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缠绵影，真相藏暗处

傅辰推开主卧的门，脚步没有停。房间里很暗，只有半截月光落在地板上。他刚迈进一步，就听见床的方向传来窸窣声。

丝质的布料摩擦着，接着是香水味飘过来。不是沈宜用的那种。这个味道他熟悉，甜中带点冷香，是刘文雅惯用的那款。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轻，带着刚醒的沙哑。

傅辰没说话。他站在原地，外套还披在身上。他本该直接去书房，但他走进了这间房。他知道她在这里等他。

床单掀开一角，刘文雅坐了起来。她穿着白色睡裙，肩带滑到一边。她伸手摸向他脸颊，指尖冰凉。

“等很久了。”她说。

傅辰低头看着她。她的脸在昏暗里依旧清晰。他见过这张脸哭，也见过它笑。他十八岁那年第一次牵她的手，是在学校后门的小巷。那时候他以为自己会一直只看她一个人。

他俯身下去，吻住她。

动作不温柔，也不慢。像是要压住什么。刘文雅的手绕上他的脖子，回应得很急。他们很快倒回床上，衣服一件件被扔到地上。

他的手碰到她腰的时候，脑子里突然闪出另一个画面。

沈宜坐在客房的床头，靠着墙，眼睛盯着摄像头。她笑了。不是害怕，也不是委屈，是一种他知道但说不清的情绪。

他动作顿了一下。

刘文雅察觉了，喘着气问：“怎么了？”

傅辰没回答。他闭上眼，把那个画面压下去。再睁开时，他已经重新动了起来。

他们的呼吸越来越重。床头柜上的东西被碰掉了一个，是相框。照片朝下摔在地毯上，没人去捡。

刘文雅靠在他肩上，手指慢慢划过他左肩的位置。那里有个蝴蝶形的胎记。

“你说过，只有我能碰这里。”她低声说。

傅辰没应声。他的眼神有点空。他确实说过这句话，很多年前。那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东西只能属于一个人。

现在他每天戴着婚戒，却睡在这张不属于妻子的床上。

窗外的月光移了一点。光线扫过床尾的地毯，照出一块深色痕迹。形状和客房外茶几旁的红酒渍很像。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故意打翻杯子的时候，沈宜没有尖叫，也没有跑。她只是盯着那块污渍看了两秒，然后走开了。

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不该这么冷静。

“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刘文雅又开口，声音很轻。

傅辰回神。他看着她，语气很淡：“她是沈家养女，背景干净。”

他说完就停住了。这句话他今天已经说过一次，在心里。可说完之后，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翻身躺下，手臂搭在额头上。刘文雅靠过来，头枕在他胸口。她的呼吸渐渐平稳，像是要睡着了。

傅辰没动。他睁着眼，盯着天花板。

那里也有摄像头。他知道。

但他不想去看监控。

他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沈宜的样子。她穿浅色针织裙，个子小小的，走路时不快不慢。她低着头进房间的样子，和五年前在家族宴会上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十三岁，刚进沈家。他站在人群中央，她躲在柱子后面看他。两人视线对上，她很快低下头。

他当时没在意。

现在他想，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认得他了？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今晚他看了她两个小时。他明知道她不会睡，还一直开着屏幕。他甚至对着摄像头说了话。

他说他知道她在看。

可他真正想说的是别的。

刘文雅翻了个身，手抱住他的胳膊。她睡得很沉。

傅辰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臂，起身下床。他捡起地上的西装穿上，走到阳台。

外面很安静。风吹过来，他点了支烟。火光一闪，照亮他半边脸。

他吸了一口，目光落在别墅另一侧的窗户上。

那是客房。

灯早就灭了。里面的人应该睡了。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做梦。也不知道她梦里会不会有这栋房子，有他，或者有别人。

他把烟摁灭，转身回屋。

刘文雅还在睡。他走过去，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后他躺回床上，闭上眼。

睡不着。

他翻了个身，面朝天花板。角落里的摄像头黑着，像一只闭上的眼睛。

他没再打开监控系统。

但他知道明天还会看。

不止一次。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位置，闭上眼。

沈宜在客房里翻了个身。

她睡得不深。空调的声音太响，吵得她脑仁发胀。她无意识把手伸进枕头底下，碰到了手机。

屏幕亮了一下。

一条新消息跳出来。

来自苏言。

“小心身边所有人。”

她睫毛抖了抖，手指松开，手机重新埋进枕头下。她没醒。

她的呼吸又变得平稳。

房间里很安静。

书房的监控屏幕还在轮播画面。摄像头扫过主卧一角，床帷晃动，人影叠在一起。系统记录时间：03:17。

画面切回客房。

沈宜侧躺着，脸朝内。她的锁骨处有一道疤痕，形状像玫瑰。灯光照不到那里。

监控自动关闭，进入待机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