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瓶抗议与“教育”竞赛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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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姐姐的到来,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魔宫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她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沉默寡言,那双熔金般的眼眸总是带着疏离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伤痛,尤其是当她看向自己被固定住的翅膀时。
但这并不妨碍我每天雷打不动地抱着我的奶瓶去“探病”,强行用草莓味魔乳和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对她进行“关怀轰炸”。她从一开始的僵硬无措,到后来渐渐会沉默地接受投喂,偶尔甚至会在我讲魔界趣事时,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这一切都被潘多拉她们看在眼里。
于是,在一个阳光(透过魔法穹顶模拟出来的)明媚的早晨,当我正踮着脚,试图把奶嘴塞进正在看书的路西法姐姐嘴里时,潘多拉、德古拉、海月,甚至连最近有些躲着我的美杜莎,都一起出现在治疗室门口。
“陛下,”潘多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路西法大人需要静养,而您,也有您需要面对的事情。”
我心头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德古拉倚着门框,红唇勾起戏谑的弧度:“小奥利弗,你的‘成年教育’选拔比赛,经过我们慎重讨论,决定在一个月后,也就是你成年礼前夕正式举行。”
轰——!
我感觉一道惊雷劈在了我的头顶!他们居然还没放弃?!而且连日期都定下来了!
“我不要!”我立刻丢开奶瓶(幸好潘多拉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双手叉腰,故技重施,用力噘起小嘴,“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还没长大!”
这次,我的“卖萌攻击”似乎失效了。
潘多拉走上前,轻轻捏了捏我气鼓鼓的脸颊:“陛下,正是因为你即将长大,才需要学习必要的知识。这关乎您的责任与魔界的未来。”
“可是……”我急得跺脚,目光扫过她们几个,又看了看床上默默合上书、似乎不打算介入的路西法,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涌上心头。情急之下,我指着被潘多拉拿在手里的奶瓶,大声宣布:
“你看!我连奶瓶都不要了!我长大了!不需要学那些……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话一出,连床上的路西法都微微挑眉,看了我一眼。
德古拉直接笑出了声:“哦?我们的小魔王这是要断奶了?”
海月温柔地补充:“陛下,放下奶瓶是成长的一步,但接受‘教育’是更重要的下一步。”
美杜莎站在门口阴影里,头上的小蛇们好奇地探着头,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道:“……这是规矩。”
规矩规矩!又是规矩!
我看着她们,看着她们眼中那种“为你好”、“你必须学”的坚定,突然意识到,撒娇耍赖或许能推迟,但无法取消。而且,一直被当成离不开奶瓶的宝宝,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说服力……
一股莫名的倔强冲上心头。好啊,不是说我是宝宝吗?不是说我不懂事吗?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我挺起小小的胸膛,虽然心跳得厉害,脸上也还在发烫,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点:“比……比赛就比赛!谁怕谁!但是!”我强调道,“我要当裁判!我要亲自看看,谁才有资格……哼!”
与其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围观?至少,裁判听起来比学生有面子多了!
潘多拉愣了一下,和德古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脸上露出了然的微笑:“如您所愿,陛下。您将是本次选拔比赛的最终裁定者。”
德古拉也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有意思~那小奥利弗可要看仔细了,姐姐们都会拿出看家本领哦~”
海月微微颔首,美杜莎则默默点了点头。
于是,魔界历史上最奇葩、最受瞩目、参与者动机最复杂的“魔王成年教育资格选拔赛”,就在我半推半就、外加一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下,正式拉开了帷幕。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魔界。不仅仅是潘多拉、德古拉、海月、美杜莎这四位“正统”后宫,连一些觉得自己有实力、有魅力(或者单纯是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的女性恶魔,甚至少数几位对自己格外有信心的男性恶魔(虽然很快被潘多拉以“传统不符”为由礼貌劝退了),都纷纷报名参赛!
比赛项目经过“慎重”讨论,定为三场:
第一场:魔力掌控与创造性应用(考察引导生命能量的基础能力)
第二场:魔界历史、生命哲学与伦理辩论(考察理论水平和价值观)
第三场:魅力展示与亲和力实践(考察能否让陛下感到舒适与信任)
整个魔宫,乃至整个魔界,都陷入了一种狂热的备战氛围。随处可见恶魔们不是在练习精细魔力操控,就是在捧着厚厚的古籍苦读,或者对着镜子练习“温柔亲切”的笑容(效果往往十分惊悚)。
而我,奥利弗魔王,则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一方面,我对那个所谓的“教育”依旧羞耻又排斥;另一方面,看着平时稳重的潘多拉开始研究新型魔法糕点(说是能增加魅力?),高傲的德古拉居然在练习编织(?!),清冷的海月在调试新的、据说能引发灵魂共鸣的乐章,连阴郁的美杜莎都在努力控制自己的蛇发不让它们吓到我……这种被所有人如此郑重其事对待的感觉,又让我心里有点……痒痒的?
我抱着膝盖,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为了比赛而忙碌的魔宫,叹了口气。
唉,当个大人,真的好难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