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

装甲车在碎石路上蹦跳，像醉汉的鼓点。

张极把方向盘猛地一打，水幕“刷”地冲过挡风玻璃，把黄朔的火苗浇得吱啦作响。

“你放火烤我后视镜？”

黄朔抱膝缩在副驾，声音像被踩住的猫：“我、我只想烘干玻璃……”

“烘得差点炸膛！”张极冷笑，水鞭从指缝甩出，啪地卷掉黄朔帽檐。

后排，苏新皓盘腿坐在冰垫上，左手抛着冰晶玩，右胳膊懒洋洋搭膝盖。

“吵够没？再吵我把整车空调开到零下。”

“闭嘴，兔子。”朱志鑫的声音从通讯器里插进来——他留守，却偏要实时监听，“别以为自己不会感冒。”

苏新皓冲空气龇牙：“狐狸先生，担心我就直说。”

电流“滋啦”一声，朱志鑫把频道掐了。

张峻豪抱臂坐在苏新皓右侧，雷电在耳后噼啪，像一串不耐烦的鞭炮。

“都安静，保存体力。”

“保存体力吵架？”张极挑眉，水珠在指尖凝成钉子，“我巴不得现在打一架。”

“打啊。”苏新皓抬手，冰钉与水钉凌空相撞，碎成雾，“别把我算进去，我要午睡。”

黄朔偷偷伸手，把火系能量团成硬币大小，轻轻贴到苏新皓冰垫上，替苏新皓暖座。

苏新皓侧目，对黄朔弯了弯眼角：“谢谢小老虎。”

张极从后视镜看见，水钉瞬间调头，啪地打碎火硬币：“任务期间，禁止投喂兔子。”

“你管得真宽。”张峻豪低声，雷电爬上椅背，把水钉蒸成白汽，“省点异能，待会儿还要杀人。”

“杀人是前锋的事。”张极嗤笑，“我们中锋只要抢石头。”

“后勤还跟着呢。”苏新皓用下巴点点黄朔，“别吓坏小朋友。”

黄朔耳根通红，小声抗议：“我十九了……”

“十九还哭鼻子？”张极勾唇，水鞭卷住黄朔背包，甩来甩去。

“够了！”张峻豪掌心雷光炸裂，装甲车内灯管闪成紫色，“谁再吵，我把他踹下车。”

车厢短暂安静三秒。

苏新皓吹了声口哨，冰晶在指尖长成一朵玫瑰，别到张峻豪耳后：“别生气，老雷。”

张峻豪偏头，雷光收势，耳根却更红。

——目的地·废矿坑——

车门“哗啦”滑开，热浪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张极率先跳下，水幕自动裹住全身，像流动的盔甲。

张峻豪随后，雷电在脚下炸出焦黑脚印。

苏新皓伸个懒腰，冰雾顺着袖口爬成薄盾，黄朔紧跟，火焰在掌心抖得像风中蜡烛。

矿坑深处，十一块晶石嵌在岩壁，幽绿光晕一呼一吸。

守卫只有三人，却全是A+级。

张极抬手，水鞭无声袭向最近那人脖颈。

“左边归我。”张峻豪低喝，雷枪凝成实体，轰然掷出。

苏新皓耸肩：“那我负责右边，小老虎留守洞口。”

黄朔急声：“我、我可以——”

“留守。”张极与张峻豪异口同声，水与雷在空中相撞，溅出漫天电雨。

右边敌人使双弧刃，刀口涂紫黑毒。

苏新皓滑步迎上，冰锥连珠射出，叮叮当当全被弧刃弹飞。

“喂，水猴子，右侧三点方向！”苏新皓喊。

张极正缠斗，闻言水鞭分岔，却慢了半拍。

张峻豪的雷枪被另一人徒手捏碎，碎电噼里啪啦反噬，震得他虎口渗血。

“都说了别吵！”张峻豪怒道。

“谁吵了？”张极冷笑，水鞭回抽，误扫到苏新皓脚边。

苏新皓踉跄一步，敌人弧刃趁机划破空气——

“嘶——”

冰盾碎裂，血线溅上岩壁。

苏新皓右胳膊自肘到腕，开了一道婴儿嘴宽的口子，血涌得争先恐后，落地成冰，又被毒素染成紫黑。

黄朔在洞口看得真切，火球“轰”地炸成烈日，一路烧到战场：“苏新皓！”

张极瞳孔骤缩，水鞭瞬间化成薄刃，一刀封喉敌人。

张峻豪雷枪改劈为扫，电光将另一人钉进岩壁，焦糊味盖过了血腥味。

十秒，战斗结束。

苏新皓用左手按住右肘，指缝仍汩汩冒血，冰与毒在伤口拔河，皮肤肉眼可见地泛紫。

“别看，先拿晶石。”苏新皓咬牙笑，声音却抖。

张极一言不发，水幕卷下十一块晶石，塞进背包。

张峻豪扛起苏新皓，雷电替苏新皓麻痹神经，却遮不住血滴一路。

黄朔想伸手，又怕烫到苏新皓，火在掌心忽明忽暗，像熄不灭的烛泪。

——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