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通天下

阳春三月，春雷乍响，青翠点城。 杏花初绽，花瓣上还挂着潮湿的雨水。

苏昌河：“师范，这江南风景就是好呀，怪不得你喜欢这里。”

苏忘生撑着墨黑色的油纸伞走在长街上，苏昌河跟在她的身后，看着苏忘生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苏忘生自然看不到身后之人究竟是何种神情。她停住步子，微微侧身，冷声回道：

苏忘生：“细雨绵绵，满城花香，这样的大好时节，不正适合杀人吗？”

语罢，苏忘生脸上泛起笑意，眸中却像淬了寒冰一样阴冷，她腰间挂着的血瞳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杀意，而发出微微的振鸣声。

苏昌河：“师范，你老是吓唬我做什么？”

苏昌河嘴上虽然抱怨着，他看着苏忘生杀气凛冽的样子，心中却是抑制不住地兴奋起来。

苏忘生冷笑道：

苏忘生：“我吓唬你，你会怕？”

苏昌河：“怕什么？就算是师范拿着血瞳剑捅穿我的心脏，我也不怕。”

苏昌河握住苏忘生的伞柄，站在她的伞下。两人目光交汇，苏昌河就这样看着苏忘生，话语带了几分戏谑，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真挚。

苏忘生松开握住伞柄的手，退到了雨幕里。细密的雨丝洒在苏忘生的脸颊上，墨色的发丝轻轻拂动，显得格外凄美。

苏忘生没有继续刚才那个话题，只是淡然说道：

苏忘生：“我有件事要办，办完之后我再与你汇合。”

苏昌河：“行吧。”

苏忘生没多说什么，苏昌河也没问。

苏忘生跃上身侧的屋檐，消失在朦胧细雨中。苏昌河望着她的离去的方向，眸中浮起阴霾，握着伞柄的手微微收紧，指节泛起苍白之色。

苏忘生，你倒底隐瞒了什么……

◎

钱塘城，南街酒楼雅间。

苏忘生和一女子相对而坐。两人点了一桌子好菜，苏忘生却没有动筷子，反倒是对面那女子大快朵颐。

苏忘生：“云椒道长。”

苏忘生冷声唤着女子的名字，似乎在隐忍自己的情绪。

云椒：“嗯？你怎么不吃啊，不爱吃？”

云椒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苏忘生身上的冷意一般，将苏忘生面前那盘子里的菜也给夹了过来。

苏忘生：“我找你不是吃饭的。”

云椒：“我知道啊，吃饱了才有力气谈嘛。是谁叫你找我的来着？苏、苏……”

苏忘生瞧着云椒一副不靠谱的样子，面色一僵，无奈替她接上。

苏忘生：“苏云绣。”

云椒：“啊对对，差点忘了。”

云椒长袖一挥，雅间的门窗全部关好，她将摆满饭菜的桌子移开，拉了张空的小桌子过来。

云椒：“我下了秘法禁制，外面听不见我们的话。开始吧，你想算什么？我这人算姻缘最准了，看运势也是不错的。”

苏忘生：“我不是来算命的。”

苏忘生快失了耐心，虽然脸上还保持着微笑，但是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冷意。

云椒：“哦？那苏姑娘找我干什么？”

苏忘生：“大家都是聪明人，云道长也不必和我拐弯抹角了吧，我此行为何，你难道会不知道？”

云椒：“唉，真是无趣啊。”

云椒身子往后仰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木椅靠背上。她手上把玩着卜卦用的铜钱，仔细打量着苏忘生。

云椒：“我原以为苏姑娘是个有趣之人，没想到也是个不苟言笑的。”

苏忘生：“云道长号称晓通天下事，却也是百闻不如一见。”

云椒：“我没百晓堂那么厚脸皮。晓通天下事，我可不敢当。但苏姑娘的事我可是知道不少。”