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温情

话题忽地转到越希身上，她先是一怔，耳尖悄悄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才轻声道出自己的打算：“前辈，我们不急，成亲的事，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说吧。”

李相夷早盼着两人能定下亲事，此刻听她婉拒，心头难免掠过一丝失落，可转念一想，越希这话里分明没有半分排斥的意思，反倒像是把往后都默认了，失落便瞬间被欢喜取代。

漆木山看透了这两个小辈，哈哈一笑，也不为难他们。

越希只觉脸颊发烫，呆在这越觉得羞赧，干脆出去帮芩婆打下手去了。

灶房里水汽氤氲，芩婆正往灶里添柴，见越希进来，笑着往旁边挪了挪：“刚在院里听你们说话，你和相夷晚点成亲，也挺好，我知道相夷以往太过锋芒毕露，让他收收心也好。”

越希蹲在灶台边，帮着理了理散乱的柴火，耳尖还带着未褪的红：“师娘，我就是觉得……这件事会让相夷分心，到时候两方都处理不好。”

话刚说完，就听见身后传来轻浅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李相夷正站在灶房门口，手里还拎着一篮刚洗好的青枣。

“你怎么来了？”越希下意识地想站起身，却被李相夷抬手按住了肩膀，他将青枣放在灶台上，目光落在她沾了些草木灰的指尖，轻声道：“待在屋子里也没事，被师父赶出来了。”

说着，便拿起旁边的布巾，仔细擦去她指尖的灰尘。

芩婆在一旁看得乐呵，故意咳嗽了两声：“我这老婆子碍眼了，先去前院看看药煎得怎么样。”话音落，便笑着退了出去。

水汽裹着淡淡的枣香漫在两人之间，越希垂着眼，能清晰地感觉到李相夷指尖的温度。

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日里更柔了些：“你说等尘埃落定，我便等。只是阿希，无论多久，我都等。”

越希猛地抬头，撞进他眼底的认真里，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别开眼，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却悄悄攥住了他垂在身侧的衣角，窗外的阳光透过木窗棂，在两人交握的衣角上，洒下一片暖融融的光。

攥着衣角的指尖被轻轻回握，李相夷的掌心温热，裹着越希微凉的手，将暖意顺着指缝往心里送。

他没再说话，只陪着她蹲在灶台边，偶尔添一根柴，目光却总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像落了片轻柔的云。

灶上的水渐渐沸了，白汽裹着米香飘出来。

越希坐在一旁看着，忽然想起他的伤，忍不住轻声问：“你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李相夷换柴的手顿了顿，回头时眼底带着点笑意：“早就好了。”话刚说完，就见越希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那里有一处贯穿伤，动作轻得像在触摸云朵。

他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头软得发暖，放下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不用担心。”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芩婆的声音，带着几分爽朗：“相夷！阿希！药煎好了，过来搭把手！”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李相夷先站起身，伸手将越希拉起来，顺手帮她拂去裙摆上的草屑，越希攥着他的手没松，跟着他往院外走，阳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连影子都挨得紧紧的，像是早早就缠在了一起，再也拆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