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你舍得？_霖我：小乖()

贺峻霖安排的这处安全屋位于一栋不起眼的老式公寓楼高层，视野开阔，能观察到多个方向的动静。

陈群送来了简单的食物和必要的物资后，便隐入暗处负责警戒。公寓里只剩下贺峻霖和程汐，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寂静，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程汐盘腿坐在沙发上，小口咬着面包，身上依旧穿着贺峻霖那件宽大的衬衫，下摆勉强遮住大腿。她看似在专注进食，眼角的余光却不时扫过站在窗边的贺峻霖。

他维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像一尊凝固的雕像。卸下了在人前的强势与玩世不恭，此刻的背影透出一种沉重的疲惫感。被家族当作弃子，被昔日的白月光设计围杀，这种众叛亲离的滋味，想必不好受。

“喂，”程汐最终还是没忍住，打破了沉默，“你哥……贺峻哲，他会善罢甘休吗？”

贺峻霖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夜风的凉意：“他不会。冯坤今天退走，只是不想在明面上把事情做绝。他在等，等我主动联系他，或者等我露出更大的破绽。”

“那我们怎么办？坐以待毙？”程汐放下面包，眉头微蹙。

“等。”贺峻霖终于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锐利如鹰，“等他们先动。也等……我们的机会。”

“机会？”程汐不解。

贺峻霖走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长腿交叠，恢复了那副慵懒又危险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多了一丝以前从未有过的、冰冷的东西。

“贺宇集团能发展到今天，靠的可不只是明面上的生意。我替我父亲，还有我那位好大哥，处理了太多见不得光的东西。”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们以为把我推出去顶罪，就能高枕无忧？太天真了。那些东西，既是我的催命符，也是我的保命牌。”

程汐瞬间明白了。贺峻霖手里，必然掌握着贺家，尤其是贺峻哲无法见光的把柄。这就是他口中的“机会”，也是他们翻盘的唯一筹码。

“所以，我们现在是砧板上的鱼，但你这鱼，肚子里还藏着能炸翻砧板的雷？”程汐总结道。

贺峻霖被她这个比喻逗得低笑了一声：“可以这么理解。”

“那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程汐进入工作状态，眼神认真起来，“继续扮演你的未婚妻，麻痹他们？”

“不全是。”贺峻霖看着她，目光深沉，“汐汐，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能做的事。”

“什么事？”

“联系‘风叔叔’。”贺峻霖缓缓吐出几个字。

程汐瞳孔微缩。“风叔叔”，指的是风正豪，贺家生意上最大的合作伙伴，也是……这次游轮事件背后，除了贺峻哲之外，另一个可能的幕后推手。江问夏能调动那些人，背后必然有风正豪的支持。贺峻霖让她去联系风正豪？

“你疯了？”程汐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他可能和贺峻哲是一伙的，想除掉你！我去联系他，不是自投罗网？”

“正因为所有人都觉得我和他势同水火，你去找他，才最不会引人怀疑。”贺峻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话语里充满了算计，“你是我的‘未婚妻’，刚刚经历了生死，对我‘失望透顶’，想要寻求新的靠山，合情合理。”

程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反间计。让她假意投诚，去风正豪那里套取情报，或者至少，扰乱对方的判断。

“你就这么相信我？”程汐看着他，眼神复杂，“不怕我假戏真做，真的投靠了风正豪？毕竟，跟着你现在看起来可没什么前途。”

贺峻霖笑了，那笑容带着点邪气，又有一丝笃定：“你会吗？”他不等程汐回答，自顾自说道，“程汐，你贪财，怕死，但也最讲义气。我若真的倒了，贺峻哲和风正豪会怎么对待一个知道我那么多秘密的‘前助理’？灭口是最简单的选择。你那么聪明，不会不懂。而且……”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我们刚刚才同生共死过，你舍得？”

最后那句话，他说的很轻，带着点调侃，却又像一根羽毛，轻轻搔过程汐的心尖。

程汐沉默了几秒，然后嗤笑一声：“贺峻霖，你这套对我没用。”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要我当双面间谍？可以。报酬加倍，风险另算。还有，我需要一些能取信于风正豪的‘投名状’。”

她公事公办的态度，反而让贺峻霖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就知道，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没问题。”贺峻霖爽快答应，“‘投名状’我会准备好，是一些看似机密，但无关痛痒，又能让风正豪相信你价值的东西。至于报酬……”他拉长语调，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程汐便重心不稳地跌坐在他沙发扶手上。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贺太太还在乎那点小钱？”他仰头看着她，呼吸近在咫尺。

程汐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这个男人，就算落魄到如此境地，依然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她强作镇定，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他再靠近。

“少来这套糖衣炮弹。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才是硬道理。”她试图抽回手，却再次被他攥紧。

“好，都依你。”贺峻霖从善如流，但握着她的手却没放，“不过在此之前，我们是不是该对一下‘口供’？比如，你是因为什么对我这个‘未婚夫’失望透顶的？”

他的眼神带着戏谑，仿佛在说：编，我看你怎么编。

程汐瞪了他一眼，脑子飞速运转：“比如……你穷困潦倒，还脾气暴躁，控制欲强，并且……”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凑近他耳边，用气声恶劣地说道，“……某些方面，可能不太行？”

贺峻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危险地眯起：“程、汐！”

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程汐终于心情大好，咯咯地笑起来，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