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係差人！
回到临时落脚点，已是深夜。
曹达华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嚷嚷着又饿又累，仿佛刚才在货仓那个推轮胎的勇士不是他。
周星星没好气地丢给他一包即食面：“喏，你的宵夜！烤生蚝？等任务结束先啦！”
“唔係啊阿星，你话咗食烤生蚝噶！”曹达华哀嚎。
“现在係食即食面嘅时间！”周星星不再理他，转头看向正在仔细研究那张账目碎片的林向晚，“晚晚，有冇发现？”
林向晚将碎片铺在桌上，眉头微蹙：“上面嘅记录好零碎，似乎係一些交易流水，金额唔细。有啲代号，睇唔明。不过…”
她指着其中一个模糊的印章痕迹，“呢个标记，好似同我之前喺游戏厅，见到大飞哥手下啲嘢上面嘅标记有啲似。”
周星星凑过去看：“你係话，呢个账本可能同大飞，甚至同背后嘅坚叔有关？”
“有可能。”林向晚点头，“而且，你记唔记得阿珍邀请我时提到嘅‘过江龙’？”
“我怀疑，今晚货仓里，除咗大胆同毒品网络嘅人，可能仲有呢位‘过江龙’嘅人马。呢个账本碎片，或许就记录咗佢哋之间嘅部分交易。”
曹达华一边泡面，一边插嘴：“哇，咁复杂？又钻石又毒品又黑钱，我哋一开始只係想搵返支失枪啫！”
周星星神色凝重起来：“如果晚晚估得冇错，咁失枪案可能只係冰山一角。背后牵扯出嘅，係一个庞大嘅犯罪网络。黄sir要我哋顺藤摸瓜，果然冇错。”
就在这时，周星星的呼叫器响了起来。是黄警官。
“周星星，汇报情况！”黄警官的声音带着一贯的严肃。
周星星简要将今晚货仓发生的事，省略了结拜的荒诞情节，重点汇报了遭遇大胆团伙、遇到卧底警察张朗和李云飞，以及最后找到账本碎片的情况。
黄警官在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才沉声道：“你哋遇到嘅张朗，係总部重案组嘅卧底，佢嘅任务同李云飞同大胆抢劫嘅一批钻石有关，没想到会同你哋嘅案件有交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哋找到嘅账本碎片非常重要。技术科会尽快分析。大胆团伙和货仓里的毒品网络被这次意外事件打乱，肯定会有所警觉。你哋暂时停止对货仓线索的主动追查，避免打草惊蛇。”
“Yes, Sir!”周星星应道。
“至于失枪案和校园毒品网络，”黄警官命令道，“继续从丧彪和那个阿杰身上寻找突破口。那个阿杰，要重点保护，他可能是关键证人。”
“明白！”
结束通讯，周星星看向林向晚和正在吸溜泡面的曹达华：“黄sir话，要我哋继续返学，盯住丧彪同阿杰。”
曹达华差点被面条呛到：“又返学？不过我个图书馆管理员确实做得几舒服噶。”
林向晚却若有所思：“星星，我总觉得，阿杰唔係单纯被逼贩毒咁简单，佢睇嗰啲军事书，同毒品似乎扯唔上关系。”
周星星挑眉：“你嘅意思係？”
“我哋要再搵机会，单独同阿杰倾下。”林向晚眼神坚定，“可能，佢知道嘅嘢，比佢讲出来嘅要多。”
第二天，爱丁堡中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学生们依旧嬉笑打闹，课堂依旧枯燥。
化学课上，老先生又在黑板上写化学式写一半卡住了，扶了扶眼镜，茫然地看着黑板：“这个…这个反应生成的是…”
“氢氧化铁沉淀。”周星星正想着如何接近丧彪和阿杰，头也不抬地接话。
“哦对对对…”老先生满意地点头，继续讲课。
下课铃响，周星星正准备去找林向晚商量，却看见阿杰低着头，匆匆从走廊另一边走过，神色比之前更加慌张，怀里似乎还揣着什么东西。
周星星和林向晚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悄悄跟了上去。
阿杰没有回教室，也没有去厕所，而是绕到了教学楼后面几乎废弃的老生物实验室，那里平时很少有人去。
周星星和林向晚躲在拐角处，看到阿杰在实验室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这才推门进去。
“佢鬼鬼祟祟去生物实验室做咩？”周星星疑惑。
“跟进去看看。”林向晚低声道。
两人悄悄靠近实验室，门没有关严，留着一条缝。他们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阿杰正蹲在一个废弃的标本柜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那个用布包着的东西，似乎想要藏进去。
就在这时，实验室另一边的门突然被推开！
丧彪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狞笑：“四眼杰，我就知你唔老实，拎住咩好嘢，想自己收埋啊？”
阿杰吓得浑身一抖，手里的布包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几小包白色的粉末——正是毒品！
“彪…彪哥…我…”阿杰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哼！上次走甩你，今次睇你点解释！”丧彪上前一步，捡起一包毒品，在手里掂量着。
“呢批货，你居然敢私自扣起，嫌命长啊？”
“唔係啊彪哥！係…係佢哋逼我噶！话如果唔帮佢哋做多件事，就…就…”阿杰吓得语无伦次。
“就点啊？”丧彪恶狠狠地抓住阿杰的衣领。
“就杀咗我阿婆！”阿杰终于崩溃地哭喊出来。
门外的周星星和林向晚心中一震，原来阿杰是被用家人性命威胁！
“岂有此理！”周星星怒火中烧，正要冲进去，却被林向晚拉住。
“等等，睇下丧彪点讲。”林向晚冷静地提醒。
实验室里，丧彪松开阿杰，冷笑道：“哼，算你啦！今次饶过你！不过，呢批货你要同我原原本本交出去！”
“明晚老地方，同‘洪兴’嘅人交易，如果再有差池，你同你阿婆都等住收皮啦！”他说完，带着跟班扬长而去，留下了瘫软在地、无声流泪的阿杰。
周星星和林向晚等到丧彪走远，这才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阿杰惊恐地抬起头，看到是他们，更是吓得往后缩：“星哥…晚晚姐，你…你哋…”
周星星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阿杰，唔使惊，我哋唔会伤害你。刚才嘅话，我哋都听到啦。”
林向晚也柔声道：“阿杰，你係被逼嘅，我哋明白。但係你咁继续下去，只会越陷越深，你阿婆知道咗，会更伤心。不如你信我哋，我哋係警察，可以帮你同你阿婆。”
阿杰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你哋係差人？”
周星星亮出了他的警察委任证（伪装成学生证的特殊版本）：“如假包换。阿杰，将你知道嘅讲出来，我哋先可以帮你。”
看着周星星手中那张特殊的证件，又看了看林向晚清澈而真诚的眼睛，阿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哽咽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诉说。
原来，逼迫他的不仅仅是丧彪，更是丧彪背后的“洪兴”社团小头目“靓坤”。
靓坤手段毒辣，控制着学校及附近区域的毒品销售。阿杰因为性格内向，被他们选中作为在校内的分销棋子之一。
上次被抓后，他本想收手，但靓坤派人威胁他卧病在床的阿婆，逼他继续做事，甚至让他利用自己对化学和机械的一点兴趣，帮忙改造一些“小装置”——并非用于毒品，而是一些简单的遥控引爆装置。
“引爆装置？”周星星和林向晚同时一惊，这完全超出了校园毒品的范畴！
“佢哋要呢啲装置做咩？”林向晚急忙问。
阿杰茫然地摇头：“我唔知，佢哋只係给图纸我，要我照住做，话如果做唔好，就…”
线索在这里似乎又断了，但指向了一个更危险的方向。
靓坤要简单的引爆装置做什么，这和失枪案，和货仓里那个神秘的“过江龙”，又有什么联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