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王面

王面站在守夜人总部那间象征着大夏最高抵御力量核心的办公室里。他面前坐着的是守夜人的最高总司令，叶梵。房间内气氛凝重，关于“楚月”的汇报，层级必须足够高。

王面以最简洁准确的语言，汇报了与楚月相遇、对方“否定”其时间代价、以及提出合作条件的全过程。他省略了所有主观猜测，只陈述事实。

叶梵听完，手指在桌面轻敲，沉稳的目光落在王面身上：“代价，确实消失了？”

王面没有言语，只是微微抬手。刹那间，办公室内的时间流速发生了极其细微却精准的变化——空气中漂浮的微尘轨迹出现了刹那的凝滞，桌上文件页码翻动的速度微不可查地慢了一丝。没有惊天动地的威势，但这举重若轻、仅限于极小范围的操控，正是对时间之力掌握到一定程度的体现，并且，他做完这一切，气息没有丝毫紊乱。

叶梵眼中精光一闪，缓缓点头。事实胜于雄辩。

“否定规则……三次出手承诺……”叶梵重复着关键点，声音沉稳有力，“她选择现身，提出报备，这是表达善意，或者说，是遵循某种我们暂不可知的行为准则。她需要观察，而我们，需要这份力量。”

他看向王面，语气斩钉截铁：“接受条件。将‘楚月’列为最高级别特殊存在，代号‘归墟’。权限限定于最高议会。王面，你作为唯一联络人，全权负责与‘归墟’的接触。确保合作基础稳固。”

“是！”王面立正敬礼。

叶梵最后补充道，目光深邃：“记住，她非我族类，力量超乎认知。合作，但警惕永不松懈。你的判断，关系重大。”

“明白，总司令。”

……

几天后，沧南市边缘，废弃图书馆。

楚月静立窗边，目光仿佛穿透迷雾，落在远方。她并未刻意隐藏，但自身存在仿佛与这片废墟的“寂静”规则融为一体。

图书馆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稳定而有力。王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着常服，一步步走进来，在楚月身后数米处停下。

“叶梵总司令已批准合作。”王面开门见山，将一份封装好的文件放在旁边积满灰尘却异常稳固的书桌上，“你的代号，‘归墟’。我是指定联络人。”

楚月并未转身，只是淡淡回应：“可。”

“守夜人资料库的部分非核心权限及相关历史档案，将对你开放。”王面补充道，这是展现诚意。

“可。”楚月的回应依旧简洁。

王面沉默片刻，感受着体内再无负担的时间之力流淌，问出了盘旋在心的问题：“你帮我，是为了更好的‘观察’？”

楚月终于缓缓转身，平静地看着他：“是原因之一。”

王面不再追问，郑重道：“无论缘由，这份力量，我会用于守护。”

“那是你的选择。”楚月收回目光，重新望向窗外。

王面知道该离开了。他微微颔首，转身向门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踏出图书馆大门的瞬间，楚月清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下次，走正门。”

王面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只是沉声应道：“好。”

他迈出图书馆，身影很快消失在迷雾笼罩的废墟街道尽头。

图书馆内，楚月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框上轻轻一点，周围空气中那些遵循物理规则下落的尘埃，在这一刻违背常理地微微向上飘起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微光。

合作已立，舞台已备。她在这个世界名为“观测”的剧目，正式拉开帷幕。而王面，这位摆脱了代价的时间代理人，也将以全新的姿态，步入他命定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