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的玫瑰与外卖箱

清晨六点的阳光刚爬上窗台，赵若瑾就被手机震动吵醒了。她迷迷糊糊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出聂浩然的微信：

聂浩然：宝，我先去站点取车，早餐在微波炉里，热两分钟就能吃。今天订单肯定爆，可能没法及时回消息，你照顾好自己。

赵若瑾揉着眼睛笑了笑，回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掀开被子起身。客厅里已经堆了大半箱玫瑰，红的像火，粉的似霞，还有几束罕见的香槟色，是她特意提前半个月从昆明订的。花店开在老城区的巷口，三十平米的小店被她打理得温馨雅致，木质货架上摆着永生花和香薰蜡烛，墙角的绿萝垂下来，刚好遮住电源插座。

“咚咚咚——”

敲门声急促响起，赵若瑾趿着拖鞋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三个笑盈盈的身影。

林星染：若瑾！我们来啦！

林星染第一个挤进来，手里还提着两杯冰美式，

林星染：知道你今天肯定没功夫买，特意绕路带的。

顾冉冉跟在后面，肩上挎着个大帆布包：

顾冉冉：我把修剪工具带来了，专业级别的，剪玫瑰枝绝对利索。

最后进来的是谢南言，怀里抱着个保温桶：

谢南言：给大家带了红糖芋圆，忙起来肯定没时间吃饭，先垫垫肚子。

赵若瑾眼眶一热，拉着她们的手往屋里让：

赵若瑾：可算把你们盼来了，没有你们，我今天非得忙晕不可。

林星染放下咖啡，抓起一束红玫瑰就往桌上放：

林星染：快别煽情了，赶紧分配任务。我负责修剪枝叶，顾冉冉你包扎花束，谢南言帮忙接单打包，怎么样？

顾冉冉：没问题！没问题！

顾冉冉已经掏出了剪刀，

顾冉冉：不过若瑾，你这玫瑰品质可以啊，花瓣又大又饱满。

赵若瑾：那可不，

赵若瑾骄傲地扬起下巴，

赵若瑾：挑了好久，七夕节可不能砸了招牌。对了，包扎的时候记得多放两张保鲜纸，今天天热，别让花蔫了。

谢南言已经坐在了收银台后，打开了接单系统：

谢南言：哇，又多了好几个预约单了，有人要九十九朵红玫瑰，还指定要爱心形状的包装。

赵若瑾：那个是昨晚下单的，

赵若瑾一边往花瓶里加水，一边说，

赵若瑾：顾客是个男生，说要给女朋友惊喜，我已经提前把花醒好了，直接包扎就行。

说话间，手机又 ding 了一声，是聂浩然发来的照片：他穿着蓝色的外卖服，戴着头盔，身后是满满一车外卖箱，配文：

聂浩然：第一单就是你店附近的，等下送完给你带瓶冰水。

赵若瑾把照片给三个朋友看，林星染凑过来打趣：

林星染：啧啧，这狗粮撒的，同居了还这么黏糊。不过说真的，聂浩然对你是真上心，上次你感冒，他特意请了半天假，守在店里给你煮姜汤。

顾冉冉：可不是嘛，

顾冉冉手里的剪刀咔嚓作响，

顾冉冉：上次我来买花，刚好碰到他送完外卖过来，给你带了热乎乎的小笼包，还蹲在门口帮你整理快递，眼里全是你。

赵若瑾脸颊微红，嘴上却嗔怪道：

赵若瑾：你们别调侃我了，赶紧干活吧，等下订单多了就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接单系统就开始疯狂提示，订单一条接一条跳出来，谢南言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

谢南言：102 号订单，三朵白玫瑰加两枝洋桔梗，送到丽景花园；103 号，十一朵红玫瑰，包装纸要黑色的，送到万达写字楼……

林星染手里的剪刀没停过，修剪下来的玫瑰枝堆了满满一筐：

林星染：现在的男生真会来事，十一朵代表一生一世，九十九朵代表长长久久，还有人订 520 朵的，这得多大一束啊。

赵若瑾：520 朵那个是昨天订的，

赵若瑾正在给玫瑰打刺，

赵若瑾：顾客说要摆在女朋友公司楼下，让所有人都羡慕。我已经提前分好束了，等下直接包扎就行。

顾冉冉已经包好了一束粉玫瑰，用珍珠纱缠绕着，系了个蝴蝶结：

顾冉冉：若瑾，你看这个怎么样？顾客要送给暗恋的女生，我觉得粉玫瑰比红玫瑰更合适，温柔又不张扬。

赵若瑾凑过去看了看，点头称赞：

赵若瑾：太好看了！顾冉冉你这手艺，不去开花店可惜了。对了，记得在卡片上写‘愿你如繁花，岁岁皆安好’，顾客特意交代的。

忙到上午十点，店里已经香气四溢，打包好的花束堆得像小山。谢南言伸了个懒腰，喝了口芋圆汤：

谢南言：不行了，我的手都酸了，这才一上午，订单就破百了。

赵若瑾：再坚持坚持，

赵若瑾擦了擦额头的汗，

赵若瑾：中午应该会稍微清闲点，到时候我们点外卖吃。

正说着，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聂浩然：请问赵若瑾在吗？有你的外卖。

赵若瑾抬头，看见聂浩然站在门口，头盔挂在手上，额头上全是汗，蓝色的外卖服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他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四杯冰水，还有一份草莓蛋糕。

赵若瑾：浩然！

赵若瑾赶紧跑过去，递给他一张纸巾，

赵若瑾：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不忙吗？

聂浩然接过纸巾擦了擦汗，笑容依旧灿烂：

聂浩然：刚好送完附近的单，给你们带点冰水和蛋糕。知道你喜欢吃草莓味的，特意绕路去买的。

林星染凑过来，接过冰水打趣道：

林星染：浩然哥，你这外卖员当得也太称职了，不仅送外面的订单，还送自家女朋友的爱心补给。

聂浩然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聂浩然：应该的，若瑾今天这么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赵若瑾：谁说你帮不上忙，

赵若瑾拉着他的手，

赵若瑾：你每天送外卖的时候，都帮我给店里做宣传，好多顾客都是听你说的才来订花的。

顾冉冉已经切好了蛋糕，递给他一块：

顾冉冉：快尝尝，你女朋友特意让我们留的最大块。对了，你今天送外卖，有没有碰到什么有意思的事？

聂浩然咬了一口蛋糕，眼睛亮了起来：

聂浩然：还真有。刚才送一个订单，是男生给女生订的奶茶和巧克力，备注里写着‘麻烦送到的时候，帮我对她说一句七夕快乐’。女生收到的时候可开心了，还给了我一瓶饮料。

谢南言：还有这种好事？

谢南言好奇地问，

谢南言：那有没有难缠的顾客？

聂浩然：难缠的也有，

聂浩然放下叉子，

聂浩然：有个顾客订了一束玫瑰，要求十一点半必须送到，结果小区不让外卖车进，我跑了两公里才送到，还是迟到了五分钟，顾客一开始有点不高兴，后来看到花束包装得特别好看，又跟我道了歉。

赵若瑾心里一紧：

赵若瑾：没为难你吧？

聂浩然：没有没有，

聂浩然赶紧安慰她，

聂浩然：你包的花太好看了，顾客一看就消气了。对了，我下午可能要去郊区送单，估计得晚一点回来，你不用等我吃饭。

赵若瑾：好，

赵若瑾点点头，

赵若瑾：那你注意安全，骑电动车慢一点，别着急。

聂浩然答应着，又喝了口冰水，看了看手机：

聂浩然：不行了，我得走了，还有好几个订单等着送呢。晚上收摊了给我发消息，我来接你。

他说完，戴上头盔，转身匆匆离开，蓝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巷口。

赵若瑾望着他的背影，嘴角带着笑意。林星染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星染：别望了，人都走了。说真的，聂浩然对你是真的好，虽然他是送外卖的，但对你的心意一点都不少。

赵若瑾：我知道，

赵若瑾收回目光，拿起一束玫瑰，

赵若瑾：他虽然工作辛苦，但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抱怨，每天回来都会给我带点小惊喜，有时候是一串糖葫芦，有时候是一朵路边摘的小野花。

顾冉冉叹了口气：

顾冉冉：现在这样的男生不多了。不像我前男友，情人节就送了我一支口红，还是假货。

谢南言：别提那个渣男了，

谢南言安慰道，

谢南言：你这么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对了，若瑾，你和聂浩然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赵若瑾脸颊微红：

赵若瑾：还没定呢，我们打算再攒点钱，把花店扩大一点，然后再考虑结婚的事。

林星染：那挺好的，

林星染点点头，

林星染：你们俩一起努力，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不说了，继续干活吧，订单又多了。

下午的阳光越来越烈，巷子里的梧桐树投下斑驳的光影。店里的空调开得很足，但大家还是忙得满头大汗。赵若瑾负责统筹全局，一会儿帮顾冉冉包扎花束，一会儿帮谢南言核对订单，还要时不时回应顾客的咨询。

万能男顾客：老板，这束玫瑰多少钱？

一个男生走进来，目光在花束上打转。

赵若瑾：这束十一朵红玫瑰，199 元，包含包装和卡片。

赵若瑾笑着介绍。

万能男顾客：能便宜点吗？

男生有些犹豫，

万能男顾客：我刚毕业没多久，工资还没发。

赵若瑾看了看他青涩的脸庞，想起了刚毕业时的自己：

赵若瑾：这样吧，给你打个九折，179 元，再送你一张手写卡片，怎么样？

万能男顾客：真的吗？太谢谢你了！

男生眼睛一亮，

万能男顾客：我想写给我女朋友，她跟我在一起三年了，一直跟着我吃苦。

赵若瑾递给她一张卡片和笔：

赵若瑾：慢慢写，不着急。我们的花都是新鲜的，能放一周左右，记得每天换水。

男生趴在柜台上认真地写着，谢南言凑过来小声说：

谢南言：若瑾，你也太心软了，这样根本赚不到钱。

赵若瑾：没关系，

赵若瑾笑了笑，

赵若瑾：谁都有不容易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把。而且，他这么有心，他女朋友收到花肯定会很开心的。

忙到傍晚，订单渐渐少了下来。大家瘫坐在椅子上，累得不想说话。赵若瑾打开手机，看到聂浩然发来的消息：

聂浩然：宝，我已经送完最后一单了，现在往回走，大概半小时到。

林星染：太好了，

林星染坐起来，

林星染：等浩然哥来了，我们就可以收摊了。今天可真是累惨了，不过看着这么多订单，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顾冉冉揉着肩膀：

顾冉冉：我现在看到玫瑰就有点头晕，估计接下来一个月都不想看到花了。

谢南言笑着说：

谢南言：我也是，不过今天帮若瑾忙，还挺开心的。下次有这种好事，还叫上我。

赵若瑾心里暖暖的：

赵若瑾：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没有你们，我肯定撑不下来。等下我请你们吃大餐，想吃什么随便点。

林星染：不用不用，

林星染摆摆手，

林星染：我们就是来帮忙的，你赚钱也不容易。而且，聂浩然肯定已经给你准备好七夕晚餐了，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顾冉冉：是啊，

顾冉冉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顾冉冉：我们也该回去了，家里还有事呢。

谢南言也跟着起身：

谢南言：若瑾，我们先走了，祝你和聂浩然七夕快乐。记得收摊的时候把门窗关好，注意安全。

赵若瑾挽留不住，只能送她们到门口：

赵若瑾：那你们路上小心，改天我请你们吃饭。

送走三个朋友，店里瞬间安静下来。赵若瑾开始收拾残局，把空花瓶洗干净，把修剪下来的枝叶装进垃圾袋，又用抹布把桌子擦得一尘不染。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聂浩然走了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还有一束小小的向日葵。

聂浩然：宝，我回来了。

聂浩然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

聂浩然：辛苦你了，今天肯定累坏了。

赵若瑾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心里很踏实：

赵若瑾：不辛苦，有朋友帮忙呢。你送了一天外卖，才真的辛苦。

聂浩然松开她，把保温袋放在桌上：

聂浩然：我给你带了晚餐，是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和清炒时蔬，还有一碗银耳汤，特意让老板少放了糖。

他又把那束向日葵递到她面前：

聂浩然：别人都送玫瑰，我给你送向日葵，希望你每天都像向日葵一样，开开心心的，永远阳光。

赵若瑾接过向日葵，花瓣金黄灿烂，带着淡淡的清香。她抬头看着聂浩然，眼眶有些湿润：

赵若瑾：谢谢你，浩然，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七夕礼物。

聂浩然：傻瓜，

聂浩然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聂浩然：跟我还客气什么。对了，今天生意怎么样？

赵若瑾：特别好。

赵若瑾笑着说。

聂浩然：是你自己的花包得好看，

聂浩然拿起一束剩下的香槟玫瑰，

聂浩然：我今天送外卖的时候，好多人问我这花是在哪买的，我都给他们指了你的店。

赵若瑾拉着他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

赵若瑾：快喝点水，休息一下。对了，你今天送了多少单？

聂浩然：差不多一百单吧，

差不多一百单吧，聂浩然喝了口水，

聂浩然：比平时多了一半，腿都快软了。不过想到你今天也在忙，就觉得浑身是劲。

赵若瑾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胳膊：

赵若瑾：以后别这么拼了，身体最重要。

聂浩然：没事，

聂浩然笑了笑，

聂浩然：年轻嘛，多赚点钱。

赵若瑾用力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赵若瑾：好，我们一起努力。

聂浩然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

聂浩然：别哭了，今天是七夕，要开心点。我们一起吃晚餐吧，菜都快凉了。

保温袋里的饭菜还是热的，糖醋排骨酸甜可口，清炒时蔬鲜嫩爽口。两人坐在小桌前，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今天发生的趣事。

聂浩然：我今天送一个订单，顾客是个老奶奶，

聂浩然夹了一块排骨给她，

聂浩然：她给老伴订了一束康乃馨，说老伴生病住院了，今天七夕，想给他一个惊喜。老奶奶还跟我说，他们结婚五十年了，从来没送过花，这次想浪漫一下。

赵若瑾：真让人羡慕，

赵若瑾感慨道，

赵若瑾：五十年的相濡以沫，多不容易啊。

聂浩然：我们以后也会这样，

聂浩然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聂浩然：我们老了，我也每天给你送花，送一辈子。

赵若瑾脸颊发烫，低下头，小声说：

赵若瑾：我才不要你送一辈子花呢，到时候你都走不动路了，还怎么送花。

聂浩然：那我就让外卖员给你送，

聂浩然笑着说，

聂浩然：我给他们老板打电话，让他们每天都给我老伴送一束花，风雨无阻。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夜色已经深了。巷子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给小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吃完晚饭，聂浩然主动收拾碗筷，赵若瑾则坐在窗边，看着手里的向日葵。手机又响了，是林星染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她们三个在夜市吃烧烤，配文：

林星染：若瑾，我们在吃烧烤，祝你和聂浩然七夕快乐，永远幸福！

赵若瑾笑着回复：

赵若瑾：谢谢你们，也祝你们天天开心！

聂浩然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聂浩然：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赵若瑾：看林星染她们发的照片，

赵若瑾把手机给他看，

赵若瑾：今天真的太谢谢她们了，没有她们，我肯定忙不过来。

聂浩然：以后有机会，我们请她们好好吃一顿，

聂浩然握住她的手，

聂浩然：时间不早了，我们收摊回家吧。

两人一起关掉店里的灯，锁好门窗。聂浩然拎着垃圾袋，赵若瑾抱着那束向日葵，并肩走在巷子里。晚风吹过，带来阵阵花香和青草的气息。

赵若瑾：浩然，

赵若瑾忽然停下脚步，看着他，

赵若瑾：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现在这样，虽然辛苦，但很幸福。

聂浩然转过身，把她搂进怀里：

聂浩然：当然觉得。有你在身边，再辛苦也值得。以后不管是开花店，还是送外卖，我们都一起面对，好不好？

赵若瑾：好，

赵若瑾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赵若瑾：一起面对。

巷口的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