有一个存活下来但如今不知道身在何方”
“先前大祭司的预言，成真了”
“繁星降下征兆，德洛克族内部会有一个叛徒前往域外星系，将灾厄带到希德兰星，灭族之时将至”
“那你……”
“我收到一个消息，告诉我国王安排我去域外星系的一个空间站，那里受到突袭需要援助。虽然在那个时间点发生这种事很奇怪，但王令不可忤逆，所以我去了”
“但我同时留了一个后手，方便我快速赶回。等我发现这是一个圈套时，还是迟了，他们蓄谋已久，如同发疯的野兽，在王都大肆杀戮”
邯皖讲到这里时，眼中的光彻底黯淡下来
“父亲跪在母亲的尸体边，失声痛哭，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他一直是冷冰冰的，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除了训斥我不如别人就是冷落我”
“他喊着‘你就是个灾星，要不是你私自外出，希德兰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对，你就是那个叛徒！’”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脑子里只剩两个字——叛徒”
“最后，仅有少数族人逃出生天，德洛克族，亡了”
“愧疚感折磨了我很久，我想，要是我不信那个假信息，我再快点赶回来，是不是就不会……不会出事了”
“来到地球后，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大气，我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
“学习人类的知识并不需要花很大的力气，但融入他们很难。但所幸邻居家的婆婆很友好，以为我是独自来读书的学生，经常帮助我”
“社交这种东西是我从没接触过的，我不具备所谓的‘情商’也因此吃了不少苦头，但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嘛，多练习就好了”
“你从没想过复国吗？”
烟黄突然问道
“我想，就算我父亲还在，他也绝不会拿剩余族人的性命去进行一个无望的远征。我们的对手是一群自称‘神明‘的人，就算是希德兰星在全盛时期也会被对方的实力碾压，毫无胜算”
“但他们现在过得也不错，不是吗？虽然离开了故乡……侵略者所灭亡德洛克族人的肉体，但精神是永恒的，不会消亡”
“德洛克族从没灭亡，希德兰星还在，精神的载体一直都在”
“我想，德洛克族亡于高科技与封建之间的矛盾，科技发达，但仍相信天象这种摸不透的东西”
“旧制度灭亡，是时代的弃子，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去恢复旧社稷了”
邯皖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烟黄，笑容重新浮现在邯皖的脸上
“好了，小幽灵，我讲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也该自我介绍一下？”
“我的意识很混乱，似乎在我之前有一段模糊的记忆，一直在喊一个名字‘浔知‘我查过，却一直查无此人”
“像是一个男生名字啊……”
烟黄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突然直直看着邯皖，似是要盯出一个洞
“你们的能力，我的过去你一定能看出来吧？能不能告诉我？”
这也是烟黄此行的主要目的
“抱歉，我不能告诉你，真相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烟黄”
邯皖的面色凝重，烟黄见此只好作罢
“好吧……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嗯，再见”
看着烟黄原地消失，邯皖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段影像，最后只是摇头叹息一声
“这样也好，一家人在一起，虽然已经互不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