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藏不住的心意
周一清晨，江念是被手机闹钟吵醒的。宿醉般的困倦感还没褪去，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似的，全是昨晚江弈欲言又止的眼神。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想什么呢……”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把那些旖旎的念头拍散。就算真的对江弈有好感，也得先搞清楚对方的心意，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激动。
换好衣服下楼时，江弈已经坐在餐桌旁了。今天他穿了件浅灰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少了几分往日的凌厉，多了些随性的慵懒。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醒了？”
“嗯。”江念应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假装专心致志地对付盘子里的三明治。
江辰也在，脸色还有点苍白，看到江念，眼神闪了闪，却没像往常那样凑上来搭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牛奶。大概是昨天被江弈警告过，收敛了不少。
餐桌上的气氛难得有些平静，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微声响。江念能感觉到，江弈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像带着温度的羽毛，轻轻拂过他的皮肤，让他浑身不自在。
“今天上班，记得把我给你的平板带上。”江弈突然开口，语气自然。
“哦，好。”江念点点头，心里有点诧异。不过是去行政部打杂，用得着带那么高级的平板吗？
“里面存了些行政部的流程资料，你看看，或许能帮上忙。”江弈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
“谢谢哥。”江念心里暖暖的，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
吃完饭，江弈开车送他去公司。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气氛很放松。江念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在打鼓。
他到底要不要问问江弈，昨晚想说什么？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万一只是自己想多了，岂不是很尴尬？
正纠结着，车子已经到了公司楼下。江念解开安全带，刚想推门下车，就被江弈叫住了。
“念念。”
江念回过头，心脏怦怦直跳，屏住呼吸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江弈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故意放慢了语速：“晚上……”
他顿了顿，看着江念瞬间绷紧的身体，才继续道：“晚上我来接你，带你去吃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火锅。”
江念愣了一下，心里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原来不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好啊。”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推开车门，“那我上去了，哥。”
“嗯，注意安全。”江弈看着他走进大楼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他原本是想趁着早上的氛围，试探一下江念的心意，可看到他那紧张又期待的样子，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还是太急了吗？
江弈叹了口气，发动车子往地下停车场驶去。
江念走进行政部时，里面已经很热闹了。自从上次莉莉两人被开除后，部门里的人对他客气了不少，虽然还是有些疏远，但至少没人再敢明着找麻烦。
李姐看到他，点了点头：“来了？把这份文件整理一下，下午开会要用。”
“好的，李姐。”江念接过文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整理文件的工作很枯燥，但江念做得很认真。他一边整理，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晚上的火锅。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和江弈单独去吃火锅，他的心跳就忍不住加速。
中午去餐厅吃饭时，江念意外地遇到了赵磊。就是昨天在超市遇到的那个同学。
赵磊看到他，眼神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容：“江念，昨天的事……对不起啊，我不该胡说八道。”
江念挑了挑眉，有点意外他会主动道歉。
“没事。”江念淡淡道，不想跟他多纠缠。
“那个……”赵磊搓了搓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听说你在行政部？其实我爸认识你们部门的张主管，要是你有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江念看着他，心里了然。这是想巴结他啊。大概是昨天被江弈吓到了，以为他在江家很有分量。
“不用了，谢谢。”江念拒绝得很干脆，“我自己能应付。”
赵磊的脸色有点尴尬，讪讪地笑了笑：“那……那我不打扰你吃饭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江念撇了撇嘴。真是现实。
下午的会议开得很顺利，江念整理的文件也派上了用场，李姐还特意表扬了他一句：“做得不错，挺细心的。”
江念心里有点小得意，看来自己还是挺能干的。
下班时间一到，江念收拾好东西，刚走出行政部，就收到了江弈的消息：【楼下等你。】
他的心跳莫名快了一拍，快步往电梯口走去。
走出大楼，江弈的车就停在门口。江念拉开车门坐进去，一股淡淡的雪松味扑面而来，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下班了？”江弈侧头看他，眼底带着笑意。
“嗯。”江念点点头，“今天还挺顺利的。”
“那就好。”江弈发动车子，“想吃什么锅底？清汤还是鸳鸯？”
“鸳鸯吧，我想吃点辣的，又怕你不能吃。”江念说。
“我可以。”江弈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车子在一家生意火爆的火锅店门口停下。江念跟着江弈走进去，里面热气腾腾，人声鼎沸，充满了烟火气。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江弈拿起菜单：“想吃什么？随便点。”
“我要毛肚！鸭肠！肥牛！”江念报了一串菜名，眼睛亮晶晶的，像个贪吃的孩子。
“好。”江弈一一记下，又加了几个江念喜欢吃的素菜，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锅底很快就端了上来，红油翻滚，香气扑鼻。江念迫不及待地夹起一片毛肚，放进锅里涮了涮，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好吃！”
看着他吃得满嘴流油的样子，江弈的眼底满是笑意，时不时给他夹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太好吃了嘛。”江念含糊不清地说，又夹起一块肥牛。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很融洽。江念说着公司里的趣事，江弈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一两句话，目光始终追随着他。
吃到一半，江念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哥，昨天在超市，谢谢你啊。”
“谢我什么？”江弈挑眉。
“谢你帮我怼赵磊啊。”江念说，“其实你不用那么认真的，我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
“我在乎。”江弈的语气很认真，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喜欢别人说你的坏话，更不喜欢别人欺负你。”
江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江弈深邃的眼眸，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在意。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江念的脸颊越来越烫，连忙低下头，假装吃东西，不敢再看他。
他好像……有点明白江弈的心意了。
可明白归明白，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一顿火锅吃得江念心猿意马。走出火锅店时，外面已经黑了。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
江弈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江念肩上，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淡淡的雪松味。
“披上，别着凉了。”
江念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拒绝，任由他把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外套很大，几乎把他整个人都裹了进去，让他觉得很安心。
“哥，”江念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江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他。路灯的光芒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昏暗，眼神深邃得像夜空。
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认真：“因为……我喜欢你。”
江念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喜欢……他说喜欢他？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而是……恋人之间的那种喜欢？
江弈看着他震惊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紧张，却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从你在医院里第一次顶撞我开始，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了。你很鲜活，很有趣，像一道光，照亮了我以前沉闷的生活。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有点复杂，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江念的心上。
原来……不是他的错觉。
江弈真的喜欢他。
江念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跳得快要蹦出来，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里却像揣了颗糖，甜滋滋的。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我……”江念张了张嘴，声音有点颤抖，“我……”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弈看着他慌乱又无措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立刻拒绝。
“没关系，”江弈笑了笑，语气很温柔，“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可以等，等你想清楚。”
江念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江弈的目光，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却很认真：“哥，我……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你。”
话音刚落，江念就看到江弈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点燃了整片星空，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真的？”江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江念点点头，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敢看他。
下一秒，他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江弈紧紧地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揉进骨血里。
“念念……”江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太好了……”
江念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谱写着同一首歌。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
像冬日里的暖阳，像夏日里的清风，像沙漠里的甘泉，让人安心，让人欢喜，让人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江念抬手，轻轻抱住了江弈的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