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17 事办完了,定要回家
晓星尘:“为什么……为什么……”
晓星尘蜷缩在地,双手死死抱头,心痛得无法呼吸。
晓星尘:“师姐……是我害了师姐……”
他口中反复呢喃,思绪一片混乱。
临下山前,他偷听到两位师父说:
师姐是百年难遇的天纵奇才,修真界千年无人飞升,而她却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闭门不出,专心修行,假以时日,必成大道。
是为了他,为了他的生死劫,师姐才下的山。
可为什么,他只是随手扶了一个人,就害死了师姐?
晓星尘:“为什么会这样?”
他想不明白。
扶人有错吗?
不该扶吗?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蓝二公子要捅那个女人,不懂旁人为何那样冰冷地旁观。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出于好心,怎么就害死了这世上最护着他的师姐。
他想起师姐下山之后,总是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不随意插手,却总在他被人坑骗时,站出来替他据理力争。
他想起师姐走路时,最喜欢拽着他拂尘的穗子,一根根数着,一边对他唠叨:
白溪:“修道修的不是身,而是心。
白溪: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晓星尘:“大道无情?”
他当时接话。
白溪:“关我屁事!”
他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师姐说的是:别多管闲事!
也就是莫要插手他人的因果。
他那时只觉得,师姐总有那么多歪理。
下山,不就是为了救世吗?
后来他接到栎阳常氏的请求,师姐拦着不让去,说卦象显示,生死劫就在那里。
可他见不得那人苦苦哀求,最终在一个深夜偷偷离开,一路追踪薛洋二十多天。
直到昨夜,师姐匆匆找来,毫不犹豫,剑出,人亡。
他还想起,师姐跟他身高相仿,走路总爱单手搭在他肩上,把他当拐杖,懒得出奇。
她也从不御剑,总让他带着飞,却爱在云间讲故事,逗他发笑。
可现在,师姐没了。
再没有人会把手搭在他肩头。
再没有人要他带着御剑了。
白溪:“小星星…别哭了,我还在。”
白溪的神魂在他灵台深处,清晰感受着他那撕心裂肺的痛。
她想抱住他,想拍拍他的背,像小时候他练剑受伤时那样。
可她伸不出手。
她的声音,也传不到他耳中。
她想起刚才那一幕。
蓝月喊着“小星星”,晓星尘竟没有拒绝。
一股怒火瞬间冲了上来。
可又强行压了下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毕竟,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然而,就在蓝月踮脚亲上的刹那,那股强压下的恶心与暴怒,狠狠撞进她的神魂。
她眼睁睁看着。
看着那个女人顶替她的身份,用着她专属的称呼,去玷污她干干净净的师弟。
她恨。
恨蓝月杀了她,恨她顶替自己的身份,更恨她用那个称呼去碰她护着的人。
那一瞬,什么冷静,什么隐忍,都被烧得干干净净。
她必须夺回身体,必须亲手把这女人从师弟身边清除!
附身的过程比想象中顺畅。
她和晓星尘功法同源,他的身体对她毫不排斥。
然而,就在杀意达到顶峰时,霜华剑自动出鞘。
剑吟清越。
让她骤然清醒。
她想起下山的初衷:
是帮师弟度生死劫,不是让他双手染血、更不是让他余生都活在阴影里。
她想起师父临行前的叮嘱:
师父:“挥剑的理由,比挥剑本身更重要。”
师父:“出去一趟,不能什么都捞不到。
师父:挣钱囤货,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师父:“事办完了,定要回家。”
她要回家。
对,得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