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夜人的信号

环城高速的车流如霓虹长河，林澈趴在路边的草丛里，看着沈玥的方向，枪声早已沉寂。他攥着发烫的U盘，指腹被倒刺划破也浑然不觉——沈玥用自己当诱饵，换来了他的生路，这份沉甸甸的代价，让他更不敢有半分退缩。

高速路边偶尔有悬浮车驶过，车灯扫过草丛时，林澈便立刻压低身子。他不敢拦车，黑市的人大概率在高速入口设了关卡，贸然暴露只会自投罗网。母亲的纸条只提了“守夜人”，却没说怎么联系，这让他陷入了两难。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银色U盘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U盘侧面嵌着微型显示屏）亮起微弱的绿光，弹出一串跳动的数字：03:17，坐标N31°52′，E119°38′。

“是定位？”林澈心头一震，这应该是母亲留下的后手——只有当U盘离开树洞、且处于安全环境时，才会激活守夜人的联络坐标。他打开个人终端，借着草丛的阴影确认位置，那是位于深城郊区的“旧码头遗址”，距离这里有二十多公里。

没有悬浮车，只能徒步前往。林澈辨明方向，沿着高速路边的防护林往前走，夜露打湿了头发和衣服，寒意顺着毛孔钻进身体。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偏僻的小路穿行，沿途避开零散的村落和监控探头，脑海里反复回想母亲纸条上的话：“真相比你想象的更黑暗”。

难道溯源局里也有内鬼？沈玥的遭遇是巧合，还是早已被人算计？这些疑问像藤蔓般缠绕着他，让他越发谨慎。

凌晨三点，林澈终于抵达旧码头遗址。这里早已废弃，生锈的集装箱东倒西歪，码头栈桥断裂在海面上，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海雾比市区更浓，能见度不足三米，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腥味。

他按照坐标找到一处半埋在沙里的集装箱，集装箱侧面喷着一个褪色的月亮图案——这应该就是守夜人的标记。林澈敲了敲集装箱的铁皮，三声轻、两声重，模仿着U盘里弹出的信号节奏。

几秒钟后，集装箱的铁门从内部缓缓拉开一条缝，一道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他脸上：“口令？”

“槐树下的蓝瓶。”林澈脱口而出，这是他从母亲的记忆碎片里捕捉到的关键词。

光束熄灭，铁门完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年轻人，脸上戴着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跟我来。”

林澈跟着他走进集装箱，里面别有洞天——墙壁上布满了显示屏，上面跳动着各种数据和监控画面，几个同样戴面具的人正坐在电脑前操作，空气中弥漫着电子设备的焦味。

“这是守夜人的临时据点。”领头的年轻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眼神却异常沉稳，“我叫苏晚，是这里的负责人。你母亲的U盘已经激活了联络信号，我们等你很久了。”

“你们认识我母亲？”林澈问。

“她是守夜人的核心成员，代号‘鸢尾’。”苏晚递给林澈一杯热咖啡，“‘空白日’事件后，她主动潜伏在外面，就是为了保护修复剂的核心数据。我们一直通过加密频道联系，直到三年前她突然失联，我们才知道她出事了。”

林澈握紧了咖啡杯，温热的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U盘里有修复剂的核心数据，还有我母亲留下的纸条。她让我找到你们，完成她的使命。”

苏晚接过U盘，插入终端。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母亲的影像，不是存储记忆，而是一段提前录制的视频。视频里的母亲穿着白大褂，眼神坚定：“晚晚，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说明小澈已经找到你们了。修复剂的核心数据可以恢复受害者的记忆，但它也能被用来批量篡改记忆，成为控制他人的工具。黑市背后有更大的势力，甚至渗透了溯源局高层。我已经把真正的修复剂藏在了‘旧实验室’，坐标在数据的最后一页。请你们保护好小澈，帮他揭开真相，阻止灾难再次发生。”

视频结束，苏晚的脸色变得凝重：“旧实验室是李教授当年的秘密研究基地，位于深城地下两百米处，现在已经被黑市的人严密看管。想要进去，难如登天。”

“不管有多难，我都要去。”林澈的眼神异常坚定，“我母亲、李教授、老陈，还有沈玥，他们都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太多，我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就在这时，一个操作员突然喊道：“苏姐，不好了！我们的监控显示，黑市的人正在围剿溯源局的总部，他们好像知道了修复剂的线索，想要趁机夺权！”

苏晚脸色一变：“不好，溯源局里的内鬼要动手了！如果让他们掌控了溯源局，再拿到修复剂，整个深城都会陷入混乱！”

林澈心头一紧，沈玥还在溯源局，她会不会有危险？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澈问。

苏晚立刻做出决策：“分两路行动。一部分人继续监控黑市动向，设法联系溯源局的可靠成员；我带你去旧实验室，必须在黑市之前拿到真正的修复剂！”

她话音刚落，集装箱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外面传来刺耳的警报声。苏晚脸色骤变：“不好，我们被发现了！黑市的人怎么会找到这里？”

林澈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自己身上还有没被发现的追踪器？还是说，守夜人内部也有内鬼？

不等他细想，集装箱的铁门就被暴力炸开，火光冲天。苏晚立刻拉着林澈往后面的密道跑：“快走！这里交给其他人掩护，我们必须立刻前往旧实验室！”

林澈跟着苏晚冲进密道，身后传来枪声和爆炸声。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