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青莲筑基与风起翼族
第四十一章 青莲筑基与风起翼族
自归藏之墟归来已过旬日，昆仑虚笼罩在一片异样的宁静之中。这宁静并非松懈，而是暴风雨前最后的积蓄。云海翻涌间，灵气比往日更加浓郁，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混沌初开的生机道韵。
偏殿静室内，白浅盘膝而坐，双目微阖。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气息悠长而深邃。额间那抹染了青意的凤尾花印记，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闪烁，与体内那股温和而浩瀚的力量同频共振。
混沌青莲的本源之力，正在彻底改变她。
业火灼烧留下的最后一丝隐痛与躁动，在这纯粹的创生之力滋养下，已彻底平复、净化。她的仙骨愈发晶莹剔透，经脉被拓宽、加固，所能容纳和运转的仙力远超从前。更重要的是，她对“生机”与“净化”的领悟，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提升。
瑶光玉佩静静悬浮在她身前，与青莲本源之力相互呼应，玉佩上的青莲图案愈发鲜活。它不再仅仅是护身符和指引，更像是一座桥梁，帮助白浅更好地沟通、理解并掌控这股属于混沌至宝的力量。
墨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静室门口，他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看着。目光落在白浅额间的印记上，深邃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有欣慰，有关切，有一丝如释重负，更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青莲认主，意味着最终决战的钥匙，已紧紧握在了他这徒儿手中，也意味着她将承担起最巨大的风险。
白浅似有所感，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光流转，仿佛蕴含着无尽生机，较之以往，少了几分跳脱，多了几分沉静与威仪。
“师父。”她起身，恭敬行礼。
“感觉如何？”墨渊步入室内，声音平和。
“青莲本源已初步与我的仙元融合，业火尽除。”白浅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语气带着一丝振奋，“只是，要完全掌控，尤其是引动其净化‘虚无之息’的核心威能，似乎还差一层隔膜，需要某种……契机。”她微微蹙眉，那是一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感觉。
墨渊颔首：“混沌青莲乃创世之物，其蕴含的法则远超你我当前境界。你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初步融合，已属难得。契机之事，强求不得，或许需在实战中领悟，或许……”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殿宇，望向远方，“需与另一股同源之力共鸣。”
白浅心中一动：“师父是指……东皇钟？”
“东皇钟内含一丝混沌之气，与青莲同源，皆是为了镇守与平衡。擎苍以虚无之息侵蚀东皇钟，某种程度上，也是在污染这份同源之力。届时，青莲的净化，或许正需以此为目标。”墨渊分析道，这为白浅指明了下一步修炼的方向。
与此同时，远在北荒的翼族大紫明宫，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密室内，夜华（或者说，被沧溟残魂深度影响的夜华）被数道闪烁着幽光的玄铁锁链禁锢在阵法中央。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角青筋暴起，身体不时剧烈颤抖，周身散发出极其不稳定的、混杂着翼族煞气与远古战意的狂暴气息。那气息之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对“生机”的极致渴望与憎恶，正变得越来越清晰。
离境站在阵法之外，面色阴沉如水。他手中握着一枚血玉，血玉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其上一道细微的裂痕正在缓慢扩大。这是他与夜华血脉相连的感应玉，裂痕扩大，意味着夜华的本体意识正在与沧溟残魂的拉锯战中逐渐落入下风，或者说……正在被更深层次地侵蚀、同化。
“君上，”心腹大将躬身禀报，“昆仑虚那边传来密讯，白浅上神已自归藏之墟安然返回，据说……已得混沌青莲认可。”
离境握着血玉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果然！沧溟残魂的异动，正是因为感应到了混沌青莲的气息！这印证了墨渊之前的推断，也意味着，翼族，或者说夜华，已经无法再置身事外。
“墨渊上神有何示下？”离境声音沙哑地问道。
“墨渊上神言，青莲之力乃净化关键，但需在夜华殿下意识尚未被完全吞噬前施为，方有成功可能。请君上早做决断，若时机成熟，他可亲赴翼族，联手一试。”
离境沉默良久。他深知与昆仑虚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翼族内部仍有不少擎苍旧部与激进派系反对。但眼下，夜华危在旦夕，沧溟残魂若彻底失控，第一个反噬的就是翼族！而擎苍……那个疯子，他与沧溟融合后，眼中恐怕早已没有族裔之别，只有毁灭与征服。
是继续摇摆不定，坐视夜华被吞噬、翼族沦为战场，还是彻底倒向昆仑虚，搏一线生机？
他看了一眼阵法中痛苦挣扎的夜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传令下去，”离境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硬，“封锁大紫明宫，启动最高警戒。凡有异动者，格杀勿论！另外，回复墨渊上神……”他深吸一口气，“……请他务必前来，救吾儿性命！翼族，愿倾力配合，共抗魔劫！”
这是他身为人父，亦是身为翼族之君，在绝境中做出的最终抉择。
就在离境做出决断的同时，远在若水之底，被重重封印的东皇钟内部，那片被虚无之息侵蚀的混沌空间中。
擎苍庞大的魔躯悬浮其中，周身缠绕的暗红色业火与丝丝缕缕的漆黑虚无之息交织，气息比之前更加恐怖、深邃。他面前，一团模糊的、不断扭曲的光影正在显现大紫明宫密室内的景象——正是夜华痛苦挣扎，以及离境下达命令的一幕。
“呵……呵呵……”擎苍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冷笑，充满了嘲讽与不屑，“离境啊离境，本君的‘好儿子’，终究还是选择了背叛，投向墨渊那个伪君子的怀抱。”
他身旁，那团属于沧溟的、更加狂暴的战意残魂发出无声的咆哮，对光影中夜华体内那同源的气息，以及隐约感知到的、来自遥远昆仑虚的青莲生机，充满了极致的渴望与毁灭欲。
“感觉到了吗？老伙计？”擎苍对着那团战意残魂低语，仿佛在与挚友交谈，“那令人作呕的生机，那属于混沌青莲的气息……它出现了，而且，认主了。”他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的光芒，“瑶光那女人留下的后手，墨渊精心培养的‘钥匙’……果然没有让本君失望！”
“他们以为找到了克制你我的力量？可笑！”擎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兴奋，“沧溟，你的毁灭战意，加上本君的业火与这虚无之息，再加上东皇钟本身的力量！待我们彻底融合，便是这世间最极致的‘终结’！什么混沌青莲，什么创世生机，都将成为我们登顶的踏脚石！”
他张开双臂，疯狂地吸纳着周遭的虚无之息，东皇钟的封印再次剧烈震荡起来，钟壁上那些古老的金色符文，光芒明显又黯淡了一分。
“来吧，来吧！让青莲的力量更成熟一些，让那个小丫头再成长一些……届时，吞噬了她，吞噬了青莲本源，我们便能彻底打破这该死的钟，完成这最终的……灭世乐章！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在东皇钟内部回荡，预示着最终的风暴，正在加速酝酿。
昆仑虚内，白浅在墨渊的指导下潜心修炼，熟悉青莲之力；翼族之中，离境已做出抉择，向墨渊求援；而封印之下，擎苍与沧溟的融合进程，似乎也因青莲的现世而陡然加速！三方动向，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的命运轨迹，正朝着不可避免的碰撞点，急速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