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血棺的回响
\[正文内容\]
我撑起身子，手指蹭到石板上的青苔。凉意渗进掌心，和图腾蔓延的灼痛搅在一起。张起灵倒在我旁边，斗篷浸着血，呼吸像被掐住的线，一抖一抖。
头顶是斑驳的壁画，隐约能看清献祭的场景。火把在壁龛里摇晃，那些扭曲的人影仿佛在动。我摸了摸他的脖子，脉搏还在，但弱得吓人。
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是一个人的脚步，也不是一群人的脚步，更像是……某种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起灵。”我推了推他，没反应。
我抓起他的手腕想把他拉起来，可他太重了。汗水顺着后背往下淌，手掌的图腾开始发烫。那些纹路已经爬到手肘，皮肤泛着诡异的红光。
前方传来“咔”的一声响。像是门轴生锈太久，突然被人推开。我抬头看去，那具悬浮的青铜棺正在缓缓下降。表面的血字开始流动，最后拼成一句话：
欢迎回家。
我喉咙发紧，盯着那行字，感觉胸口有根针在搅动。棺盖裂开一道缝，里面透出幽蓝的光。一个身影慢慢坐起来。
那是我。
不对，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脸上带着微笑。只是那双眼睛，黑得发亮，像是能吸走光线。
她转过头来看我，嘴角扬起一点：“你终于来了。”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到石墙。图腾的纹路又往上爬了一截，疼得我直咬牙。
“你是谁？”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轻轻跳下棺材，落地时没有声响。“我是真正的继承者。”她说，“而你，只是容器。”
“胡说！”我吼道，“我有感情，我有记忆，我不是什么容器！”
她走近两步，停在我面前。身上的香气很淡，却让我想起小时候妈妈身上那种味道。
“你记得第一次见张起灵是什么时候吗？”她问。
我愣住了。那天的画面突然涌上来：雨后的街道，便利店门口，他站在路灯下，黑色风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我当时还骂他挡路。
“当然记得。”我说，“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所有的记忆，都是我给你的。”她的声音很平静，“母亲用命分裂意识，制造出你，就是为了完成封印。你是她的复制品，是工具。”
“放屁！”我冲她吼，“我就是我！我有自己的想法！”
她叹了一口气，伸手想碰我。我往后躲，却被石墙挡住。她的指尖擦过我的脸颊，凉得刺骨。
“别挣扎了。”她说，“接受命运吧。否则后果会更糟。”
我喘不过气来，胸口的针扎得更狠。掌心图腾爆发出红光，整间石室都亮了一下。那些蠕动的图腾全部静止。
她往后退了半步，眉头微微皱起。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她说，“跟母亲一样。”
“闭嘴！”我攥紧拳头，“我不信你的话！”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涌出黑雾。它从四面八方扑过来，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我想拉起张起灵，却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
原体站到我面前。她的身影开始模糊，像是被风吹散的烟。
“听着。”她低声说，“银铃能与古门沟通。关键时刻，它会救你一命。”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消失了。只剩下一个银铃落在我掌心。
“等等！”我喊，可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我低头看着银铃，它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远处传来低沉的钟声，一声，两声，三声。
黑雾开始凝聚，在我面前形成一个模糊的身影。它没有五官，只有一双发光的眼睛。
我握紧银铃，站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面对它。
“来吧。”我说。
\[未完待续\]黑雾凝聚的身影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像是一具刚从棺材里拖出来的尸体。它没有五官，但我知道它在盯着我看。
银铃在我掌心发烫，那种温度像是能穿透皮肤，烧进骨头里。我握紧它，指节发白。
“来吧。”我又说了一遍。
身影突然冲了过来。速度快得超出想象，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到了面前。我本能地举起银铃挡在胸前。
一声清脆的铃响在石室里炸开。声音不大，却让我耳膜生疼。黑雾发出尖锐的嘶吼，像是被烫伤一样缩了回去。
银铃表面浮现出一圈圈波纹，像是往水面扔了一块石头。那些蠕动的图腾又开始动了，沿着地面爬向四面八方。
远处的钟声还在响，这次不是一下两下，而是连续不断地敲击。像是有人在用力砸着钟，要把整个地下空间震塌。
张起灵还昏迷着，靠在石墙边。血从他斗篷的破口渗出来，在地上积成一小滩。我蹲下去想把他拉起来，可他的身体比刚才更沉了。
手掌的红光顺着胳膊往上爬，已经到了肩膀。皮肤下面像是有蚂蚁在啃噬，痒得我快要发疯。我咬住嘴唇，尝到了血腥味。
黑雾在远处盘旋，不敢靠近。但它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等待什么。
我低头看着银铃，它还在微微震动。像是在回应钟声的节奏。
“你到底是什么？”我轻声问。
银铃没有回答，但它突然发出一道光。很淡的银色，像月光一样柔和。光线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图案——和青铜棺上的血字一模一样。
欢迎回家。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里闪过一个画面：小时候，我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奔跑，两边都是青铜门。它们全都紧闭着，但我知道，每一扇门后面都藏着东西。
“那是……”我喃喃道。
光斑消失了，银铃恢复平静。黑雾趁机扑了上来。
我转身躲开，动作比自己预想的要快得多。身体里的灼痛感更强了，但奇怪的是，我不再害怕了。
“你想抓我？”我盯着黑雾，“那就试试看。”
银铃再次响起。这一次，我主动迎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