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

方向既定，两人倒没急着动身。

一来此事本就急不得，需得慢慢筹划——李相夷与越希各凭所长，悄悄调查着相关讯息；二来李相夷也想多陪陪师父师娘，从前下山闯荡，他鲜少有这样安稳相伴的时光。

日子便在云隐山的晨雾与暮色里，过得忙碌又踏实。

天刚蒙蒙亮，山间雾气还裹着湿凉，越希就轻手轻脚起身换了衣裳，打算往山里去采些新露的草药。

刚推开房门，便见庭院中央立着道熟悉的身影。

天刚蒙蒙亮，云隐山的雾气还没散，越希就轻手轻脚地起了床，换了衣服，往山里去。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院子里熟悉练剑身影。

李相夷握着少师剑，练剑的衣衫还沾着晨露，眼里熠熠生辉。

越希没有急着过去，而是靠在门框上含笑看着他。

他握剑而立，剑尖轻抵地面，周身气息骤然沉凝，待山风掠过耳畔，少师剑倏地出鞘，银芒如流星破夜，转瞬便挽出三道利落剑花，腾挪间剑风裹挟着清寒，剑刃划过草叶时，竟只留一道细痕。

手腕轻转，收剑时剑脊轻震，余音绕着庭院转了两圈，才随着他垂眸的动作，渐渐消散在风里。

收势的瞬间，他似有所觉地回眸，撞进越希的目光里，眼底瞬间亮得像盛了满院星光。

“阿希，你醒了？”

越希应了一声，走了过去。

“你要去采药？”

李相夷握着剑柄的手微微一松，少师剑轻轻靠在石桌上，指尖覆上她微凉的手背。

“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晨露重，路不好走。”说着便收了剑，紧紧牵住她。

两人并肩往后山走，晨雾在脚边缭绕，偶尔有受惊的雀鸟从林间掠过。

越希走在前面，时不时弯腰指点：“你看那丛紫花地丁，叶片上的露水最干净，入药效果也好。”

李相夷便蹲下身，小心地避开叶片上的露珠，帮她把草药连根挖起，放进竹篮里。

“还有这个……”

越希指尖捏着株带露的柴胡，指尖轻轻拂过叶片上的纹路。

在月神山跟着师兄师姐辨药多年，又常和雪儿一起捣鼓草药，此刻见了熟悉的植株，便下意识开口讲解，从疏肝解郁的功效，到煎服时需搭配的药材，说得细致又认真，眼底还闪着对草药的喜爱。

她小心地把草药放进篮子里，抬眸时却撞进了李相夷含笑的目光。

她也弯了弯眼角：“可是我讲的无聊？”

李相夷立刻摇头，身子又往前凑了凑，蹲在她身边看得认真。

“不无聊，我在想，或许我也可以学点医术？”

越希诧异：“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

李相夷指尖轻轻碰了碰竹篮里的草药，声音放得柔和：“从前是不懂，现在觉得……学点医术傍身也好，往后若是再遇到什么事，既能照顾着你，也能自己照料自己，不至于像从前那样狼狈。”

越希笑他：“这样厉害的李相夷，怎么会生存不下去？”

话虽这么说，她眼底的笑意却软得像山间的晨雾，悄悄把竹篮往他那边推了推。

“不过你要是想学，我教你啊，先从认草药开始。”

李相夷闻言，眼睛瞬间亮了几分，指尖轻轻蹭过竹篮里的草药，语气里藏着期待：“好啊，我肯定认真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