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波

妙妙轻手轻脚地下楼，后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月光下，她看见慕声和陆灵珊站在井边。陆灵珊手里拿着什么，正往慕声手里塞。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护身符。”陆灵珊声音甜腻，“里面有一缕我的头发，危急时刻能保你平安。”

慕声没有接：“不必了，我有妙妙给我做的同心结手链。”

“子期，你就收下嘛，就当是那支簪花的还礼。”陆灵珊撒娇道，“我给师兄和嫂子也做了，他们都收了。”

慕声叹了口气，准备接过护身符，陆灵珊突然上前一步，几乎贴在慕声身上：“妙妙只是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她的东西能给你什么保护？”她的手抚上慕声的脸，“而我，不仅能保护你，和你并肩作战，还能给你她给不了的……”

说着，她突然解开外衫，火红的纱衣滑落在地，露出里面近乎透明的亵衣。月光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曲线，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血脉偾张。

“珊珊！”慕声厉声喝道，别过脸去，“把衣服穿上！”

陆灵珊不但不听，反而一把抱住慕声：“我喜欢你，从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欢！”她踮脚去吻慕声的唇，“那个小丫头有什么好？她连最简单的小法术都不会……”

慕声猛地推开她，力道之大让陆灵珊踉跄几步差点跌倒。就在这时，妙妙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花盆。

“砰”的一声巨响，三人同时僵住了。

“妙妙？”慕声转向声源处，脸色瞬间煞白。

妙妙站在阴影里，浑身发抖。月光照在她惨白的脸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声大步走过来，“她突然——”

妙妙转身就跑。慕声一把拉住她，却被她狠狠甩开。

“别碰我！”妙妙声音嘶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陆灵珊已经穿好衣服走过来，脸上毫无愧色：“小妙妙，事情不是你看的那样，我和子期只是……”

“闭嘴！”慕声罕见地暴怒，“滚回你房间去！”

陆灵珊震惊地瞪大眼睛，随即捂着脸跑开了。慕声转向妙妙，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妙妙，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妙妙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解释你收她的礼物？解释你半夜和她私会？还是解释她脱衣服扑向你？”

慕声抓住她的肩膀：“我推开她了！你也看到了！”

“但你收了她的护身符不是吗？”妙妙抬头，泪眼朦胧，“你知道送头发是什么意思吗？”

慕声语塞。月光下，妙妙看清了他颈侧一个淡淡的口脂印，正是陆灵珊今天用的蔷薇色。

“我累了。”妙妙突然平静下来，“真的累了。”

她转身往房间走去，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慕声跟在后面，几次想伸手扶她，都被她躲开。

回到房间，妙妙直接倒在床上，背对着门。慕声在门口站了很久，最终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光带。妙妙盯着那道光线，想起系统那句“选择不可逆转”。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不可逆转的不只是她的选择，还有她在这个世界越来越边缘的位置。

门外传来慕声和陆灵珊的争吵声，随后是柳拂衣的调解。妙妙用被子蒙住头，却挡不住陆灵珊那句清晰的哭喊：“她迟早会走的！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根本不属于这里！”

妙妙蜷缩成一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灵珊说得对，她确实不属于这里。曾经她以为自己选择了慕声就等于选择了这个世界，但是现在看来，不是她选择了这个世界，而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真正的接纳她。

一滴殷红的血珠从她紧握的掌心渗出，落在床单上，像朵小小的梅花。

等到夜深人静，门外彻底没了动静，妙妙从床上爬起来，点亮了油灯。

她取出纸笔，开始写信。要写给谁？她也不知道。也许是给远方的翠翠，也许是给这个世界的父亲，也许是给现代世界的妈妈，也许……只是给自己。

“亲爱的……”她写下开头，泪水就晕湿了纸张。妙妙换了一张纸，重新开始：

“我犯了一个错误。为了爱情放弃自我，最终会失去两者……”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望向窗外的明月。同一轮月亮，是否也照着她来的那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