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头
在半路，江辰逸叫裴意川道“裴队，先和我去那证据吧”
裴意川挑了挑眉“什么证据?林远?他怎么了？”
江辰逸嘲讽的勾了勾嘴唇，说“我还差点忘记他！制造！毒！品！”
裴意川脸色不好看，皱了皱眉，沉声开口“好”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城市的喧嚣隔绝在外。这栋工业建筑位于一片废弃的工业区深处，远离主干道，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零星车鸣，提醒着这里并未完全与世隔绝。建筑内部，唯一的光源来自几盏节能灯，光线惨白，在墙壁和地面上投下扭曲的阴影。江辰逸的据点就设在二楼的一个大房间里。房间被分割成几个功能区，靠近窗户的一侧，几个玻璃柜里整齐地陈列着各种法医工具和样本瓶，标签清晰。正对着门的位置，是一张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散落着几份打开的文件、一排排整齐的证物袋，以及一个正在运行的精密分析仪器，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空气中，除了仪器运转的声音，还有一种更细微的、近乎粘稠的沉默。江辰逸就站在工作台前，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袋子里装着几根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白色纤维。他的眉头紧锁，嘴唇紧抿，仿佛在消化着什么极其重要且沉重的东西。
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轻响。江辰逸没有回头，但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个声音。他缓缓转过身。
裴意川站在门口，逆着光，身影被勾勒出一个坚毅的轮廓。他进来后，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里的布置，最后落在江辰逸身上。他关上门，房间里顿时更加安静了。
“证据都整理好了？”裴意川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长期熬夜或高强度工作留下的痕迹。
江辰逸没有立刻回答，他走上前，将手中的证物袋放在工作台上，打开了旁边的分析仪器屏幕，上面跳动着复杂的图谱和数据。“大部分整理完了。”他拿起另一份文件，递给裴意川，“这是林远的最新活动轨迹，以及他可能涉及的几个据点。我交叉比对了他过去的交易记录和现在的异常资金流动，结合我找到的这些物证……”
裴意川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他走到江辰逸旁边的观察台前，看着那些证物袋和图谱。“这些纤维，是？”他指了指工作台上一个标着“样本A-7”的证物袋。
“从他上次交易地点附近的一个废弃仓库里提取的。”江辰逸的语气平静，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成分分析显示，含有一种特殊的染料和合成树脂，这种组合我以前在一种新型毒品的包装材料上见过。更关键的是，这种染料在特定的紫外线下会呈现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萤火虫翅膀的冷光。我特意定制了滤镜来捕捉它。”
裴意川拿起证物袋，对着房间里唯一一盏紫外灯挪了挪，果然，在白纤维的末端，隐约出现了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淡蓝色荧光。“你确定？”
“不确定吗？”江辰逸反问，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可是靠这些细节吃饭的。我解剖过的尸体比你抓过的毒贩子都多，裴意川。我父亲就是死在类似的任务里，我连他身体里残留的最后一丝硝烟味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裴意川的目光沉了下去，他没有被江辰逸的情绪所影响，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平复下来。
“对不起，”江辰逸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语气，但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情绪有点激动。但这些证据是确凿的。林远不仅还在制造毒品，而且技术更新了，更加隐蔽。我找到了他的几个秘密实验室的线索，其中一个就在这个城市的老工业区，离我们这里不远。”
“实验室？”裴意川的眉头皱得更紧，“制造？不是简单的贩运？”
“对，制造。”江辰逸确认道，“我找到了他运输原料的记录，还有几个被清洗过的容器残留物，成分分析指向了合成类毒品的中间体。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了，意川，这是要搞出大动静的规模。”
“大动静？”裴意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准备批量生产，或者……准备销毁证据，或者转移？”
“都有可能。”江辰逸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上面用红色的标记圈出了几个区域，“我追踪了他最近几次的异常通讯，主要集中在这几个区域。结合物证和资金流，我把重点锁定在城南的老工业区B区。那里有废弃的化工厂，地形复杂，便于隐藏和运输。”
“B区我知道，那地方烂尾的厂子不少，警力覆盖相对薄弱。”裴意川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那里，进行突袭？”
“不，不能是突袭。”江辰逸迅速摇头，“林远太狡猾了，而且他可能还有内应。我们直接突袭，很可能打草惊蛇，或者被他反咬一口。我需要更确凿的证据，能一网打尽的证据。”
“你想怎么做？”裴意川看着江辰逸，他能感觉到对方内心的激动和决心，那是一种混合着复仇、责任和对真相的渴望的复杂情绪。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江辰逸转过身，直视着裴意川的眼睛，“我要你带人，在外面建立一个严密的监控点，就在B区外围，那个废弃的变电站后面。我要你监控所有进出B区的主要通道，特别是晚上。我需要知道林远和他的人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运输毒品，以及他们内部的具体分工和通讯方式。”
“监控可以，但‘一网打尽’……”裴意川皱眉，“你确定你能找到他制造毒品的完整证据链？实验室、原料、成品、销售网络？”
“证据链我已经梳理得差不多了，但缺少一个关键的环节——现场抓捕。”江辰逸指了指自己，“我可以提供技术支持，分析数据，追踪线索，甚至我可以潜入，获取更直接的证据。但实际的抓捕行动，需要你们警方来执行。我需要你们在合适的时机，以最少的损失，拿下整个团伙。”
“潜入？”裴意川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江辰逸，你不是警察，你一个法医，去那种地方……太危险了！”
“危险？”江辰逸冷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回忆，“裴意川，你忘了我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在一次抓捕林远的行动中牺牲的，代号‘猎狐’。那时候我刚刚穿上白大褂，我的第一个解剖对象，就是我自己的父亲。我亲眼看到他身上那些致命的枪伤，感受到他死不瞑目的眼神。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林远，寻找真相，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给我父亲一个交代，为了结束这一切！”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颤，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仿佛压抑了十年的痛苦和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林远以为他做得天衣不漏，他以为我父亲死了，就没有人能撼动他了。他错了。我一直在等，等找到足够的证据，等一个能彻底摧毁他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我不能错过。”
裴意川沉默地看着江辰逸，这个他熟悉的法医，此刻却像换了一个人。他看到了江辰逸眼中的火焰，那不是对生命的热爱，而是对复仇的渴望，对正义的偏执。他理解这种情绪，缉毒警的生涯让他见过太多牺牲，太多破碎的家庭。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裴意川终于开口，语气不再是质问，而是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我们都会做到。但江辰逸，你答应我，潜入的事情，要非常小心。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察，你是一个法医，你的价值在于证据，而不是成为枪口下的又一个牺牲品。”
“我明白。”江辰逸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荡，“我会小心。而且，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林远最近似乎在和一个老客户进行一次大宗交易，地点就在B区的一个废弃仓库。我拿到了那个老客户的联系方式，我可以尝试接触他，混进交易现场，获取第一手情报，甚至……可能的话，直接拿到他制造毒品的证据。”
“那个老客户可靠吗？”裴意川追问。
“可靠不可靠，只能试了。”江辰逸眼神坚定
他们没有限制，他们只有一个念想：保家卫国，保护人民，一切牺牲于国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