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背着几乎能把自己遮住的大书包，张真源和严浩翔手拉手迈入了实验小学的大门

张真源（小）：“哇！小学好大啊！”

张真源睁大了眼睛，看什么都新鲜

严浩翔（小）：“那当然！以后我就是这里的老大了！”

严浩翔挺起小胸脯，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叱咤风云的未来

很“幸运”地，按照学区划分，加上两位妈妈的有意操作，他们不仅同班，而且成了同桌

开学第一天，新鲜劲儿还没过，矛盾就出现了

张真源（小）：“严浩翔！你的胳膊过线了！”

张真源用铅笔头戳了戳旁边那只“越界”的胳膊

课桌中间，用铅笔划着一条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三八线”

这是张真源强烈要求，严浩翔不情不愿之下共同制定的“领土协定”

起因是严浩翔写字姿势豪放，总是侵占张真源那边的桌面

严浩翔（小）：“过一点怎么了？小气鬼！”

严浩翔嘟囔着，但还是把胳膊缩了回去

张真源（小）：“这叫原则问题！”

张真源义正辞严

张真源（小）：“你的课本也不准超过这条线！”

严浩翔（小）：“知道啦知道啦！啰嗦鬼！”

严浩翔嘴上抱怨，眼睛却偷偷瞄着张真源认真划线的侧脸，觉得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只囤食的小仓鼠，有点……可爱

和平维持了不到一节课

数学老师让大家拿出练习本做口算题，严浩翔翻遍了书包，愣是没找到他那本崭新的练习本

严浩翔（小）：“奇怪，我明明带了啊……”

他急得抓耳挠腮

张真源瞥了他一眼，默默地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本多余的练习本，放在“三八线”上，推了过去，眼睛却看着黑板，假装无事发生

严浩翔一愣，看着那本印着卡通图案的练习本，嘴角忍不住往上翘

他拿起本子，用胳膊肘碰了碰张真源，压低声音

严浩翔（小）：“谢啦，源源！”

张真源（小）：“谁让你叫我源源了！还有，下节课记得带！再借给你我就是小狗！”

张真源头也不回，耳根却有点红

严浩翔（小）：“知道啦，‘小狗’”

严浩翔笑嘻嘻地，故意把“小狗”两个字咬得很重

张真源气得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

“三八线”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被打破的

下午第一节是美术课，要用水彩笔。严浩翔把自己的24色水彩笔盒打开，炫耀似的摆在桌子中间

严浩翔（小）：“看，我妈给我新买的！漂亮吧！”

张真源看了一眼，默默拿出自己的12色小盒装

画到一半，张真源需要用到深绿色，但他的绿色用完了

他盯着自己的画，有点懊恼

严浩翔注意到了，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深绿色水彩笔，越过那条“三八线”，精准地放到张真源的画纸上

严浩翔（小）：“喏，借你”

张真源犹豫了一下，小声道

张真源（小）：“……谢谢”

严浩翔（小）：“不客气！”

严浩翔笑得见牙不见眼，仿佛做成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从那以后，“三八线”虽然还在，但文具、橡皮、甚至小零食，开始频繁地跨越这条界限

这条线，渐渐成了摆设

真正的“结盟”，发生在一周后的体育课上

自由活动时间，几个高年级的男生在抢一年级小豆丁们的皮球，其中一个看中了张真源手里拍着的那个彩色皮球——那是刘女士昨天刚给他买的

npc：“小孩，球给我们玩玩”

高个子男生语气带着不容拒绝

张真源把球抱在怀里，后退一步，虽然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

张真源（小）：“这是我的球，不给你们玩”

npc：“嘿，小气鬼！玩一下怎么了？”

另一个男生伸手就要来抢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猛地冲过来，挡在张真源面前，是严浩翔

严浩翔（小）：“干嘛抢他球！”

严浩翔个子在同龄人里不算最高，但气势很足，瞪着眼睛像只发怒的小狮子

npc：“关你屁事！滚开！”

高年级男生推了严浩翔一把

严浩翔被推得一个趔趄，但一步没退，反而更凶了

严浩翔（小）：“就关我事！你欺负他就不行！”

张真源也急了，抱着球站到严浩翔身边，声音提高了八度

张真源（小）：“你们再抢我就告诉老师！”

npc：“告老师？幼不幼稚啊！”

高年级男生嗤笑，又想上前

严浩翔突然大喊

严浩翔（小）：“马哥！丁哥！有人欺负我们！”

不远处正在打篮球的两个三年级男生闻言看了过来，他们是严浩翔家隔壁楼的哥哥，平时一起在小区里玩过

看到有“援兵”，而且对方人多，那几个高年级男生悻悻地骂了几句，转身走了

危机解除

严浩翔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张真源，一脸得意

严浩翔（小）：“看到没？关键时刻还得靠我！”

张真源抱着球，心跳还没平复，他看着严浩翔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第一次觉得这个吵吵闹闹的同桌特别可靠

张真源（小）：“谢谢你，阿严”

这一次，他叫了“阿严”，没有反驳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加灿烂，他揽住张真源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严浩翔（小）：“谢什么！我们谁跟谁啊！以后我罩着你！”

张真源（小）：“谁要你罩！”

张真源习惯性地顶嘴，但肩膀却没有躲开

放学回家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并排走着，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张真源（小）：“今天吓死我了”

张真源心有余悸

严浩翔（小）：“怕什么！有我在呢！”

严浩翔拍着胸脯

严浩翔（小）：“以后谁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揍他！”

张真源（小）：“打架不好！”

严浩翔（小）：“那……那我骂他！”

张真源（小）：“骂人也不好！”

严浩翔（小）：“那你说怎么办？”

张真源（小）：“我们可以告诉老师，或者跑掉！”

严浩翔（小）：“哎呀，你真麻烦……好吧好吧，听你的”

晚上，严浩翔躺在床上，对来看他睡觉的妈妈说

严浩翔（小）：“妈，我觉得那条‘三八线’可以擦掉了”

严妈挑眉

严妈妈：“哦？为什么？”

严浩翔翻了个身，抱着被子，声音闷闷的

严浩翔（小）：“因为……张真源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勉强也算他的东西吧，划线太麻烦了”

严妈忍着笑，摸了摸儿子的头

严妈妈：“行，你说了算”

而对门的张家，张真源也在跟妈妈分享今天的事

张真源（小）：“妈妈，今天严浩翔可厉害了！他把那些抢球的大哥哥都吓跑了！”

张妈妈笑着问

张妈妈：“那你现在还觉得他讨厌吗？”

张真源想了想，认真地说

张真源（小）：“有时候还是很讨厌！但是……也没有那么讨厌啦”

也许，这就是竹马的意义

一边相互嫌弃，一边又是彼此最坚实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