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产房吻痕，他红着眼说再也不生

《月光2》的后期制作紧锣密鼓地进行，而于朦胧的工作重心，却明显倾斜——苏念的预产期近了。

叱咤风云的金梧桐最佳导演，如今推掉了所有非必要应酬，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汽车后备箱里常年放着待产包，甚至连《月光2》的混音工作，都搬到了家里书房进行。

网上开始流传各种“偶遇”。

有狗仔拍到于朦胧陪着苏念在私立医院的花园里散步，他一只手护在她腰后，另一只手拎着她的保温杯，步伐比孕妇本人还慢还小心。

【哈哈哈于导这姿势，像在护送国宝！】

【苏念看起来状态好好，于朦胧看起来好紧张！】

还有粉丝在高端母婴店撞见他们。照片里，于朦胧正拿着两个不同颜色的小奶瓶，眉头紧锁，非常严肃地向店员咨询材质和安全问题，而苏念则在一旁笑着看他，满眼宠溺。

【救命！于导选奶瓶的表情像在选奥斯卡奖杯！】

《月光2》发布终极预告片那天，点击量破纪录。预告片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苏念特别出演的一个回眸，眼神温柔坚定，画外音是于朦胧亲自配的：“生命，是唯一的永恒。”

而现实中，这个“永恒”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降临。

预产期前一周，苏念在深夜发动了。

饶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于朦胧还是慌了神。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拎起待产包，扶着苏念上车，系安全带时，手抖得几次都对不准卡扣。

“朦胧，别紧张，”反而是苏念，阵痛间隙还反过来安慰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却努力对他微笑，“我没事。”

这话让于朦胧的心脏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俯身，在她汗湿的额头用力亲了一下，声音沙哑：“我在，我一直都在。”

产房外，得到消息赶来的李哥、陈姐等人，看到的就是一个如同困兽般在走廊来回踱步的于朦胧。他头发凌乱，眼眶通红，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里面传来苏念压抑的痛呼声，每一次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李哥想递给他一瓶水，被他下意识推开。他所有的感官，所有的注意力，都死死钉在那扇紧闭的门上。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煎熬。

当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终于划破寂静时，于朦胧猛地顿住脚步，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护士抱着襁褓出来，笑容满面：“恭喜于导，是个小公主，母女平安！”

众人一拥而上，围着看宝宝。

“哎呀，好漂亮！”

“像念念，眼睛真大！”

于朦胧却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皱巴巴的小团子，哑着嗓子，急切地问：“我太太呢？她怎么样？”

“苏老师很好，就是累坏了，一会儿就推出来。”

于朦胧这才仿佛活了过来，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起头，长长地、颤抖地舒出一口气。没人看见，他飞快地用指节揩去了眼角渗出的湿意。

苏念被推出来时，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疲惫不堪，却带着一种完成伟大使命后的宁静与满足。

于朦胧立刻扑到床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只是看着她，红着眼圈，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脸颊和头发，仿佛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回到VIP病房，安顿好一切，已是凌晨。

宝宝在旁边的小床上睡着了，发出细微的鼾声。苏念也累极，却没什么睡意。

于朦胧打来温水，拧干毛巾，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一点点为她擦拭脸和脖颈。

当毛巾擦过她锁骨下方时，他动作顿住了。

那里，有一个新鲜的、深红色的吻痕。不是在颁奖台上那种充满占有欲的印记，而是在产房里，在她最痛苦、最需要力量的时候，他情难自禁留下的。

当时他按照医生指导，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用力，她疼得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他感受着她的颤抖和努力，心如刀绞，低头吻住她锁骨那片肌肤，仿佛想借此分担她的痛苦。

此刻，这个痕迹在病房柔和的灯光下，无比清晰。

于朦胧的指尖轻轻拂过那片皮肤，喉咙发紧。

苏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愣了一下，随即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极淡的红晕，轻声说：“没事，不疼。”

这句话不知触动了于朦胧哪根神经。

他猛地俯下身，将脸深深埋进她颈窝，手臂环住她，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苏念感觉到颈间传来一阵湿热。

他哭了。

这个在全网黑时没有哭，在拿下金梧桐大奖时没有哭的男人，此刻在她产后虚弱的病床前，像个孩子一样，压抑地、后怕地流着眼泪。

“念念……”他的声音闷在她颈间，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劫后余生的战栗，“我们再也不生了……一个就够了……我再也不要看你那么疼……”

苏念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她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孩子。

“傻瓜，”她声音温柔，带着疲惫的沙哑，“都过去了。你看，我们的‘最佳彩蛋’多可爱。”

于朦胧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他看看旁边小床上安睡的女儿，又看看怀里虚弱却笑着的妻子，一种难以言喻的、磅礴的爱与责任感充斥着他的胸腔。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湿润，又珍重地、轻轻地吻了吻那个产房留下的吻痕。

“嗯，都过去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终于恢复了平静，却带着更深的笃定，“以后，换我和宝宝一起守护你。”

第二天，于朦胧工作室和苏念工作室再次同步更新。

没有宝宝的正脸照，只有两张照片。

第一张，是于朦胧的背影。他站在病房的窗前，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浓浓的疲惫。窗外是初升的太阳，金色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暖边。配文：「她辛苦了。」

第二张，是特写。两只一大一小、肤色对比明显的手交握在一起。大的那只（于朦胧）紧紧包裹着小的那只（苏念），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而在苏念的手腕内侧，能清晰看到一个医用留置针的胶布。配文：「我们很好。」

没有刻意煽情，没有炫耀幸福。

只是最简单的陈述，却蕴含着最强大的力量。

【她辛苦了。】

【我们很好。】

评论区再次泪崩。

【呜呜呜于朦胧这背影我哭了！他肯定一晚上没睡！】

【“她辛苦了”……这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看到留置针了……妈妈真的太伟大了！】

【“我们很好”！一家三口要永远幸福！】

什么是顶级的秀恩爱？

不是领奖台上的热吻，不是孕肚宣传照的创意。

而是在她历经生死磨难后，红着眼眶说“再也不生”，是用颤抖的手发出一条「她辛苦了」，是将产房里那个带着痛楚与爱的印记，默默珍藏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于朦胧用行动告诉所有人：

老子爱的，从来不只是她星光璀璨的样子，更是她为我孕育生命、披荆斩棘的英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