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

山间的风轻轻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卷起几片落叶在半空中打旋。

李相夷站在院子中央，手中长剑划出一道清亮的弧光，剑尖点地时发出细微的“铮”声。

他抬头望了眼药室的方向，眉间不自觉地蹙了一下，那扇门已经许久未曾打开过，越希似乎把自己完全关在了里头，今日连送饭的小弟子都被挡在门外。

时间在这里好像被谁悄悄拨快了一样，半个月一晃而过，他低头看了看掌心，指节因长时间握剑微微泛白，耳边却满是月神山特有的安静与生机——鸟鸣、风吟，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嬉闹声。

月神山虽气候湿冷，云雾缭绕，却自有一番别样的韵味。山峰错落间藏匿着各种奇异药草，清晨的露珠挂在叶尖上，映照着微弱的日光，宛如碎钻般闪烁。李相夷闲逛时甚至发现了一处隐秘的悬崖，上面长满了罕见的紫心藤。

“李前辈！”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转头一看，是个月神山的小弟子，正抱着一本厚厚的药典，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您又在等掌门师姐了？”

“嗯。”

李相夷瞥了一眼他抱着的书页，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语气随意，却透着一丝笃定。

换了以往，他大概不会有心情逗小孩，可现在，他竟难得多了几分耐心，那些充满好奇的目光让人无法拒绝，尤其是当他们一脸认真地盯着你的时候。

“掌门师姐超厉害的，你不用太担心她啦！”

小弟子摇头晃脑，满眼都是对嘴里说的掌门师姐的崇敬。

他收起剑，伸手揉了揉那小弟子的脑袋。

“她厉害跟我担心她并不冲突。”

小弟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弟子看了他一会，鼓起勇气问道：“他们说你是天下第一，你那么厉害，也能教教我吗？”

李相夷挑眉，蹲下身子。

“想拜我为师？我收徒的条件可是很严苛的。”

小弟子一脸苦恼：“那我没机会了，我现在什么也不会。”

他摸了摸怀里的书，神情向往又珍惜。

“那我还是先把医术学好吧，要是有一天，我能像掌门师姐那样厉害就好了……”

李相夷顿了顿，指尖点了点他的书，“你师姐心软得很，下次过来，可以给你师姐带点吃的来，说不定她会亲自教教你。”

话音刚落，对方立刻点头如捣蒜，声音惊喜：“好呀好呀！明天我给你们送糯米团子！”

看着小弟子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李相夷嘴角笑容柔和，随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投向紧闭的药室。

仿佛回应他心底的那份期待一般，恰在此时，那扇紧闭得密不透光的门被人缓缓拉开，刺眼的阳光顺着缝隙流淌而入，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便从光影交错中款步而出。

李相夷眼眸一亮，带着满心惊喜迎了上去。

“阿希！”

越希正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她微微愣住，随即抬眸望去，果真对上了李相夷那双含笑的眼。

她嘴角悄然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下意识地将手中的瓷瓶握得更紧了些。

“相夷，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和不易察觉的柔软。

最近两人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李相夷径直将她拥入怀中，用力却不失温柔，直至鼻尖萦绕的都是她身上淡淡的药香，他绷紧的情绪才稍稍舒缓下来。

“想见你。”他的语调轻松，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