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时刻！我们曾有过的甜蜜，如今全是穿心的刀！
“拉莱耶……”
凤凰咀嚼着这个诡异的名字，脸上的表情比见了鬼还难看，“你确定你爸不是在开玩笑？那种地方，就算没被板块运动摧毁，现在也只是一座深海废铁坟场！”
“明面上是。”王一博关掉地图，平板屏幕瞬间暗了下去，只留下一行血红色的警告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但我爸的日志里明确提到，只有最高权限的密匙才能唤醒它。那里有独立的能源系统和对外通讯屏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这艘颠簸的小艇上，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砸进心里的石头。
“那里是‘凤凰计划’的摇篮，也是……唯一能绕开‘衔尾蛇’监控，联系到‘她’的地方。”
联系到“她”——姜君菡的母亲。
这个可能性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姜君菡脑中的混沌。她攥紧了王一博的手，冰冷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她不再哭了，巨大的悲伤和死里逃生的后怕被一个更强烈的念头所取代——找到她，问清楚一切！
“那就去‘拉莱耶’。”她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不管那里是神域还是地狱，我们闯进去！”
凤凰看着两人，最终长叹一声，没再反对。他很清楚，在百亿美金的悬赏下，整个世界都是猎场，这个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的深海基站，反而成了唯一的选择。
他转身走向驾驶舱：“我去规划航线，避开所有常规航道。这艘快艇的燃料和补给最多撑七天，我们必须在七天内赶到那个坐标。”
船舱里只剩下姜君菡和王一博。马达的轰鸣声和海浪拍打船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提醒着他们正漂浮在一片危机四伏的未知里。
空气咸湿而冰冷，钻进骨头缝里。姜君菡缩了缩身子，王一博脱下自己的战术外套，裹在她身上，衣服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硝烟味。
她没有拒绝，只是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就在这时，王一博手腕上的一个多功能战术手环屏幕亮了一下，上面跳动着卫星信号的强度条——他在尝试连接备用线路。
那幽蓝色的光，像一颗小小的星星，落在了姜君菡的眼里。
她的思绪，毫无征兆地被那点光拉回了几个月前，一个同样被光影点亮的，属于鼓浪屿的傍晚。
那时的他们，远没有现在的狼狈。
鼓浪屿的秋日总是温柔的。姜君菡站在菽庄花园的老钢琴旁，指尖拂过泛黄的琴键。那是他们新文创项目“鼓浪屿钢琴文化AR导览”的核心。
“君菡，记一下琴腿的雕花样式，”身后的王一博举着AR扫描仪，声音专注，“我要还原全息影像里的钢琴细节，得和实物一模一样。”
“知道啦！”她转头冲他眨眨眼，俏皮地提议，“我们能不能加个‘时空共鸣’功能？傍晚时，自动触发丹麦钢琴家的全息影像，和现在的晚霞叠在一起。”
“想法很好。”王一博放下设备，走到她身边，指尖在平板上快速勾勒草图，被风吹乱的头发蹭过她的脸颊，痒痒的，“技术没问题，但得精准测光，不然影像会和晚霞脱节。”
后来的一周，两人几乎泡在鼓浪屿的小巷里。她负责挖掘故事，他负责将故事变成技术。她为了一个细节跑遍档案馆，他为了一个算法熬上几个通宵。
最累的那天傍晚，两人在工作室熬夜。她趴在桌上核对琴谱，他则在旁边优化声音修复算法，想把老钢琴的杂音一点点剔除，又保留琴身的木质共鸣。
“快两点了，先吃点东西。”她端来一碗热乎的沙茶面，自然地把牛肉片都夹到他碗里。
他接过面，却先把筷子递给她：“你先尝，加了花生酱，你喜欢的浓度。”
两人头挨着头，就着一盏台灯的光吃面，平板上的全息钢琴还在缓缓旋转，琴键上的光影落在他们之间，像散落了一捧星星。
……
“君菡？”
王一博的声音将她从温暖的回忆里拽了出来。
姜君菡猛地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回忆里的沙茶面有多香，此刻浸透鼻腔的海腥味就有多刺鼻。回忆里的琴声有多悠扬，此刻发动机的轰鸣就有多吵闹。
那些安稳又甜蜜的时光，是上辈子的事。
“我没事。”她胡乱抹了把脸，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有点想吃沙茶面了。”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他知道，她想念的不是一碗面，而是那个可以安心坐在灯下吃面的世界。那个他们曾经拥有，如今却被“衔尾蛇”亲手摧毁的世界。
“会回去的。”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坚定得不容置疑，“等这一切结束，我陪你回鼓浪屿，开一家工作室，你想做什么项目，我都陪你。我负责技术，你负责……做我的老板。”
姜君菡在他怀里，终于破涕为笑。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安慰。这是承诺。
她吸了口气，那些迷茫和脆弱被重新压回心底，心中生出愈发强烈的信念。她要回去，不仅为了真相，也为了夺回属于他们的未来。
就在这时，驾驶舱那边的凤凰突然发出一声低咒。
“妈的！王一博，你过来看！”
两人心中一紧，立刻起身冲进驾驶舱。只见凤凰指着雷达屏幕，脸色铁青：“正前方三十海里，有个东西在高速接近我们！不是船，也不是常规飞机！它没有在任何民用或军用航道上登记！”
雷达上，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破开海浪，笔直地朝他们冲来！
而王一博的加密平板，也在同一时刻，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一行从未见过的大写字母疯狂闪烁着，像来自深渊的警告。
【警告：检测到“利维坦”级单位靠近。】
【权限识别……失败。】
【启动最高规避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